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常珊帶了消息來,葉石斜願意和離。珍兒接到消息,很是高興。就連孫氏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
這天要到縣衙消文書,她還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滿臉笑意的跟着珍兒她們去了縣城。那樣子,不像和離,倒像是去成親的。就連毛氏都熱不住打趣了她一兩句。
簽好了和離書,葉石斜陰沉着臉走了,連看都沒看葉白芷她們一眼。
也不知道常珊是怎麼說服葉石斜的?珍兒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就給丟開了,反正以後她跟他們再不會有交集了。
拿了文書,孫氏一路又哭又笑的去了鋪子裡,一路上被人都被人指指點點的她也不在意。
葉石斜除名那天,他揚言要休了孫氏,葉老爺子不同意,拿了跟棍子直往他身上打,還說道,他要是寫休書,自個就一頭撞死在祠堂上。那樣的話,葉石斜就是逼死父親,是大不孝,要被抓緊大牢,千刀萬剮而死的。他當然怕死了,最後妥協了,卻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和離,這事兒也就被擱下了。
這麼些天這事兒就像是座山壓着孫氏跟葉老爺子心頭上。孫氏怕被休了,連累了葉白芷跟葉白芨兩姐妹說親。葉老爺子是怕葉石斜做的事情東窗事發,到時候連累到孫氏娘仨。
現在問題解決了,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
晌午在鋪子裡,葉白芷掏錢整了一桌,說要大家慶賀一下,還要感謝貫仲他們幫忙。
葉白芷本來就是個手撒的,更何況她又高興,本來想請珍兒他們去醉雲樓整一桌貴的,後來還是被珍兒跟夏嬤嬤攔住了。說在家裡辦就好。自個辦一桌,實惠了不少,葉白芷就可勁的買好肉好菜好酒,這一桌菜特別的豐富,讓幾個人都吃的脹了肚子。
葉老爺子拿到文書,也高興的摸了又摸。他們家現在,是能保住一個就是一個。
珍兒看到葉老爺子的樣子,知道他是在想葉石燕家的四個孩子。可是葉石燕家的環境可比葉石斜家複雜多了。不說葉石燕夫婦夫妻和順,只說他們家的幾個孩子也不會願意跟着葉老爺子住在鄉下。
“爺爺,虎子會被三字經了哦。來虎子,給爺爺揹着聽聽。”珍兒把虎子推到葉老爺子面前。葉老爺子果然很有興趣,把虎子抱在懷裡。聽虎子背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爲……”
珍兒看葉老爺子跟虎子兩個說說笑笑的,葉老爺子也沒了剛剛的傷感。心裡也放心了些,去庖下給毛氏他們幫忙了。
“珍兒,你的燻肉做的怎麼樣了?我看你那邊這幾天每天的炊煙都沒停,忙得過來嗎?”毛氏關切的問道。
說起這個,又是一樁讓人高興的事兒。她做的燻肉在醉雲樓賣的特別好。大掌櫃就訂了珍兒所有的燻肉。每天忙着準備給醉雲樓的燻肉珍兒就有些忙不過來,其他的想法也就先歇歇了。而且她也不想在村裡太過出挑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也還好,方海挺能吃苦的,有他幫我還忙得過來。”珍兒道。
毛氏聽的點點頭,最近她要照顧兒媳婦杜雲,眼看着就要生了,杜雲不是一般的緊張,每天都弄的神經兮兮的,肚子疼一下就要叫個半天,一個勁的拉着她問是不是要生了,現在整個葉家都有些草木皆兵,她也就沒心思操心珍兒的事兒了。就連這燻肉的事兒,也還是這兩天每天都有人來他們家打聽,不是推薦這個就是推薦那個,都想等珍兒招人幫忙的時候讓她幫忙說聲好話。
“你這要是忙不過來了,要請人幫忙的時候,心裡得有個思量。你現在風頭太盛,村裡人都盯着你呢,一個沒權衡好可就要得罪人了啊。”毛氏叮囑道。
珍兒點點頭,最近也有人通過各種渠道找到她,旁敲側擊都是她需不需要人,他們家都有誰能來幫忙這些。她最近也煩不勝煩,想到夏嬤嬤上次告誡她的話,她才明白她還是太嫩太天真了。
“現在我想自己忙着,等實在忙不過來了再找人幫忙。”珍兒道:“夏大娘勸過我了,我也覺得最近一直在想着掙錢的事兒,很多事情都沒有顧慮到。”她要是早點注意,貫仲跟南星也不會連綁架的事兒都敢做,說到底還是她疏忽了沒有好好的引導他們。
“你夏大娘那是在大戶人家做過事的,見識跟想法都不是我們能比的,你做事得多聽聽她的意見。”毛氏道。看着柔順乖巧的珍兒,毛氏不禁心裡嘆了口氣,這麼小的孩子,就是有膽識有見識,沒個大人引導,也會做錯事,走錯路。
轉眼間就到了重陽節,這天一大早,葉老爺子、珍兒姐弟、孫氏娘仨、葉白薇坐着葉石韋趕的牛車,往嵩山寺去。毛氏跟葉蘇木照顧快要臨盆的杜雲,就沒去。
牛車到了嵩山寺山腳下,找到有專人看車的地方,葉石韋放好車,一行人就往山上去了。一路上到處都是一家人登高的人。
珍兒他們幾個小丫頭嬉鬧着往山上跑,半山腰上有很多菊花,珍兒跟葉白芷就摘了幾個人相互幫着插在頭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家裡掬的狠了,葉白芨今天也沒鬧彆扭,竟然跟珍兒他們嬉鬧在一起。
到了寺門口,就連孫氏頭上都簪了一朵粉紅色的菊花,看着年輕了好幾歲。
幾人拜了佛,葉老爺子去找無憂大師說佛去了,珍兒他們去了寺廟後山,後山的菊花長的更好,還有專人照看。
到了後山,那裡已經聚了不少人了。幾人找了個地方插了茱萸,一路閒晃找了個清靜點的地方,吃重陽糕說閒話。
這邊珍兒他們說的正開心,就聽到那邊有人鬧起來,幾個都是小姑娘,哪有不愛湊熱鬧的,就循聲走了過去。
原來是有人來登高賞菊,竟然不守規矩,帶了酒肉來大吃大喝。有僧侶勸誡,那人竟然還大言不慚說他爹多麼有名氣,怎麼怎麼樣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他在這裡喝酒吃肉還是給了嵩山寺面子一樣。
珍兒老遠就覺得那聲兒熟,湊到附近一看,可不就是熟人麼。不是說他嚇得臥牀不起,在家養病麼,怎麼又來寺廟橫行了?
孫氏緊了緊的拉住葉白芷她們,一臉緊張的道:“我們回去吧,這裡人太多,要是蹭到了不好。”
葉白薇就要出嫁了,葉白芷也是大姑娘了,這在這裡待着確實不好看。珍兒珍兒想讓孫氏帶她們回寺裡去,就看到葉白芨兩眼泛着光,拼命擠過人羣,想去人羣中間,嘴裡還大聲喊着:“丁大少,丁大少。”
孫氏只顧着兩個大姑娘,等她聽到聲音的時候,葉白芨已經擠進人羣了。她看着被人羣擠的不成樣子的閨女,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珍兒握了握孫氏的手,道:“二伯孃放心,我去把白芨帶回來。”
“你們小心些。”孫氏衝着珍兒叫道。
葉白芨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走到了丁大少身邊,正滿臉殷切的看着他,“丁大少,白芨想你想的好苦呀!”
旁邊有人鬨笑道:“喲,丁大少口味夠重的哦,這麼小的姑娘都不放過呀。”葉白芨羞紅了臉低下頭。周圍的笑聲更大了。
丁大少一臉疑惑的問道旁邊的小廝:“我認識她嗎?”這個小廝是丁大少之前貼身伺候的小廝被頂了罪,挨板子打死了他才被調到丁大少身邊的,他還真沒見過葉白芨。
葉白芨見是個沒見過的小廝,知道也是他說不認識,丁大少就不會管她了,忙道:“丁大少,是我呀,我是葉白芨。葉石斜的女兒,我跟丁小姐是好朋友,我給你買過城南的枇杷雞呢。”
丁大少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不過這麼小的姑娘都那麼崇拜他,也能說明他有魅力不是,拉過葉白芨的手還沒說話,旁邊的僧侶就義正言辭的道:“丁少爺,寺廟有規矩,酒肉這些東西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還請丁少爺自重。”
“自重,也不自重怎麼啦?”丁大少橫氣的道。幾個家丁立馬把僧侶圍了起來,小僧侶孤身一人,竟然也不害怕。
珍兒最看不慣這種以多欺少的事,而且這個作惡的人還是她最討厭的人,揚聲道:“丁大少,這才過了多久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們鋪子前面的斧子還插在那兒呢。”
周人聽到聲音,紛紛讓開了路子,珍兒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圈子,衝着圍着僧侶的家丁道:“還不給我滾開。”
家丁面面相覷,還是有知道內情的人慢慢往後退了幾步,其他人看了也跟着退開了。
丁大少看到珍兒本就有些害怕,這會兒見家丁也都退了,旁邊他約來的幾個貴公子也是一臉譏笑的看着他,忙吼道:“你們退什麼退?本少爺讓退了嗎?去,給我抓住那個死丫頭,今兒你們不把她給我抓住,我就讓我娘把你們全家都賣了。”
家丁躊躇了一陣兒,歉意的看了看珍兒,就往這邊來。
珍兒瞅到旁邊有一根棍子,還沒等她去拿棍子,就驚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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