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字隊的總部在郊區，周圍沒什麼人，只有樹木。
幾隻隊伍也都被派了出去，新隊員的訓練這個時間點也結束了。
現在，確實沒有人。
連鳥都沒有。
傅昀深這句話問的禮貌而剋制，倒不像是他平時說話的那個哄誘的腔調。
難得的正經。
饒是嬴子衿，也被一時問住了。
傅昀深的手指慢慢地撫上她的臉，額頭低下來，和她相抵。
兩人的呼吸彼此交纏，有着淡淡的翡翠沉香落下。
嬴子衿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氣息。
沉穩而溫柔。
過了幾秒，傅昀深再一次問，聲音含笑：“能麼？”
他的聲音一向好聽，這個時候聲線還被壓低了，更顯繾綣輕沉。
嬴子衿揉了揉耳朵，看着他那雙天然風流深情的桃花眼，稍稍沉默了一下：“能吧？”
這兩個字剛落下，她的脣上就落下了一吻。
嬴子衿的眼睫微微一顫。
傅昀深微低着頭，一隻手覆上她的頭，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腰，把她繼續往懷裡帶。
他的動作很強勢。
但他的吻很溫柔，和他這個人一樣。
像是雪花落脣，片片融化。
又一點一點地讓人沉淪，幾乎溺死其中。
她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全部被他全部佔據了，除了他之外，感受不到其他事物的存在。
“小朋友，閉眼。”傅昀深頓了頓，又忍不住笑，嗓音帶了幾分剋制的啞，“你這樣看下去，我可是會受不了。”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
很久之後，他才停止了親吻，但是並沒有鬆開她。
“趁着異地戀前，讓我多抱抱。”
能有人靠着，不用走路，嬴子衿也就隨他的意思。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哈欠：“你這話，被其他真的異地戀情侶聽見，是要被打的。”
她和溫風眠一起做實驗，最多半個月的時間就夠了。
凌眠兮和聶亦，那能一個月見一次，都算是時間間隔短了。
“嗯——”傅昀深沉吟了一下，笑。“誰讓我家姑娘，這麼捨不得我受苦。”
“我要走了。”嬴子衿戳了戳茶杯豬的頭，“半個月後再見。”
嘟嘟的眼睛裡包含着熱淚，伸出了小豬蹄。
傅昀深拿起車鑰匙：“送你。”
兩人上車。
啓動車子的功夫，傅昀深瞥了一眼手機，懶洋洋的，開始發微信。
【最近沒什麼事，開始半個月的異地戀了。】
【聽說，你和你小女朋友幾個月才見一次？】
手機那頭，又以爲有什麼緊急消息的聶亦：“……”
**
晚上九點，嬴子衿回到了紀一航家。
紀家的家族成員房子都是內院統一分配的。
紀一航不是重點關照對象，自然不像紀一元那樣有一套莊園，他分到的是一套兩層的別墅。
大兒子紀勳在外實踐，平時只有一家三口，空的房間很多。
“誒，嬴神。”紀璃正在做題，見女孩回來，擡起頭，一把捂住胸口，“啊我死了。”
嬴子衿的眼神微微變了變：“怎麼？”
她上前，手不動聲色地握了握紀璃的肩膀。
並沒有什麼異常。
嬴子衿擰眉。
幾秒後，紀璃這纔開口：“我、我說你顏值太太太高了，嬴神，別、別離我這麼近，我又要死了。”
嬴子衿：“……”
“難怪你超話裡那些粉絲都說你是神顏。”紀璃還是忍不住看，“你塗的什麼口紅色號，好看哎，給我說說，我也想買。”
嬴子衿頓了頓：“可能買不到。”
“啊。”紀璃撓了撓頭，也就沒接着問，換了個話題，“嬴神，我聽帝都大學那邊說，你是會去帝都大學，是嗎？”
“嗯。”嬴子衿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目前不打算出國。”
“那敢情好。”紀璃很高興，“你報的是哪個專業？我們應該都是提前批次。”
“我沒有選專業。”嬴子衿微微搖頭，“校長說不限定我專業了，我想學什麼學什麼。”
紀璃：“……”
這就是嬴神和她這個學霸之間的區別嗎？
紀璃有些憂傷。
嬴子衿微頷首：“你學的什麼？”
“我報的是生物實驗班。”紀璃說，“咱們家都是研究這個的，我也感興趣，到時候能幫幫爸爸。”
紀家的成員在帝都大學那邊是有特權的。
他們的課都是自己選，假條也可以隨便批。
“嬴神，你們的那個實驗也把我報上去吧。”紀璃又開口，“我可以幫忙。”
嬴子衿沒拒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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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風眠接下實驗項目的消息，也很快傳回了紀一元那裡。
紀一元眉頭皺起：“他真的接了，還是要和嬴子衿一起？”
溫風眠腦子出問題了？
自己要死，還拉着其他人？
“老爺，會不會有什麼貓膩？”管事也很疑惑，“難不成，他們買到了材料？”
“買到材料？”紀一元擺了擺手，輕嗤一聲，“內院都買不到的東西，他們怎麼買？溫風眠也一直在國內，難不成還和國際上的頂尖教授認識？”
“就算認識，沒有加入他們的實驗室，不是內部人，他們也不會買材料。”
管事一想，覺得也是。
國際上頂尖的教授就那麼幾個，紀家也就和曼紐爾教授有關係。
“接了剛好，他們自找死路，我攔着幹什麼？我樂見齊成。”紀一元冷笑，又問，“顏小姐呢？”
“顏小姐在實驗室。”管事恭敬地回，“我剛纔給她打了電話，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紀一元一愣：“怎麼回事？”
他和顏若雪也只是合作關係。
顏若雪雖然不是紀家本家人，但地位卻很高。
尤其是前一陣，顏若雪進了曼紐爾的實驗室，成了一名研究員。
雖然核心實驗還接觸不到，但至少有個名頭在那裡擺着。
紀家其他人，都沒能擠進國際那幾座頂尖教授的實驗室裡。
所以哪怕是紀一元，也要敬顏若雪三分
“顏小姐還有一個實驗項目。”管事應答，“她選了幾個晚輩，紀璃在其中，但是現在紀璃也要去參加溫風眠的那個實驗項目，顏小姐很生氣。”
顏若雪脾氣不好，很古怪，這在紀家是公認的。
紀一元請她，也得好言好語。
顏若雪不會允許別人侵犯她的權威，尤其是晚輩。
“紀璃啊，目光真是短淺，顏小姐選她，那是她的榮幸，還拒絕？”紀一元也想起來了，搖頭，“不過可惜了，誰讓她是紀一航的後代。”
管事笑了笑：“還是老爺有眼力，等實驗項目規定的期限到了，紀一航和溫風眠一家，都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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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實驗室。
“顏教授，實在是抱歉。”紀璃很是抱歉，“我堂妹她剛接觸實驗，我需要帶帶她。所以就要辜負您的好意了。”
實驗一旦失敗，牽扯的可是他們家所有人。
她不能夠置身事外。
顏若雪聽到這話，把手中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紀璃，你認真的？”
“是認真的。”紀璃抿了抿脣，“顏教授，和我同輩的人很多，您可以選他們。”
她也沒想到顏若雪會選她。
所以在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就過來了。
兩個實驗項目的時間一樣，剛好起了衝突。
如果錯開，紀璃肯定會參加。
能被顏若雪挑選進實驗室，確實是對實力的肯定。
“你應該清楚，你來我這個實驗，很快就能夠有功勳，你父母也能夠受賞。”顏若雪壓着火氣，“我都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你現在給我說不行？”
還是因爲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實驗。
讓內院怎麼看她？
溫風眠這個人，顏若雪自然也知道。
可二十多年過去了，溫風眠在紀家根本沒有地位。
紀璃還是沒有退：“抱歉，顏教授，您報我名字的時候，並沒有和我說。”
“紀璃，我都耐心是有限的。”顏若雪目光冷淡，“我只要說一聲，就能讓帝都大學把你的學籍檔案退了，現在，你還要給我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