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瀾也知道溫風眠爲什麼會這麼問。
因爲諾頓大學。
那個女人利益至上，難不保她知道他進入諾頓大學之後，會回來找他們。
溫聽瀾微微蹙眉：“爸，你可千萬不要心軟。”
“怎麼會。”溫風眠神情漸漸淡去，“你和夭夭纔是最重要的，爸爸很明白，更何況，她當初對你坐做了那種事，我不可能原諒她，也不可能再信她。”
說着，他嘆了一口氣：“也是我的錯。”
溫聽瀾五歲的時候，他的親生母親回來過一趟。
那個時候溫聽瀾的心理障礙還不是特別嚴重，但他有幽閉恐懼症，也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說話。
那個女人不知道這一點，只覺得自己的兒子和她不親。
她一怒之下，就把溫聽瀾關在了房間裡，並且關上了所有的燈，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巧的是，那天晚上嬴子衿發燒了，溫風眠揹着她去鎮上的醫院。
原本也是要把溫聽瀾一起帶上的，但溫聽瀾向來不喜歡醫院那種地方。
溫風眠無奈之下，也只能選擇相信他的前妻。
虎毒不食子。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
溫聽瀾的病情從此加重，幾年都沒有開口說話，哪怕是對這溫風眠和嬴子衿。
接下來的十幾年，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回來過。
溫聽瀾遲疑了一下：“爸，她們不會真來找你了吧？”
“沒有。”溫風眠微微搖頭，“不用管她們了，吃飯吧。”
溫聽瀾拿起了筷子，門在這時被敲響。
溫風眠擡頭：“誰來了？”
溫聽瀾是SS級學院的學員，待遇不是其他學員能比的，他的寢室是一座單人別墅。
平常除了師兄師姐們，也沒有人會來。
今天是華國的農曆新年，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不是。
“我去開門。”溫聽瀾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
然後就看見副校長揹着手，一本正經的樣子。
溫聽瀾一怔：“副校長好。”
“好好好，我可好了。”副校長咳嗽了幾聲，“剛纔和你姐姐通過電話了是嗎？”
溫聽瀾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副校長搓了搓手：“那她，有沒有問候一下我？”
“沒有。”
少年一副“怎麼會問候你”的表情。
副校長：“……”
他就知道他是個工具人。
溫聽瀾問：“您還有事麼？”
“有，當然有。”副校長神情嚴肅，“那什麼啊，我知道你們華國過年會打麻將。”
溫聽瀾微詫於副校長這麼瞭解他們的習俗，又點頭：“是有。”
“你看，我們三個人，這麻將是沒辦法玩了。”副校長慢吞吞地從兜裡掏出了一副撲克牌，“鬥地主怎麼樣？”
“……”
**
新年一晃而過，二月底ISC複賽正式結束。
官網上公佈了排名。
排在第一的，依然是那位神秘的總榜第一，且遙遙領先。
但這位榜一至今也沒有展露身份和名字，不少去鯊魚直播平臺的觀衆們，也沒能把這位榜一和任何一個學術大神對上號。
他們根本沒往嬴子衿那邊去想。
畢竟正常人拿到了直通國際賽的名額之後，都不會有閒心情去參加選拔賽和複賽。
隨着嬴子衿的熱度進一步的提高，關注ISC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雖然大部分人都看不懂那些題，但網上還因此開了個賭局。
賭國際決賽的時候，嬴子衿和總榜第一誰的名次會更高。
【下注下注，是總榜第一強還是嬴神強。】
【我押嬴神，不爲什麼，我看臉。】
【明顯總榜第一強得變態啊，那做題速度，無人能敵，我押總榜第一。】
19班裡，修羽看着這些評論，摸了摸下巴：“怎麼沒有一個選項，是押你和總榜第一是一個人呢？”
嬴子衿聽到這話，摘下耳機：“押注？有錢拿？”
修羽被嗆住了：“沒有，就一個投票。”
“哦。”
女孩重新帶上耳機，沒再關注了。
修羽逛完微博，來了興致：“嬴爹，國際決賽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要好好高考。”嬴子衿打着哈欠，挑眉，“考不到650以上，不要來見我。”
修羽：“……”
她默默地轉向一邊，就看見江燃瘋狂地在刷題。
這傢伙，自從暴亂的內勁被徹底壓制住後，就沉迷在物理和數學之中不可自拔了。
修羽又默默地拿出了一本金考卷，開始寫。
**
國際決賽一共1200個名額，嬴玥萱最後排名1109，自然也進了國際決賽。
鍾曼華知道了之後，卻沒有多高興。
她的心裡不是滋味。
新年那陣，有不少貴婦來拜訪她，都說了一件事。
連說話的口吻都是一致的。
“嬴子衿真是厲害，一首鋼琴曲就火遍了全網，還是總電視臺捧出來的學神。可惜啊，曼華，她怎麼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要不然，你也能跟着沾沾光，唉，真是沒辦法了，她都離開嬴家了，你這光怎麼也沾不上了。”
鍾曼華也不能趕人，只能勉強聽完，心情越來越差，連帶着對嬴玥萱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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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玥萱費盡力氣才進入了國際決賽，可嬴子衿早就拿到了名額。
到底誰跟厲害，一眼就能看出來。
鍾曼華坐在沙發上發呆，連嬴玥萱回家了都沒有注意到。
“媽，我託師兄請來的醫學博士已經到了。”嬴玥萱抿着脣，手指捏緊，“什麼時候給奶奶看病？”
“真的？”鍾曼華先是一愣，隨後驚喜萬分，“已經來滬城了？”
“嗯。”嬴玥萱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資料，“這是諾拉博士，在國際上享有很高的聲望。”
鍾曼華接過來一看，心裡的不舒服就被拋之腦後了：“小萱，幸好有你，要不然我們請不到這麼厲害的醫學博士。”
說白了，嬴家做生意的範圍太小了。
和學術界、醫學界都沒有什麼牽扯，也沒有人脈。
鍾曼華在心裡安慰自己。
不論怎麼說，嬴玥萱還是很優秀的，至少嬴子衿沒辦法給嬴老夫人看病。
她的選擇沒有錯。
而且，元家已經讓嬴玥萱和元嘉成訂婚了。
可是嬴子衿那邊呢？
和傅昀深還是八字沒一撇。
說不定就只是玩玩。
只有穩定下來的事情，才能讓鍾曼華放下心。
“那我們這就去。”鍾曼華起身，“諾拉博士現在有空嗎？”
“有的。”嬴玥萱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她就在第一醫院。”
鍾曼華點了點頭，給嬴震霆打電話，然後帶着嬴玥萱一起去第一醫院。
嬴老夫人的頭疼病日益加重，也就一直在醫院住着。
諾拉給嬴老夫人檢測完畢之後，又離開了病房。
嬴震霆忙上前：“諾拉博士，情況如何？”
“老夫人這個頭疼病，確實挺古怪。”諾拉皺了皺眉，稍稍遲疑，“我不能確定，需要請人幫我一起看看。”
聽到這句話，嬴震霆和鍾曼華的神色都變了變。
嬴老夫人這病竟然連諾拉都覺得棘手，還要再請另一位醫生來？
諾拉可是醫治過不少疑難雜症的，否則在醫學界的地位也不會那麼高了。
裴天意能幫嬴玥萱把她請來，也是她曾經欠過裴天意一個人情。
當時實驗室丟了重要的物品，是裴天意幫忙追蹤到的。
鍾曼華很緊張：“諾拉博士，那醫治的可能性大嗎？”
“我有五成把握。”諾拉笑了笑，“如果加上她，十成把握是有的。”
鍾曼華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知道諾拉博士要請的人是？”
她估計，能讓諾拉親自請，應該也是O洲那邊很厲害的神醫聖手。
“稍等。”諾拉說，“我打個電話，她就在滬城。”
鍾曼華一愣：“就在滬城？”
諾拉點了點頭，拿出手機。
她找出了嬴子衿的微信，撥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三秒後，電話接通了。
諾拉開口：“你好，嬴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