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的行爲徹底激怒了正在追擊他的冰修羅,看到兩人交手之後,已經有不下七八隻大修羅隕落在陸平劍下,其中甚至包括兩名相當於鍛丹後期的大修羅。
這冰修羅眼見追不得陸平,盛怒之下卻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猛然停下了身形。
陸平暗呼一聲“壞了”,猛然就要向着冰修羅轉身衝去!
卻見那修羅手中的冰劍不知何時化作了一顆彈丸大小的冰珠,從修羅的口中噴出,如電一般向着護島大陣之上砸去。
陸平的一雙飛劍撲了一個空,不過陸平卻是連那冰珠看都不看,秋水伊人劍撲空之後,不知何時那細水長流劍卻已經從冰修羅的後背轉了過來,雙劍合璧向着冰修羅背後扎來。
那冰修羅連放一十八道冰牆終於將雙劍擋下,而陸平身後的寒冰島當中卻已經傳來慘叫。
那冰珠一舉射穿了寒冰島護島大陣,大陣之後的真靈派修士接連被射穿了三人,那冰珠當中攜帶的寒氣沿着傷口的血脈一路侵入到傷者的心核空間,將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冰雕,而後隨着心核空間的爆裂而碎成冰渣。
一名鍛丹後期的二代弟子試圖上前攔截這冰珠,不料這冰珠畢竟是冰修羅的伴生靈寶,哪裡是他一個鍛丹後期的修士能夠攔得住的,那冰珠徑直擊碎了他的本命法寶,在他絕望地目光當中直奔他的頭顱而去。
眼看真靈派就要再次損失一名鍛丹後期的修士,那冰珠卻是毫無徵兆的突然倒射而回。
這名二代修士因爲本命法寶被毀而吐出了一口鮮血,雙目當中並未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多了一絲濃濃的悲哀。
原本此人雖然進階法相期渺茫,但多少還存在一線生機給他丁點希望去努力,可如今本命法寶被毀,直接傷到了本源,日後即便傷勢痊癒,可本源受損卻是使得他連進階法相期的這最後一絲激勵自己努力的希望也破滅了。
或許連他自己都清楚,即便是那一絲希望沒有絕滅,以他的實力日後能夠進階法相期的可能可是幾乎沒有,但人有的時候總是在靠着希望來提升他的精氣神。
可現如今此人卻是連希望都沒有了,雖說他此時距離自己壽元耗盡還有百餘年的時光,可這百餘年的時光在他看來不過是光陰虛度,行屍走肉罷了。
擡眼望去,就看到天空當中的陸玄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四柄飛劍合成了劍陣大神通,趁着冰修羅伴生靈寶飛離的檔口,已經將冰修羅困在了劍陣當中。
難怪那冰珠眼看就要要了自己的性命,卻又突然返了回去!
以陸師侄那身難以測度的修爲,若是血修羅失了伴生靈寶,或許還當真不是他的對手!
也許本派真正有希望能夠進階法相期的,永遠都是如同陸玄平師侄這般人物吧,自己的法相期理想不過就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夢罷了!
“周師弟,你怎樣了?”
天術老祖在那冰修羅突然將伴生靈寶向着寒冰島打來時便察覺到了不妥,無奈待得他有所反應時,這冰劍所化的冰珠已經擊穿了護島大陣連殺數人。
這位周真人苦笑一聲,道:“無妨,尚能支撐!”
天術老祖嘆了口氣,轉身便向着島外走去。
以天術老祖的眼光,那裡還能看不出這位周真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只是這些事情不是張口就能夠勸解的了的。
天術老祖剛剛走到寒冰島的護島大陣之前,一道彩虹橋已經從海面上橫跨而至。
七彩斑斕的虹光閃爍着令人陶醉的色彩,然而天術老祖卻是雙目陰沉,右手一伸,一隻彈弓出現在手中,左右掌心一亮,一顆金黃色的彈丸被左手捏着放入彈弓當中猛然一拉,一鬆,這金色的彈丸只是在天空當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弧光,而後便與那橫跨而來的七彩虹橋轟然相撞。
自從天術老祖敗於陸平之手以後,天術老祖痛定思痛,很是琢磨了許多法術神通,使得自己臨機應變的手段豐富了許多,同時實力也得到了顯著的增長。
不過天術老祖自己也清楚,這所謂的實力增長並非是自己依舊有着極深的潛力,而是自己在進階法相期之後原本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被徹底發掘出來,這也是天術老祖當時與陸平對戰,進攻手段缺乏,最後只能夠憑藉修爲壓人,不料最終卻是被陸平從半空打落的原因。
七彩虹光被天術老祖的金色彈丸直接崩毀了四色,但剩餘的三色依舊向着護島大陣撞來。
天術老祖臉色陰沉,此時正是他前力已去,後力未生之時,強行凝聚一道神通打出卻是連平日裡十之三四的威力也無,只堪堪打落了兩色,剩下的一色卻是再也阻擋不了,直接撞在了護島大陣之上。
在子母牽引大陣的陣盤核心之處,玄晨真人無奈的搖搖頭,將陣盤之上鑲嵌的一枚已經化爲碎片的石塊取下,然後又將一顆極品靈石重新鑲嵌在上面。
與此同時,還有數名弟子正在龐大的陣盤之上來回走動,不時將陣盤上鑲嵌的靈力耗盡的上品靈石取下,並放上靈力充沛的上品靈石。
只有在玄晨真人四周的十幾個凹槽當中鑲嵌的是極品靈石,由玄晨真人親自動手進行更換,而且在陣盤地下,真靈派在寒冰島上積攢的幾條靈脈也正想着陣盤提供着源源不斷的靈力。
天雪老祖站在一旁,道:“師兄,天術那裡怕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一旁的天帆老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瞪了片刻,這才道:“僅僅是這般大的功夫,所耗盡的上品靈石以及極品靈石便已經是一個絕大的數目,不過這也沒有法子,那頭玉修羅此時定然隱藏在周圍,一旦你出手被其他魔羅纏住,那玉修羅定然出手,到時候便是我再出手,恐怕也無力抵擋着玉修羅破局了!”
天雪老祖道:“可那頭隱藏起來的血魔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現身,就算那玉修羅讓我們聯手擋住了,那頭血魔也足夠成爲破局的關鍵,更何況這一次魔羅大舉進攻寒冰島,可其中修魔的數量可着實少了太多!”
天帆老祖依舊無動於衷,天雪老祖急道:“凌古派以及飛羽派已經在收縮護島大陣,向着寒冰島中心區域的靈脈所在之地退縮,魔羅在這兩派的駐守之地已經成功登陸,若是……”
天帆老祖突然開口道:“這凌古派以及飛羽派當真是廢物啊,不過,師妹,你說那項樓此時會在哪裡?”
天雪老祖一愣,道:“師兄以爲他會來這裡?”
天雪老祖的話音剛落,一名白衣勝雪,修士一般的人突然出現在了寒冰島護島大陣的上空。
玉修羅出現了!
不同於血魔羅那猩紅的雙目,玉修羅本身看上去幾乎與正常人類無異,然而其獨有的如同本源靈氣凝聚的氣息,若是出現在修士面前時,卻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去。
然而當他們施展起獨有的遁術神通時,這本源靈氣的氣息又成了它們隱匿自身氣息的最佳手段,成爲襲殺修士的不二手段。
整個大海似乎都在沸騰,那玉修羅高高在上,儼然就是這大海的王,憤怒的海水洶涌而起,似乎要將這整個寒冰島都要埋葬在海底。
轟、轟、轟、轟、……
寒冰島上依舊死守着護島大陣絲毫沒有退縮的幾家門派在玉修羅出現的剎那盡數崩潰,整個護島大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開始向裡收縮。
只要能夠保住寒冰島中心的大型靈石礦脈,那麼這一次寒冰島保衛戰便算得上是勝利。
玉修羅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場上的局勢,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北海各派修士只有快速收縮戰線,摒棄先前各自爲戰的策略,聯手對敵,或許纔有可能在魔羅的大舉圍攻之下保住靈石礦脈。
除了真靈派!
真靈派依舊在堅守着寒冰島外圍,不讓魔羅在真靈派駐守的區域登陸寒冰島。
那條中型靈石礦脈所在的寒冰崖現如今已經被真靈派建成了行宮,可行宮所在的位置就在海岸邊不遠,所以其他各派可以退,唯獨真靈派不能退!
這一條中型靈石礦脈在這數十年裡不知道爲真靈派牽引了多少羨慕嫉恨,這一次終於可以讓那些龜縮在寒冰島中央的各派修士大大幸災樂禍了一把!
倒黴了吧,活該了吧,讓你吃獨食!
儘管這些言語各派修士不會說出口,畢竟脣亡齒寒的道理所有人還都是懂得的,少了真靈派這一股力量,寒冰島其他各派就算聯合起來也無法對抗摩羅大軍的圍攻。
因此,各派修士上到老祖,下到普通修士,對於此時真靈派依舊頑強的保衛着那一條中型靈石礦脈大爲惱火!
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還守着那條靈石礦脈不放手,難道爲了那條中型礦脈,連寒冰島的大型礦脈都要拱手相讓嗎?
咒罵聲漸起,各派老祖雖然沉着臉沒有多言,可門下的弟子包括那些平日裡頗有威望的鍛丹期修士也開始破口大罵:難道真靈派要爲了一條中型靈石礦脈拖整個北海修煉界下水麼?
若是能夠度過此劫,說不得要削減真靈派在這條大型靈礦買當中的份額!
不錯,正該如此!
一時間,各派修士雖然依舊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可心思卻是在不約而同的傳遞着同一個心聲,甚至那些個老成持重的法相修士似乎也頗爲一動,眼色流傳之間,也不知道在傳遞着什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