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殿首的指責,羣英殿的所有高層都啞口無言,面帶羞愧之色。
或許,他們的謀算算得上精妙,但他們此次遇到的是亙古未有的妖孽,以純源境之身便能夠橫擊各方,鎮壓半步源皇。
如此的情況之下,他們已然失敗,今後恐怕再無任何成功的機會。
而想要成功的話,或許也就只有出動源皇強者了。
“哼!你們守好羣英殿,本尊親自出手!”
憤怒過後,殿首嘆息着開口。
“殿首大人,不可啊!”
“那廝已經展現出驚人的戰力,您若出現任何閃失,恐怕……”
剎那間,所有的高層都驚悚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殿首竟然會做出如此的決定,簡直就是要驚破天地!
“呵呵……你們此番肆意地犧牲他們,不就是想要爲你們的人鋪路麼?既如此,本尊出手,卻也是成全了你們!記住,羣英殿的榮耀之下,你們可以競爭,卻不能內鬥!本尊此次若能歸來,再看到類似的情況發生,必然決不饒恕!”
殿首冷笑連連,根本不給任何人留臉面。
所有的高層登時沉默了下去,他們最初雖然有爲各自看好的人鋪路的想法,但那是建立在殿首突破到源皇境界之後,不得不退位的情況之下。
如今,殿首要出手,完全就是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偏偏面對心意已決的殿首,就算他們想要阻止,似乎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了。
“殿首既有此意,本尊願往!”
“本尊亦願同行!”
突然,羣英殿有三尊巨頭開口,都是與殿首修爲相當的半步源皇,此次決定出手,不僅是爲了彌補自身的過失,同時也是爲了確保殿首的安全。
畢竟據他們最新得到的情報,葉辰的戰力蛻變到了驚人的程度,便是沙河城城主柴樂逸都被其輕鬆急敗。
如若殿首真的出現了任何意外,那麼他們羣英殿可能就要成爲聖靈域萬古不變的笑柄了。
那樣的代價,他們承受不起,也不願意承受。
“可!”
殿首皺眉,本想要拒絕的他,在聽到三尊巨頭暗中傳音所說的理由之後,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荒涼的大漠之中,葉辰行走在無盡的黃沙之間,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孤獨的旅人,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座重城,他仍是沒有絲毫的急切。
在葉辰的身後,柴樂逸和馬英楠緊緊地跟隨,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根本無法掩飾的無奈。
“大人這是爲何?”
“大人深意,我等豈能窺探?”
柴樂逸和馬英楠暗中傳音交流,雖然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卻還是覺得葉辰就像是渾身籠罩迷霧一般,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看透的。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堅定地跟在葉辰的身後,不折不扣的執行葉辰的每一個命令。
寒風呼嘯,明月高升,葉辰突然停下了腳步,一直古井無波的面龐上,也隨之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嘲諷。
“既然已經來了,爲何還不現身?”
不等柴樂逸和馬英楠反應過來,葉辰便輕聲開口了。
“什麼?”
“不好!”
柴樂逸和馬英楠瞬間神色大變,尤其是後者,在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之後,一顆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就在二人的緊張注視下,五道身影從葉辰前方百丈的虛空中顯現了出來,並且還都是他們熟悉的人。
當先一人,自是羣英殿殿首,仍是和往昔一樣,身上籠罩着道源迷霧,讓人無法看清。
殿首身後,便是羣英殿刑殿、外事殿和內事殿的三尊巨頭,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半步源皇境界修爲。
但最讓柴樂逸和馬英楠沒有想到的,還是躍炎城的馬城主,馬英楠的父親,竟然被羣英殿三巨頭控制住了,一身修爲被封禁,身上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麼傷勢,情況卻絕對不樂觀。
“繼殺人滅口之後,又要玩新花樣了嗎?”
葉辰笑着掃了一眼殿首四人,至於被封禁了修爲的馬城主,他倒是不在意,更沒有絲毫的關心。
“求大人救救家父!”
馬英楠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冰冷的沙礫上,雙眼已經通紅,滾燙的淚水肆意流淌,心中的悔恨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這一刻,她甚至都希望時光倒流,寧願自身殞滅,也不想讓她的父親遭受如此的危難。
“殿首大人,你們這是何必呢?我等就算沒有功勞,亦是有些許苦勞的。此前算計我等的親友,以他們爲棄子。利用過後,甚至還要殺人滅口。如今又要針對我等,難道我等的忠心都是不值一提麼?”
柴樂逸嘆息,昔日的忠心徹底隨風消散乾淨,僅存的一絲不忍,也徹底泯滅。
因爲他的心中非常清楚,無論他們怎麼做,最終都是逃不了成爲棄子,並且被滅口的悽慘命運。
效忠羣英殿,簡直就是他此生最錯誤的決定,沒有之一!
“罪孽滔天之人,能夠爲羣英殿效力,已然是他們的榮幸!柴樂逸,本尊問你,關於柴星文昔日的種種,你豈會不知?如若不是本尊的關照,如若不是羣英殿撐腰,他能肆意妄爲?”
殿首徑直冷笑,一道道質問簡直就像是冰冷的利劍,頓時讓柴樂逸啞口無言。
“女兒,今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馬城主慘笑,他不介意女兒馬英楠去乞求葉辰,他只是覺得自己此前還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可能從羣英殿決定犧牲馬英楠的時候,他也成了一個隨時能夠被拋棄,被抹滅的棄子。
至於殿首所言的罪孽滔天,簡直就是可笑!
柴星文的確是罪孽滔天,重水城城主的愛妾亦是身負莫大的罪孽,但他的女兒馬英楠究竟犯了什麼錯?
是因爲昔日被刑殿巨頭的嫡孫追求,不曾答應下來嗎?
還是說,因爲馬英楠的城府和修煉天賦都不弱,被羣英殿的某些人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馬城主已經沒有心思去質問殿首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已經在殿首找上門的時候,全部說完了。
殿首執意要用他來殺雞儆猴,他只能儘自己最後的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