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將軍府。
梅家。
雲流隨手施救,李雄傑這位梅老爺子的貼身警衛才悠悠轉醒。想起剛纔的事情,他的臉龐漲的通紅,堂堂將軍級別的警衛,竟然一個照面就被一個江湖人物給撂倒了,這要讓人知道了那絕對是好說不好聽。
如果梅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李雄傑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也就罷了,如果醒了過來,也要追究一個處置不力,嚴重瀆職的罪名。話說,李雄傑也真的失職,他的手下里竟然出了幾次反骨仔,懲罰他也不冤。
不過,也不僅僅是李雄傑能力不夠,而是市場經濟助長了腐化墮落的苗頭,一個內鬼,就可能串聯一串內鬼,一個墮落可能誘發系統性的腐敗。梅老爺子身邊的這幾個警衛,都是很多年的心腹,可有些人爲了自己的個人利益,有些人被人做局坑害,還是做了不利於梅家的事情。
至於針對梅家的是誰,已經不可言表。卻也不言而喻。反正那個人的地位也極高,目的也很明確。梅老手中這一張票,以及唯梅老馬首是瞻的一個派系的選票,這些就算不能投給自己人,也不能投給敵人。
內室。
梅家最核心的嫡系基本都來到了梅老跟前,這顆蒼天大樹如果倒下,對於梅家來說是巨大的損失,也是巨大的震盪。
梅老爺子的兩個兒子,江南第一人梅志柏和在大華宣傳喉舌部門主持工作的梅志鬆,第三代裡面梅志柏的兒子梅天林、女兒梅雪見,梅志鬆的女兒梅凌霜全都來到了這裡。
這是梅家的嫡系,梅老爺子的兩個兒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最終是他們要在危急關頭給出處置梅老爺子身體情況的決策意見。
雲流和丁木作爲醫生也在內室,正在跟家屬溝通。丁木偷眼看跟自己有過半次肌膚之親的梅雪見。只見她面色蒼白,沒什麼血色,丁木知道,現在面對位高權重但是已經隨時可能撒手人寰的爺爺,她的壓力也非常大。
梅志柏作爲僅次於梅老的家長,說道:“雲流大師,你現在說說看。你的生生造化丹,到底怎麼樣?有幾分把握?”
“唉,不瞞你們說。生生造化丹那種東西真的不存在,只是引蛇出洞的誘餌罷了。在醫道上,老夫更精於外科和傷科。梅老中的這種混毒,本就無藥可解,還融合了一些南洋的血咒和邪術。我也只有不足五分的把握。”雲流此時特別凝重。這可是伴君如伴虎的事情,縱然雲流藝高人膽大,也根本就沒法去承諾。
“我看,還是讓雲流大師試一下吧。至少,他大概知道病因。”梅志鬆說道,“現在醫院,除了身體發燒之外,什麼具體明確的毛病也沒有檢測出來,只是在用各種問題搪塞。”
雲流看了一下丁木,說道:“梅老前些時日曾與丁老定下了一紙婚約,定下了我師弟丁木跟梅家的雪見小姐的婚姻之事。”
梅志柏對這件事情也是默許的,畢竟丁木這小子成就太大,某種意義上,已經超過了自己,配自己的女兒是綽綽有餘了。年青一代能像丁木這樣的人,那是絕無僅有。更關鍵的是,女兒也不反對,甚至可以說是很樂意。這樣別的家族什麼的,就不用考慮了。
所以,梅志柏聽到雲流這麼說,以爲雲流是要借這個機會敲死這件事,就含笑點頭,心中想着這樣比可以讓雲流盡心竭力了。
可雲流卻說道:“正因如此,我也就不避諱了。就算我拼上命去試試,也只有七分把握。施救有七分把握生,三分把握死。是不是願意嘗試,就看你們的抉擇了。”
這時候,對於已經嘗試了所有其他辦法的梅家也沒什麼可商量的,只有讓雲流去嘗試嘗試了。
得到了家屬肯定的指示。雲流細細研讀了一番之前所有人開的藥方,配合自己的判斷,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九分把握,就對梅家衆人說道:“治病救人宜早不宜遲。你們先走吧。丁木留下給我當助手。”
將衆人屏退之後,雲流將梅老爺子的衣衫除去,擺成五心朝天的姿勢,面對自己。
丁木在一旁看着,發現梅老可是瘦弱多了,身上皮包骨頭,皮膚下垂,臉上身上的皺紋也顯現出來了。這時候,他就是一個垂暮老人,根本就想不到他的身份地位有多麼顯赫。
還是雲流有經驗,他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奇怪,只是對丁木說:“我倒下的時候,你扶我一把。”
丁木以爲雲流在開玩笑,就應道:“好嘞。”其實,在他心裡,對雲流的信心比雲流自己都大,因爲雲流就像三國裡面的常山趙雲趙子龍一樣,從無敗績。
雲流一看丁木的眼神就知道丁木在想什麼,心中嘆氣搖頭,這次是要拼命的。
不過,丁木也反應過來,師兄對自己好像不太滿意,就說道:“我現在在自己研究城府深一些,別把什麼事都掛在臉上。反正施救的是師兄,我壓力不大。如果師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我和師兄一起分擔。”
聽丁木這麼說,雲流纔算是心中踏實了一些,對着丁木點點頭,就一直站在牀前,雙膝微彎,雙足不丁不八,凝神靜氣,吐納調息。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雲流雙目猛然一睜,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雙脣微翕凝氣成箭,將一口先天精氣射入梅老的鼻孔。
接着,雲流出手如電,直點梅老的承漿穴、廉泉穴,緊接着點胸口的天突、華蓋、玉堂、膻中,最後順着身前的任脈一路點到關元、曲骨。之後,稍微一頓,迅速繞到身後,從長強穴沿着督脈一路上行,經過背部的命門、靈臺、神道最後在頭頂百會穴用輕重不等的七種手法連敲帶打。
終於,梅明理老爺子哇的吐出一灘黑血,幽幽醒轉過來。一身大汗的雲流就像剛給別人使用完一陽指的段家人物。然後,梅雪見毫無風度地委頓到地下,強打精神喊了一聲:“來人。”就雙眼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