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放了幾張照片在桌上讓吳明選，一張張照片看過去，他目光在劉玉華照片上停留片刻，很快移了過去，最後抽出一張:“不太肯定是不是這個。”
肖左看了眼，他選的是夏木照片，兩人長相幾乎沒共同點。
“是這個嗎？”
“不是。”
吳明開始沉思，繼續盯着桌上照片:“難道是這個？”
這次拿的是劉玉華照片，肖左點頭。
“這次如何認出？”
“感覺，第一個你們說不是。”
呵呵，兩個沒有一點相似的人也能混在一起，陸桑察覺到他落在劉玉華照片上的時間最短。
“秦爺被殺當晚你在哪裡？”
“我在家。”
“有人作證？”
“沒有，但我開車回去小區門口應該有監控錄像。”
“嗯，秦爺被殺第二日呢？”
“白天上班，下班後正常回家。”
“之後沒出來？”
“沒有。”
“劉玉華失蹤當天你見過她？
“沒有。”
“她失蹤後你也沒見過她？”
“沒有。”
肖左查過吳明在秦爺被殺當天的行蹤，確實如他說的那樣，小區裡監控拍到他回家之後不曾出來。
如果說秦爺的死和他沒關係，但劉玉華的死肯定是和他有關係，只是他們沒找到證據。
“你在遠洋國際工作崗位？”
“董事長助理。”
“做了多久？”
“許多年了，從董事長創業開始我就跟着他。”
“企業骨幹？”
“算不上，只是打工的。”
吳明的態度一直很謙虛，這也是肖左對他客氣的原因。
“你之前說的話沒有任何虛僞？”
“沒有，都是實話。”
“嗯，走一遍測謊儀沒問題吧。”
吳明表情不變，肖左直接安排測謊儀。
老許已經把儀器準備好，就等着肖左帶吳明過來。
“坐過去。”
吳明剛坐下忽然問:“這東西準嗎？”
“準是肯定，所以不要存僥倖心理。”
老許把儀器固定在他身上，前方位置讓給肖左。
“可以開始了？”
“嗯，開始吧。”
肖左盯着顯示屏，上面一切正常。
“先試試。”
吳明對測謊儀抱有很大興趣，真的可以測出來？還是噱頭？
“姓名？”
“吳明。”
“年紀？”
“30。”
他剛說完看見上面曲線在波動。
“現在相信了？”
陸桑把顯示屏轉過來，吳明看不見上面曲線。
“可以開始了？”
“嗯，開始吧。”
“秦爺被殺當晚你見過他？”
“沒有。”
陸桑手指按着桌面，神色很是愉悅，示意肖左繼續。
“當晚你一直在家不曾外出，甚至連樓也沒下。”
“對。”
“沒外出？”
“對。”
“也沒下樓？”
“對。”
陸桑看着上面波動的曲線心裡暢快的很，吳明撒謊了。
“你和劉玉華最近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記不得，時間太久。”
“你和秦爺最近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
也記不清。”
曲線正常，陸桑扯了下肖左袖子，他讓開位置。
吳明看着面前的女警，臉蛋確實很漂亮，身材也很好，難怪他兒子和小刑總都淪陷進去，年輕人啊，爲了情情愛愛連命也不要了。
“秦爺被殺當天你見了劉玉華？”
“沒有。”
“你不僅僅見了劉玉華並將她綁架。”
“完全是無稽之談。”
“你說謊，你將她殺害之前並強姦了她。”
吳明臉色緊繃，聲音隨着提高：“你們警察想象力真豐富。”
“吳明，你在說謊。”
陸桑大聲質問，吳明瞪大眼無話可說，脖子上的青筋出賣了他，惱怒了，是因爲他們猜到了答案。
“你殺了劉玉華。”
“沒有，我和她無冤無仇沒有理由。”
“你用劉玉華要挾秦爺。”
“沒理由。”
“你害怕秦爺被抓說出組織，所以先下手爲強將他滅口。”
“沒有。”
“你親自殺了秦爺。”
“不是。”
“當天晚上你利用傢俱貨車進入小區。”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當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沒出門。”
“你說謊，是你用刀割了秦爺脖子。”
“沒有。”
“你殺害秦爺之後，繼續跟着傢俱貨車出去。”
吳明已經不說話，急促的喘着氣，陸桑繼續大聲質問:“你以爲做的天衣無縫，萬萬沒料到在車上留下血跡讓我們發現。”
“……不是我的血。”
“剛纔你遲疑了。”
“沒有。”
“測謊儀都能證明你在說謊，看看。”
陸桑把顯示屏轉過來給他看，上面的曲線一直在跳動，吳明看的不說話。
“無話可說了吧，吳先生。”
“這個東西我不認爲都是正確，剛纔你們的污衊造成我情緒上的波動，我認爲有影響。”
“恰好說明你心虛。”
“你們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了秦爺和劉玉華？”
“終於承認了，我們會有證據把你徹徹底底送進去。”
吳明粗魯的拽掉手上的儀器，忽的站起來：“等你們有證據再說，我是良好公民。”
“自詡的吧。”
陸桑一張臉已經完全沉下來，她恨邢傑，連帶着他身邊的都恨，幫着他做盡壞事。
肖左見陸桑情緒不對，過來把她拉到一邊去，對外面的老許開口：“進來帶他出去。”
老許進來拉着吳明往外走，路過陸桑時，吳明看了她一眼。
陸桑被他這眼看的窩火，他分明是挑釁。
肖左按住她肩膀，陸桑扭着脖子，神色很是不好看：“他在挑釁我。”
“嗯，我看到了。”
“我敢肯定他有問題，也許我剛纔的猜測全部都中了，他就是殺害秦爺和吳鬆逸的兇手。”
“證據，我需要的是證據。”
陸桑搖頭：“現在沒有但我肯定會找到。”
“你現在不夠冷靜。”
她抓抓頭髮靠在桌子上無奈的嘆氣：“吳明剛纔看我的眼神裡充滿得意，他料準自己不會有事，憑的是什麼？”
“他背後的勢力？”
“也許吧，今天的測謊足夠說明問題，幾個關鍵問題他全部有問題，曲線波動的厲害，他大概不知道。”
“我們來推理，如果秦爺是吳明殺害，他是怎麼營造不在場證明？”
這點陸桑也想過，小區的監控錄像是真的，他確實是進了小區之後沒在出來。
“會不會他用了同樣的方法，跟着其他車出小區？”
肖左否定：“不太可能，當天出來的都是私家車，不確定因素太大。”
“嗯，小區沒有其他出口？”
“有。”
“他會不會是從另外的出口離開。”
“另外一個電子門壞了，當時正在修理，沒有攝像頭。”
沒有攝像頭是最大的問題，如果吳明確實從這兒離開，他們也找不到證據。
“你找過了？”
“嗯。”
“沒有其他辦法？”
“當然有。”
陸桑看着肖左，他拿着筆在黑板上畫圈，很快已經是滿滿一黑板。
“這是什麼？”
“分析吳明從小區出來之後的路線。”
肖左在路線上標上數字：“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是前往傢俱廠，我畫出來幾條路線，在當時的情況他不可能坐公交，因爲太慢，會耽誤不少時間，所以多半是打車。”
“然後呢？”
“打車必然要走到喧鬧的路上，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過去要四十分鐘，以下是他可能出現在的地方和時間段，城市裡最不缺的就是攝像頭，只是查找上有些難度。”
按照肖左給出的範圍非常大，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和人力。
“那吳明是怎麼帶走劉玉華的呢？”
“劉玉華一早出門，這不太符合她平時的習慣，所以肯定是有人約她出去，並且很有可能約她出去的原因是秦爺，而劉玉華又想瞞着秦爺所有沒說。”
“然後見面後綁架。”
“不排除這種可能。”
她和肖左把事情的大致脈絡推出來，現在需要的是證據來支撐、驗證，陸桑第一個想到的是劉玉華和吳明約定的地點，到底是在哪裡？
“回辦公室。”
“等下。”
肖左走到門口回頭看她:“什麼事？”
“劉玉華手機裡沒有吳明的電話記錄。”
“他不會傻到用自己手機聯繫。”
“也是。”
肖左回到辦公室拿了鑰匙就要出去，朝着陸桑用下巴示意出門。
她穿了外套往外面走，肖左的車停在大樓門口，陸桑拉門上去時看見夏木抱着個大箱子從門口出來。
“夏木。”
“桑桑。”
“這是什麼？”
“程楠的東西。”
上面的處分還沒下來，但他離職是必然。
陸桑幫她把箱子抱到她的小電驢上：“人生條條大陸通羅馬。”
夏木點點頭：“嗯，我知道，我等他出來。”
“放寬心其實就沒什麼。”
陸桑把夏木送走之後才上車，肖左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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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沒什麼，上面沒透露程楠的處分？”
“想知道？”
“嗯。”
“離職是肯定，另外可能有刑期。”
“多久？”
“半年吧。”
半年不算久，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陸桑一開始以爲不會少於兩年，畢竟是犯了那麼大的錯誤，他們本來可以直接鎖定犯罪嫌疑人，因爲程楠的失誤，造成犯罪嫌疑人依舊逍遙法外，甚至有繼續作案的可能。
“程楠呢，他自己接受了？”
“接受的還算是平靜。”
“不接受也沒辦法。”
“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