駱淸芙已經明說她用孩子當籌碼,她再曝出自己有兩個孩子的事,就是落實了駱淸芙的話。
她暫時是一定不會說的,但怎麼才能讓醫生和護士不說呢?
忽地,她腦中靈光一閃,“霍炎也這樣說。”她告訴護士。
護士掩嘴輕笑,“雙胞胎很難得的,霍先生一定很開心吧!”
盧靜兒點頭,接着又說:“但他不喜歡多提這件事。”
面對護士疑惑的目光,她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胡編:“像霍家這樣的家族,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孩子還在肚子裡,不能說破,怕孩子小氣。”
說着,她還給了護士一個“你懂的”眼神。
護士連連點頭,“嗯,嗯,豪門規矩就是多。”同時在心底暗記,以後一定不可以提起這件事,得罪了霍先生,這份高薪工作就難保了!
盧靜兒也跟着鄭重點頭,心裡則哈哈樂開了花,好了,搞定!
有機會她一定要跟祁小風炫耀一番,她也算聰明瞭一回不是!
祁小風,祁小風,不提還好,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實在氣不打一處來!
和祁小風做朋友,永遠都是霧裡看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不理你、跟你生氣、甚至出賣你……
她不禁懷疑祁小風對許一諾是愛恨交加的,“愛”已隨許一諾而去,“恨”則留在了她身上……
午餐和晚餐時,她又在餐桌上看到了霍炎留下的字條。
內容都是求解釋,求原諒。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如果她不聽他解釋,估計她每頓飯都會發現一張字條。
發現字條沒什麼,但因此胃口不好就不划算,被餓着的人可是她和孩子呢!
“管家,”她吩咐:“把菜熱一下,打電話給霍先生,說我等他一起吃晚飯。”
管家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她也愣了一下,用眼神詢問管家怎麼了?
管家一言不發,轉身去開餐邊櫃的抽屜,然後拿了一疊小字條放到盧靜兒的面前。
這些字條都是霍炎寫的,內容都差不多……盧靜兒頓時石化。
她明白了,霍炎寫了這些字條,讓管家每到飯點就放一張。
所以,管家將還剩下的字條放到她面前,是嫌她原諒霍炎太早了麼……
這管家!討厭!
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樣的管家,都是一樣的討厭!
重新熱過的菜剛擺上桌,霍炎便出現在了餐廳。
他本來是在什麼地方啊,能這麼快的趕過來?不是躲在什麼地方,就等着她氣消了,能夠第一時間趕過來吧。
盧靜兒沒那麼生氣了,但也沒完全消氣,不等他坐下,她已拿起碗筷開吃。
霍炎不動碗筷,只微笑的看着她。
盧靜兒皺了秀眉,問道:“你怎麼不吃?”
“看你吃得好就行。”
聞言,盧靜兒立即丟了碗筷,沒好氣的斥他:“你什麼意思,罵我長得醜是不是?看到我就飽了?”
霍炎愕然,自以爲溫馨浪漫的回答到她那裡竟被曲解成這樣。
“沒話說是不是?沒話說就表示被我說中了!”她的嘴像機關槍,打得他無暇反駁。
他只好聳肩,表示十分無奈:“靜兒,什麼時候開始,你這麼不自信了?”
盧靜兒:“……”
她說了那麼多,他只要一句話就堵住了她的嘴。
她拿起叉子使勁朝盤子裡的牛排使勁戳,美目則瞪着霍炎。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把牛排當做他!
霍炎脣角往上翹,竟不自覺的發笑。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幼稚的舉動,他覺得……很可愛……
氣氛總算沒那麼沉悶了,他這才提起正事,“靜兒,你不要因爲駱淸芙生氣,她有職業病,說話怎麼傷人怎麼來。”
“你做和事佬?”盧靜兒眯起雙眼。
“我夠格嗎?”他反問。
“不夠。”
霍炎面色一窘。
盧靜兒放下手中叉子,極嚴肅的看着他:“駱淸芙要我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這樣你就能沒有牽掛的跟她結婚。”
霍炎想說些什麼,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你現在只要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你要不要這個孩子?”
“要。”他不假思索。
“第二,你是不是打算跟駱淸芙結婚?”
他沒有立即出聲。
盧靜兒心中一沉,他有所猶豫,就表示真有其事。
她不傷心,真的不傷心,她早就決定離開他,怎麼會在意他要和誰結婚。
她真的不傷心,只是,心口一陣陣發痛,像有人掄着大錘在敲……
“霍炎,”她暗中深吸一口氣,壓下這一陣陣的痛,“你願意和誰結婚,我管不着,但我不想我的孩子從小就處在複雜的關係之中。單親小孩對他來說,或許是更好理解的身份,而這個身份,並沒什麼可恥的!”
她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說,“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有權給它選擇生活環境。”
霍炎明白了,與駱淸芙結婚和孩子,他只能選一個。
他沉默。
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鐘吧,其實不長的時間,盧靜兒的心卻已由痛轉涼,再轉至冷冰冰,沉入了深不見底的一汪潭……
“我不會和駱淸芙結婚。”然後,他這樣說。
儘管如此,那又如何?
她和她的孩子,並不是他不假思索、毫不猶豫的第一選擇。
她做配角就算了,她不能委屈自己的孩子。
“那你就任由駱淸芙三天兩頭的來鬧,逼我不要孩子?”她搖搖頭,“霍炎,你和駱淸芙結婚,我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一切因我而起,理應由我結束,你去取得你想要的,我離開這裡,這是最好的辦法。”
霍炎的眸光波動得厲害,他在猶豫,在矛盾,也在掙扎……
這時,忽然一聲“砰”的震響,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循聲望去,竟見一輛車子衝進了花園,花園門口的木質柵欄被衝爛,又被車頭頂飛,砸落在地。
剛纔那一聲“砰”的巨響,就是這麼發出來的。
那是誰的車?
盧靜兒立即朝霍炎看去,卻見霍炎也是疑惑未辨。
而管家已朝那輛車跑去,揮舞着手臂示意車子停下,車子非但沒停,油門反而轟轟作響,擦着管家的衣角呼嘯往前衝去。
這駕車人,不是沒長眼就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