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言順着沈初微的視線望去,便看見那副壁畫,是鳳無憂小時候的畫像。
他記得非常清楚,那年她八歲生辰,國師大人給她畫了一幅畫,她還特意拿過來給他看。
“國師大人畫的。”
沈初微驚訝的看着蕭錦言,“你怎麼知道?”
“小九……”蕭錦言頓了頓,“她說的。”
“哦。”沈初微咬了一口酥餅,又看了一眼那副壁畫。
蕭錦言收回視線望向沈初微,有些糾結要不要告訴她,夜夙寒就是悟曇。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暫時不說。
沈初微閒着無事便把畫板和幣筆拿出來,手託着下巴想了一會,然後開始畫大致輪廓。
夜夙寒來的時候便看見坐在拱橋上的沈初微,他收斂腳步聲來到她身後,發現她在畫畫,用的不是硃筆。
他垂眸望去畫板,只是陰影的輪廓,瞧不出來畫的是什麼。
“在畫什麼?”
沈初微畫的正入神,聽見熟悉的嗓音,她擡起頭便看見夜夙寒站在自己身後,像魔鬼一般,帶着陰蟄的氣息。
“畫人。”
夜夙寒撩起衣襬在她身邊的臺階上坐下來,目光再次掃向畫板,“看着像一團陰影,不像人。”
沈初微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問:“你來做什麼?”
夜夙寒的目光望向她的臉,和小時候一樣,粉嫩嫩的,讓人忍不住伸手捏一捏。
“來看看你不行嗎?”
“不就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有什麼好看的?”沈初微收回視線繼續畫畫,她要趕在國師大人回來前畫完。
夜夙寒贊同的點點頭,“是啊,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我怎麼只喜歡你呢?”
突如其來的表白,差點閃了她的腰。
沈初微側頭看向夜夙寒,不出意外的看見夜夙寒正在一手抵着膝蓋撐着太陽穴看她,這次意外沒有毛毛的感覺。
“實話告訴你,我不是鳳無憂,所以日後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了。”
夜夙寒聞言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蕭錦言爲什麼來找他要證據了。
“你手腕上有顆痣。”
沈初微聞言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手腕,那裡確實有顆痣,穿來那天她就知道了。
夜夙寒居然知道?
夜夙寒緩緩的道:“那裡原本是沒有痣的,你五歲那年是我印上去的。”
沈初微感覺到了變態,“你不會是故意印了,想當守宮砂吧?”
夜夙寒沒忍住笑出聲,“那到不是,因爲我手上也有一個。”
說着便伸出手,擼起袖子給沈初微看。
沈初微看向他伸過來的手腕,便看見同樣的位置上也有一個痣,不過不同的是,他的痣有一點點飽滿,而她是平的。
這大概就是天生和後生區別。
不過,夜夙寒的話只能信一半。
沈初微用筆戳了戳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夜夙寒看,所以原主是鳳無憂?
夜夙寒見她不吭聲,便問:“不信嗎?”
沈初微哼了聲:“我爲什麼要信你的話?”
“你爲什麼不信呢?”夜夙寒再次笑出聲,“連蕭錦言都跑過來找我要證據。”
沈初微聽的雲裡霧裡,“要什麼證據?”
夜夙寒道:“能夠證明你是鳳無憂的證據。”
沈初微聞言愣住,她以爲蕭錦言快打消她是鳳無憂,沒想到他還是覺得她是鳳無憂,還向夜夙寒要證據?
就夜夙寒那性子有也不會給的。
等等,那蕭錦言那天晚上在馬背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對兩個女人有同樣的感情嗎?
都說兩個女人,還在找證據?
夜夙寒幽幽的道:“我有證據,但是不想給他。”
沈初微:“……”看吧,她就知道夜夙寒是不會說的。
“那你跑來和我說做什麼?”
夜夙寒慢條斯理的道:“因爲我喜歡你不喜歡他,喜歡多說十句都嫌少,不喜歡多說一個字都嫌多。”
總之就是嫌棄和蕭錦言說話~
沈初微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夜夙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還有證據,你想不想知道?”
“……”沈初微:“你想說便說,你不想說,我說也是白說。”
夜夙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明白了,你並不想知道。”
沈初微:“……”這是有多無聊,拿她開涮?
她哼了一聲:“你難道比國師大人還厲害?”
夜夙寒道:“我自然是沒有師父厲害,師父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卻花了很長時間,很長時間,有了證據才能確定你是小九。”
沈初微盯着夜夙寒看了好一會,一開始覺得他在信口開河,這會也有些好奇他說的證據是什麼?
“你真的有證據啊?不是在誆我的吧?”
“我爲何要騙你呢?”夜夙寒嘆了口氣,“我沒必要騙你。”
沈初微道:“你不是說過,鳳無憂是註定的太子妃,誰娶她就是太子嗎?你這麼急着確認我是鳳無憂,難道打的不是這個主意?”
夜夙寒聞言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兩聲,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
沈初微皺了皺眉,“你笑什麼?”
夜夙寒一句一頓道:“我不會因爲太子之位去娶你,我只會因爲娶你而當這個太子。”
沈初微怔住。
夜夙寒見她不說話,笑了笑道:“不信嗎?”
沈初微沒回答而是道:“聽說鳳無憂失蹤後,你也跟着失蹤了,快十年沒回皇宮,說明你事業心不強。”
要像蕭錦言那樣,事業心強,剛回大夏才三年就當上了太子。
夜夙寒道:“我答應過你,要讓你當皇后,想吃什麼不受約束,沒人敢管你。”
“……”沈初微忍不住問:“……你對一個十歲小女孩說的?”
在她眼裡,十歲的小女孩可不懂這些。
夜夙寒看着沈初微,“不是,五歲。”
沈初微直接原地石化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對着一個五歲娃娃說着種話?也太早熟了一點點~
五歲的娃娃,大概只聽見想吃什麼便吃什麼,至於當皇后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夜夙寒笑着看向她,“還有一個證據其實是……”
沈初微追問:“是什麼?”
夜夙寒輕吐出兩個字,“破月。”
沈初微聞言愣住,“破月?”
這時,蕭錦言從遠處闊步走過來,因爲看見夜夙寒坐在沈初微身邊。
“小九。”
沈初微聞聲擡起頭看向蕭錦言,她拿着畫板坐起身迎上他。
夜夙寒慢悠悠的從臺階上站起身,看着蕭錦言走過來,站在沈初微身邊。
蕭錦言握住沈初微的手,擡眸望向夜夙寒時,眼神很不友好,“三皇子有事?”
夜夙寒冷眼望向蕭錦言握着小九的手,眼裡閃過冷厲的光,話說的理所當然:“我和小九從小一起長大,聊天怎麼了?”
蕭錦言一副男主人的姿態,語氣很客氣:“沒怎麼,三皇子怎麼說也是客,是我怠慢了。”
夜夙寒冷笑:“這裡是南昭國皇宮,你纔是客。”
沈初微聞見濃濃的火藥味,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就動手,伸手拽了拽蕭錦言的衣袖,“我餓了。”
蕭錦言聞言垂眸看了一眼小九,便看見一雙亮晶晶的星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剛纔那點不快也消失不見了。
“三皇子失陪了。”
蕭錦言說完,牽着沈初微的手便往偏殿走。
夜夙寒清瘦的身影筆直的立在拱橋上,看着手牽手一起走的倆人,眉頭緊皺,恨不得上去把兩人拉開。
蕭錦言牽着沈初微走進偏殿後,便將今日買的糕點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沈初微是真的有點餓了,蕭錦言剛打開,她便迫不及待拿起一塊送進嘴裡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蕭錦言看着她吃糕點,剛纔看見夜夙寒笑的那麼開心,忍不住問:“你剛纔和夜夙寒聊什麼?”
“聊了一點關於鳳無憂的事,他還說你去找他要證據去了,不過他不願意和你說,想和我說。”沈初微一口氣說完,又咬了一口糕點。
蕭錦言追問:“他和你說了?”
沈初微將夜夙寒說的又重複一遍,還不忘把手腕給他看,“你看,這裡確實有一顆痣。”
手腕上的那顆痣並不顯眼,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見。
蕭錦言與她同牀這麼久知道這顆痣,只是並沒有注意到她小時候也有痣。
“那還有一個證據呢?”
“是破月。”沈初微說着便從空間裡取出破月給蕭錦言看。
蕭錦言看着憑空冒出來的匕首,愣了一下,隨後拿起匕首仔細打量着。
“這是我在空間裡無意中發現的,看着挺鋒利,防身也不錯。以前被子什麼東西都是從空間裡取出來的,空間就像一個超大的儲藏室可以存放很多東西。”
沈初微順便解釋空間的用處,蕭錦言失憶那會,她就說過,待他記起來後就告訴他關於空間的秘密。
蕭錦言頭次聽說空間,怪不得以前會看見她憑空拿出來東西,說是以後他記起來再告訴他。
此時的蕭錦言已經顧不上空間,而是仔細打量後發現這匕首,上面複雜的圖案正是破月,看向小九時激動的抓住她的手道:“這是破月,國師大人給鳳無憂防身用的,她小時候經常用破月切糕點切水果吃,現在破月在你手上,你還覺得自己不是鳳無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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