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平踏入這一條水脈當中,察覺到這些大神通者的氣息而暗自心驚的時候,這些涌入這一條水脈當中的其他人自然也感覺到了陸平的氣息。
隨後這些氣息似乎對於陸平這樣一個只有法相中期修爲的修士居然能夠進入水脈併到達這裡大感興趣,不時間有一道道的神念落在陸平的身上,所表現出來的諸如好奇、平淡、驚訝、蔑視、警告、嘲諷之類的情緒卻是都陸平感覺的一清二楚。
陸平在一開始進入這條支脈的剎那着實是心慌了一下,但很快他便發現這些龐大且強橫的氣息似乎對於他的到來並不放在心上,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放下心來。
陸平雖然到了這裡,然而這裡聚集的十餘道強橫氣息卻是使得陸平不敢再在水脈當中前行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強烈的動盪使得整條水脈就像被封扯起布袋一樣一抖,這十餘道氣息當中傳來數道驚呼,緊跟着數道氣息便在水脈當中消失不見,似乎已經被水脈剛剛的劇烈震動甩了出去。
陸平就在那水脈突然抖動的剎那間便意識到了不好,頭頂的玲瓏酒鼎一陣急速的旋轉,而陸平則飛快的掐出數道法訣,碧海潮生訣一起,整個人化爲一道波浪,在水脈的上下抖動之下而隨波逐流。
然而這些還不夠,陸平察覺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這一股劇烈的波動從水脈當中甩出去,便在這時,之前一直在心核空間當中不動聲色的靈寶螳螂兩斷陡然大喝一聲,道:“看我的!”
靈寶兩斷剪刀張開,兩道刃光突然從心核空間當中射出,陸平心有所感,雙臂向着左右一伸,兩道青玉色的光芒從兩手指尖射出,就像兩道鐵索一下子釘在了水脈之中,而後陸平的整個身軀便被這兩道青玉色的光芒固定在了水脈當中,任憑水脈如此動盪,陸平始終身處水脈當中沒有被甩出去。
水脈漸漸的平靜下來,陸平不由的常常的吐出了一口氣,只要水脈抖動的在劇烈一點,他便會再也堅持不住了。
不過不等陸平靜下心來查看發覺了什麼事情,三道帶着驚訝的氣息便向着陸平的身周纏繞而來。
陸平心下一個激靈,這三道僅剩的氣息顯然是在方纔水脈的抖動當中還能夠留下來的,而這三道氣息無法不是洋溢着充盈的純陽之氣,這僅剩的三人赫然便是三位純陽老祖!
而這三道氣息當中的一道對於陸平來說還一場熟悉,顯然就是先前那助自己進入水脈之人。
陸平想要循着這一道氣息感謝相助自己的那位純陽前輩,不料這三道氣息卻是一閃而逝,陸平再想要追蹤卻是再也察覺不到一丁點的痕跡,似乎先前那三道氣息就這般在水脈當中憑空不見了一般。
此時陸平所在的這條水脈當中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人,陸平無奈之下卻又不想就此退出這條水脈,他知曉一旦自己退了出來,恐怕就再也不會進來了,於是只得再次循着這條水脈前進。
這條水脈雖然一直都在劇烈的波動,但像之前那般如同整個兒天翻地覆一般的抖動卻是就那麼一次,似乎是在故意將先前那些大修士的氣息從中淘汰一般。
陸平一邊在水脈當中前進,一邊將心神沉入心核空間當中,此時的靈寶兩斷似乎也摸不着頭腦,螳螂揮舞着兩隻刀片在剪刀本體之上來回遊走的,看上去也是顯得極爲不安。
陸平的神念在心核空間當中凝聚成形,向着靈寶一招,問道:“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等本事。”
螳螂兩斷似乎顯得有些焦躁,將兩隻刀片磨得“錚錚”直想,道:“似乎我的體內隱藏着什麼東西,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纔會激發,這種感覺似乎在水脈當中便能夠若隱若現,之前那一股劇烈的波動似乎是讓我出自本能一般將這種隱藏的東西激發了出來。”
陸平皺了皺眉頭,道:“這麼說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螳螂兩斷吃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即一雙大刀片又在半空當中揮舞起來,不過隨着這一雙刀片的揮舞,一絲絲的靈光卻是在刀尖之上溢出,在心核空間當中漸漸的形成了一副複雜卻始終顯得異常詭異的圖畫。
螳螂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廢了好大的勁兒纔將這幅圖畫刻畫完畢,這還是因爲螳螂從前到後沒有絲毫間斷的緣故,而螳螂從前到後也只是複製罷了。
陸平看着這一副畫面有些遲疑的問道:“這是,符籙?”
螳螂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就是先前那水脈激烈波動的一瞬間,本體當中刻畫的兩道靈寶禁制便開始變化,最終形成了這麼一副畫面,而後本體便射出了兩道能夠拴縛水脈的刃光。”
陸平伸手將靈寶本體握在手中,螳螂在陸平肩上走了走去,道:“沒用的,在刃光消失的那一刻,這一副圖畫便開始肢解,而後重新化爲了兩道靈寶禁制。”
陸平的神念探入剪刀的本體,果真便只有那兩道比之法寶禁制複雜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靈寶禁制,除此之外卻是一無所獲。
陸平無奈之下只得將目光看向了螳螂以靈光凝聚在半空當中,這個時候卻開始漸漸消散的那一副疑似符籙的圖畫,卻是越看越覺得彆扭。
這一章圖畫看上去像是一張符籙不假,只是怎麼越看越像是一張被人從中間剪開了的符籙?
陸平不明所以,只得再次向螳螂詢問,不出意料的這隻螳螂也是雲裡霧裡,只是說就在先前那水脈這般劇烈甩動的瞬間,它體內原本因爲雷劫淬鍊而成的兩道靈寶禁制便同時變化,成了先前那一道靈圖的模樣。
陸平自然是知曉斷水老祖先前關於五行宗斷水一脈的傳說的,自然而然就將先前螳螂繪製而出的那一道靈圖聯想到了這上面。
只是如何再將這一道靈圖重新幻化激發,這一道靈圖到底又有什麼用,又該怎麼用,陸平卻是依舊不得而知。
就在這時,原本就極爲動盪的水脈突然之間顯得更加劇烈起來,陸平雖然極力御使玲瓏酒鼎想要穩住,然而一時間卻始終無法適應,眼看就要被甩了出去,心核空間當中的嘡啷大叫一聲,道:“又來了!”
這一次陸平一半兒的心神都在心核空間當中,頓時就發現先前的那一副靈圖再次從靈寶剪刀的本體之上浮現了出來。
這一次陸平看的更加清晰直觀,那一枚枚神秘的符紋線路所勾勒出的靈圖,在陸平看來果真就像是符籙,而且的的確確就像是一張符籙的一半,因爲在這一張符籙靈圖上面,許多蜿蜒而行的符紋到了中途似乎還應當有接續的意思,可偏偏在這個地方卻是到了靈圖的邊緣而中斷開來。
就在靈寶兩斷的兩道靈寶禁制化爲這半張靈圖的剎那,兩道青玉色的刃光再次顯現,陸平試着很輕易的操控着這兩道刃光向着旁邊的水脈再次一抓,便將自己的身形在水脈當中徹底穩固。
陸平心下一動,待得適應了水脈的這一波劇烈動盪之後,陸平試着操縱其中一道刃光一割,這一道水脈頓時被割裂了一道口子,隨後便在陸平驚訝的目光當中重新彌合。
水脈居然能夠這般輕易被割斷?
破壞一條水脈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想要破壞青冥江的水脈可就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是這般輕易的割裂一條水脈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這青玉色的刃光倒是什麼?
這個念頭在陸平的心中一閃而過,而後他的注意力便已經不再水脈之中了,因爲現在水脈當中猛然加劇的波動讓他已經知曉如今在這條分支水脈之外定然正在進行着一場劇烈的大戰,先前那三道突然消失的純陽氣息恐怕現如今就已經參與到了這一場大戰當中。
大戰的餘波隨時都有可能波及到水脈當中,陸平現在甚至在思索着是否要就此退出水脈,通過先前那三位純陽修士的突然消失來看,這一場大戰定然也是有着純陽修士參與的,更何況之前他還曾經見到了蕭白羽,更加篤定這一場大戰純陽修士恐怕還不再少數。
就在陸平遲疑之間,他卻是突然驚訝的發現眼前的這一道水脈居然已經走到了盡頭,而透過水脈可以清洗的看到那青玉運河的另一頭,另外一條水脈同樣與陸平所在的水脈遙遙對望,而在這中間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阻力,一直在阻擋着兩條水脈的徹底融合。
青玉運河已然開通,然而兩條大河的水脈卻始終無法接續在一起,那麼五行宗自然不能夠引青冥江水脈來接濟玉蘭河水脈,並以兩條水脈來彌補斷水一脈的缺陷。
而五行宗處心積慮密謀這麼長時間,手中定然也已經有了接續水脈的手段,而現在水脈之外的大陣顯然就是有人要阻止五行宗將兩條水脈接續在一起了。
就在陸平思索着下一步應當怎麼辦的時候,一道藍色的光芒突然從半空當中落下,一頭水猿從光芒當中一閃而出,隨意驚訝道:“咦,居然還有人能夠在水脈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