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桂榮支支吾吾的，不想講真話，季末末冷笑着。
“是不是季冰冰找過你？”
“啊？”唐桂榮臉色白了白，驚慌失措。
“還真被我猜對了。”
見隱瞞不過，唐桂榮只好實話實說。
她們在附近的鎮上還有間兩居室，那是唐桂榮用打工的血汗錢買的，四萬多塊，就爲了季末末能讀書成才。
後來發生換子風波後，認識她的人，有羨慕也有嘲諷的。
起初大家以爲城裡的有錢人會感激她善待女兒，給她一筆錢，改善生活。
但是沒想到唐桂榮拒絕他們的好意。
養女走了，親生女兒又不願意回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鎮上的人指指點點，讓唐桂榮倍受煎熬，正打算回村裡住時，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位就是季冰冰。
她戴着帽子，墨鏡，口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唐桂榮連她什麼模樣都沒見到。
季冰冰只有一個訴求，讓她回到鄉下，不要再出現。
迫不得已，唐桂榮賤賣了房子，搬回村裡，並保證永遠不去城裡找她。
“你咋那麼傻？”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季末末說要帶她去城裡治病，嚇的唐桂榮直搖頭。
“我吃幾片止疼藥就好了，不去城裡。”
“末末，明兒一早你就回去，媽挺好的。”
心疼女兒坐了一天的車，唐桂榮趕緊生火做飯，給她下了一碗掛麪。
季末末吃的很香。
白水煮麪能有多好吃？這不過是她寬慰唐桂榮罷了。
兩人擠在破木板牀上，身上蓋着破被子。
唐桂榮絮絮叨叨的，跟她說這半年來發生的事，伴隨着她的聲音，不一會兒季末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鄰居家借了兩顆雞蛋，唐桂榮給她衝了碗雞蛋水。
“你吃吧，我不餓。”
拗不過女兒，唐桂榮只好端起碗。
“吃完跟我進城。”
“不，不行！”唐桂榮頭搖成了撥浪鼓。
“我在鄉下挺好，末末，你回去吧，不要惹父母不高興，好好學習，你能回來看望我，媽已經知足了。”
“有病趕緊治，你想在鄉下等死？”
“末末，媽就是老毛病，吃點藥就好了，不嚴重。”
“嚴不嚴重，醫生說的算。”
“不去，媽真的不去。”
唐桂榮說啥都不跟她走，季末末忽然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在季家過的很不好。”
“他們不喜歡我，嫌棄我脾氣差，腦子笨，總拿我跟你親生女兒比，不讓我吃飯，還把我捆起來打。”
季末末擼開袖子讓她看，唐桂榮“啊”的一聲，驚恐的看着她手腕上的傷痕。
“末末？”
“你看到了吧？我在你身邊時，你從未打過我，罵過我。”
“前天我生日，他們嫌我丟人現眼，給我關到小黑屋，餓了我三天。”
“你女兒季冰冰故意從樓梯上摔下去，誣陷是我推她，她準備聯合外人，把我殺了，她好做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唐桂榮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輕輕摩挲着季末末手腕。
“末末，他們不應該、不應該這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