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八個字，直直地闖入她的眼簾。
葉希，你的臉還好嗎？
葉希的神色也“唰”的一下變了。
她是有黑粉，可是粉絲更多。
她還有專門的公關團隊，公關團隊下還養了不少職業粉絲。
這些職業粉絲就專門負責帶領她的那些粉絲們給她做數據，拉踩其他明星。
在團隊的運作下，她的負面熱搜是不可能進前十的。
怎麼回事？
葉希就要一把奪過陳梨手中的手機看個清楚，陳梨卻也死死地按住手機，不停地在刷着。
越刷，陳梨的身子顫抖的越厲害。
她讓幾百個營銷號聯動發出雲和月故意傷害葉希的通稿，也全部都被秦靈瑜和謝曼雨的熱度給刷了下去。
一切準備，完全成了徒勞。
葉希慌忙找出她自己的手機。
一打開，就是一串“滴滴滴”的急促響聲。
導演將信號屏蔽機器撤了之後，網絡一回來，葉希的微博消息欄直接爆了，全是99+。
她發的那條要退出《青春202》的微博，已經被吃瓜網友們攻破了。
底下是清一色的一句話。
葉希，你的臉還好嗎？
她的那些粉絲也被嘲諷得體無完膚。
【笑死人了，還坐等節目組磕頭請葉希回來，葉希配嗎？】
【節目組：說請就請，打腫你們的臉。】
【葉希其實這是故意耍大牌，想跟節目組要更多的東西吧？結果東西沒要到，氣得節目組重新招人去了。】
【麻煩葉希多耍一下大牌，說不定以後那些不營業的大佬們都能夠被你弄出來了，那我可有的看了。】
看着看着，葉希的臉一點一點地變得慘白，背脊上都冒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身子癱軟下來。
她攥緊手機，擡頭：“梨姐……”
她和陳梨都料定了《青春202》節目組除了她之外，找不到最好的人選。
可現在，節目組把謝曼雨和秦靈瑜都找來了！
她在這兩位男團發起人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
她連和秦靈瑜一拼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加上一個謝曼雨了。
“梨姐，怎麼辦？”葉希慌得不行，“我們該怎麼辦？”
陳梨見過的大風大浪比葉希多，現在勉強能鎮定下來了：“先離開這裡，回公司。”
陳梨打開門，一出去，就碰見了剛從會議室出來的李製片、導演以及謝曼雨和秦靈瑜。
謝曼雨一眼就瞧見了葉希，她走上前來，真情實感地道謝。
“感謝感謝，讓我有一個機會和這麼多小鮮肉近距離地相處。”謝曼雨笑眯眯，“我已經好幾年連一個緋聞對象都沒有了，我粉絲都急了。”
謝曼雨電影出身，沒再電視劇圈混過，臉也是大銀幕臉。
氣勢太強，葉希根本招架不住。
她的嘴脣哆嗦了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謝、謝老師……”
“哧。”
一聲短促的笑聲落下，帶着很濃的諷刺意味。
那是秦靈瑜。
她帶着一頂棒球帽，一頭深藍色的挑染長髮披散在肩頭，緊身黑皮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來。
人間妖精的稱號名不虛傳。
她環抱着雙臂，睨了一眼葉希，很平很靜的一眼。
葉希的身子卻是一寒，她莫名地從秦靈瑜這一眼中感覺到了殺意。
葉希演過諜戰片，也學習了怎麼使用手槍，可她還從來都沒有過這樣感受。
秦靈瑜收回了目光，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口香糖放入口中嚼着：“無聊。”
現在娛樂圈的什麼頂流，真的是長得越來越難看。
還不如她這個殺手。
職業殺手，副業明星。
秦靈瑜對葉希沒有任何興趣，她重新回到會議室，去找嬴子衿了。
“導演，李製片。”陳梨咬了咬牙，還是不甘心，“你們什麼意思？”
李製片這幾天都被氣得要命，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打臉的時刻。
“什麼意思？”他冷笑，“你當初把節目組逼到絕境的時候，我問你了嗎？對，我就是故意耗着你們，開心了吧？”
陳梨氣得腦子直嗡嗡。
“還有，是你們違約。”李製片心情大爽，“現在帶着所有的東西滾出節目組，把違約金交了。”
說完這句話，他還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刀：“雲和月能不能出道看他自己，但陳梨，我告訴你，你手下的那個練習生，他別想出道了。”
李製片懶得再跟陳梨和葉希廢話，直接讓工作人員把兩人趕了出去。
冬天的七點鐘，天早就黑了。
節目組盤下的這塊用來建造訓練營的大場地在郊區，四周都沒有多少車。
寒風刺骨，透心的涼。
陳梨是真的有些後悔了。
她要是先前沒有晾節目組那麼長時間，就不會出現這麼多變故。
可她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節目組是怎麼把謝曼雨和秦靈瑜請來的。
謝曼雨倒是可以因爲初光傳媒給《青春202》做了投資，可秦靈瑜呢？
“梨姐。”葉希的眼眶紅紅的，“我該怎麼辦？”
“不怕。”陳梨咬了咬牙，“這件事情頂多是你被嘲諷一段時間，回公司，我聯繫公關團隊那邊，看看怎麼幫你虐粉。”
虐粉是娛樂圈慣用的一種手段，陳梨也用過好幾次。
她準備把葉希塑造成受害者，讓葉希的粉絲覺得葉希很慘很可憐，這樣一來那些粉絲們就會心疼葉希，從而變得更忠誠。
這是一種心理手段，不過，像秦靈瑜和商曜之這樣真正有實力的藝人根本不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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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希咬了咬脣，點頭。
她走了幾步，又停下，目光略帶遲疑。
她剛纔怎麼好像在會議室裡看見了雲和月的助理？
陳梨見她不動，來了火：“你等什麼呢？”
“梨姐。”葉希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怎麼可能？”陳梨不屑一顧，“就雲和月，能讓初光傳媒給她配助理？這一次是把節目組逼急了，和雲和月有什麼關係？”
“你看着，雲和月，我照樣要接着打壓，就算他出道了，我也遲早讓他知道娛樂圈有多麼的險惡。”
陳梨這麼一說，葉希也覺得是她看錯了。
雲和月是個人練習生，他要是初光傳媒的，她們不可能不知道。
陳梨叫了一輛車後，帶着葉希匆匆離開了。
**
三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大樓前。
傅昀深打開車子，下車。
他看了一眼時間後，給嬴子衿發了一條微信。
又等了五分鐘，女孩從臺階上下來。
她穿着雙面毛呢大衣，帶着帽子和圍巾。
很厚實的穿着，但依然能夠看出一副好身材。
傅昀深的視線在嬴子衿的身上頓了頓，略微移開。
聶朝說他養了一年，還真的是越養髮育得越好了。
傅昀深眼睫擡起，接過嬴子衿手中的揹包：“手冷不冷？”
“不——”
嬴子衿的話沒有說完，手指被握住了。
溫暖順着指尖，一點一點的蔓延至全身。
她的手指動了動。
“看來是挺冷的，都發顫了。”傅昀深挑了挑眉，“夭夭，你最近是不是氣血不足？”
“……”
這有人有一種技能，睜着眼說瞎話，還一本正經。
“還好，哥哥呢，身體好，火氣也旺。”傅昀深就那麼握着她的手，微微縮緊，“免費給你暖暖手，不花錢。”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拆穿。
別說她了，就算是那些剛修煉古武體內有了內勁兒的古武者，身體素質都有了一個很大的改善。
這種零下幾度的天氣，根本不會受影響。
她哪怕是穿着睡衣在零下五十度的天氣裡，依然能夠看劇。
傅昀深帶着她往車邊走。
上車之後有了空調，他就鬆開了她的手。
彷彿真的只是暖一暖，沒有其他意思。
溫度驟然消失，某種殘留的東西還在。
嬴子衿看了看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彷彿握緊了他的手，她能夠感覺到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傅昀深的脣角彎了彎，見她出神，擡手抓了一把她的頭髮，語氣閒散：“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嗯？”嬴子衿靠在副駕駛上，系安全帶，“什麼？”
“今天是我們的一週年紀念日。”
嬴子衿的手一頓，擡眼：“一週年，紀念日？”
“忘了？”傅昀深偏頭，神情散漫慵懶，“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哥哥呢，還請你吃了一頓豬肝大餐。”
“……”
一提豬肝，她就記起來了。
那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說實話。”嬴子衿淡淡，“我當時已經想打你了。”
傅昀深眉挑起，慢悠悠：“那我得真感謝夭夭手下留情了，給我留了一命。”
嬴子衿看向窗外。
雪是這個時候開始下的，一片接着一片。
鵝毛大雪，很快將地面染白。
她收回了目光，一側頭，發現傅昀深還看着她。
他的注視太過熱烈炙熱，讓人難以抵擋。
這一次，是嬴子衿先移開了視線：“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傅昀深垂眸，眼睫微動，輕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是下雪天。”
嬴子衿稍稍沉默：“時間過得真快。”
轉眼間，她已經回來一年了。
“是挺快的。”傅昀深啓動車子，“你快18了。”
“嗯。”嬴子衿頷首，“快18了怎麼了？”
傅昀深桃花眼斂起，難得的正經神情：“可以辦成人禮了。”
“哦。”嬴子衿對成人禮沒什麼興趣。
她靠着窗戶，慢慢地睡了過去。
**
幾天後。
和秦靈瑜還有謝曼雨簽完了合約，《青春202》就開始拍了。
錄製完畢之後，後期經過剪輯，2月1日的時候，就在葡萄TV上開始播放了。
當天的播放量，就突破了5000萬。
微博熱搜全部都被《青春202》覆蓋了，熱度空前絕後。
【艹，我死了，秦靈瑜這是什麼絕世妖精！】
【等等等等，剛纔攝像頭從觀衆席上一掃而過，我怎麼好像看見了我家嬴神？！】
【前面的，別做夢了，嬴神纔是真的不會營業的一個。】
【那可說不定，你說萬一哪一天總電視臺和葡萄臺聯動了，然後葉希再耍個什麼大牌，嬴神也營業了怎麼辦？】
李製片看到了這個評論：“這個嬴神是誰？”
導演搜索了一下後，說：“李哥，是一個學神，我的個親孃嘞，長得比秦靈瑜還漂亮！”
秦靈瑜這個名字，一向代表着娛樂圈的顏值天花板。
現在居然還有人的顏值在秦靈瑜之上。
而且這身材？
兩人去辦公室的時候，嬴子衿已經帶上了口罩，交接任務都是女秘書負責進行的，因此根本沒看見。
“還有這種人物？”李製片也驚訝萬分，探過頭來一看，搖了搖頭，很遺憾，“這種聯動就是做夢，總電視臺的寶貝，怎麼可能隨便露出來。”
《青春202》節目組忙上忙下，看着不斷增長的播放量，高興得合不攏嘴。
而陳梨這邊，也終於動手了。
她藉着《青春202》的熱度，再一次讓營銷號和職業粉絲出動了。
【@葉希的：請節目組不要轉移視線，正式粉絲需求，爲什麼希希會在節目組準備的化妝室裡受傷？爲什麼偏偏是雲和月的助理去了這間化妝室後，希希的臉就出問題了？
是不是節目組早就請到了另外的男團發起人，才故意這麼欺負我們希希？
請節目組給我們一個說法！】
下面配了一張圖，女孩帶着口罩，只是側面。
但也難掩她眼睫很長，皮膚白皙，氣質絕塵。
在陳梨的指揮下，職業粉絲帶着節奏。
【節目組不要裝死！雲和月這種人爲什麼能夠參加比賽？】
【合理懷疑希希是被算計了！】
【我們要人肉這個助理！果然是女人對女人的惡意最大，是嫉妒希希比自己好看，所以要毀了希希的臉嗎？】
突然，有一條評論冒了出來。
【等等，這不是……我嬴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