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葉朔說的對,自己心裡早就有了決斷,只是這個決斷讓她心裡有些不情願。
但是再不情願,也到底還是要認了慫的。
顧明燁啊,顧明燁,也許真的就是自己的那個劫了。
邢蕎覺得自己也是夠奇怪的了,一般女生會大發雷霆的事兒,在她這裡到最後都能自我消化。
不到最嚴重的時候都不會爆發,想想也許從前封家樹那個混蛋樣兒也是被自己慣出來的。
以爲下一段戀情會有些進步的,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在到了顧明燁這裡還是這樣,簡直不能給人活路。
“你說的對,我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葉朔,你是個不錯的人,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你會找到一個很好的女孩兒的。”
葉朔一聽這話,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人生中的第一張好人卡是麼?我真是謝謝你了。”
邢蕎也被他這個形容笑的不行,其實除去他潑皮這一點,葉朔可以是個不錯的朋友。
“你會慢慢習慣的。”
“別,我可不想習慣。”
兩人相視而笑,還是哈哈大笑沒有形象的那種。
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的街道對面,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里那一雙陰鶩的眼睛。
“顧先生……”
宋知覺得車廂裡的空氣簡直不能再低了,他也看到了,太太在和別的年輕小夥兒有說有笑。
跟在顧明燁身邊多年,他一直都知道顧明燁生氣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顯然,此時此刻的顧明燁很生氣。
這種生氣是男人最原始的本能之一——嫉妒!
唉,看來冷清的顧先生在顧太太面前,可不是平日裡那個什麼都不在乎似的人了。
反而這樣的顧明燁讓宋知覺得更接地氣就是了。
以前的他,總覺得讓人詭譎,看不透。
沒有任何情緒,永遠讓猜不透在想什麼。
笑的時候不一定是開心,蹙眉也不一定是生氣。
可在面對邢蕎的時候,他的反應都是真實的,可以看得到的,這一點其實讓宋知還是覺得挺好的。
“顧先生——”
“開車。”
宋知剛剛開口,就被顧明燁冷聲打斷。
自然,主子的命令是要聽到,於是乎,老老實實的開啓了發動機。
沒一會兒,車子就在老城區的街口停下。
顧明燁下了車,宋知便將車子開走了。
小區裡的大媽們似乎也都習慣了顧明燁這麼一個格格不入的大帥哥,也都知道他是那棟樓的哪戶人。
本來還都惦記着,但是知道有主兒了,大媽們就紛紛按下了心思。
蘭姨看到顧明燁的時候,眼裡有點驚慌。
畢竟邢蕎出走還沒有回來,一時間也怕他問起。
難得的是,他竟然隻字未提。
……
半小時後,邢蕎回來,顯然臉上的抑鬱少了一些。
可是看到顧明燁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彆扭。
因爲有蘭姨在,她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蘭姨,你先回去吧,碗筷我們自己收拾。”
顧明燁一開口,蘭姨不由的看了一眼邢蕎,看她點了點頭,這才摘了圍裙離開了。
飯桌上只剩下兩個人,安靜的吃飯,事實上兩人都沒什麼胃口。
邢蕎安靜的喝湯,也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
而顧明燁也好不到哪裡去,味同嚼蠟的吃着眼前的飯菜。
好好的晚飯,就成了這樣。
……
“你剛剛去見了誰?”
顧明燁一開口竟然是問這件事,邢蕎詫異的看着他。
蹙眉,然後本能開口。
“你跟蹤我?”
但是說出口的瞬間,她就後悔了,因爲她很明白,以顧明燁的個性,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
“呵……”
擡眼,看着她,語氣不明的氣音。
邢蕎咬了咬脣,對他的態度覺得很是惱怒。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爲什麼鬧的好像自己怎麼樣了似的?
“顧明燁,關於孩子的事——”
“他叫豆豆。”
豆豆,多可愛的名字。
是他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的名字。
邢蕎喉頭一緊,努力讓自己能夠不去想,不讓自己的情緒被左右,可是如何能做得到?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豆豆,真好聽的名字,是個男孩兒。
我以爲你之前一直沒有喜歡的女人,原來,是我想多了。
顧明燁,如果不是顧行衍和我說這件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攤牌呢?
還是打算一直都不告訴我?對你來說,我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不那麼重要?”
她一字一句的問着,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
總要把事情解決的,不是麼?
“我的確沒想過要說。”
顧明燁聲音波瀾不驚,卻讓邢蕎心裡一疼。
原來……真的是這樣。
“那個孩子不會有任何影響,因爲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語義並非是要邢蕎不要多管閒事,只是想說豆豆並非她的責任罷了。
可是在邢蕎看來,她很自然的就理解成,顧明燁是沒有將她放在心上而已。
那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爲什麼有要說?
哦,不對,是因爲自己知道了,他纔不得已要說,是吧?
“顧明燁,你說的對,那孩子跟我沒關係。
那以後,你是不是也跟我沒有關係了?”
邢蕎的話讓顧明燁蹙眉。
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眼睛裡都要飛出刀子來。
她這是什麼意思?他們兩個沒有關係的唯一解釋就是……
所以,她要做什麼?
離婚麼?
“邢蕎,你想離婚?”
他緊了嗓子,語氣也不那麼平淡。
邢蕎突然笑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
“如果我說,是呢?”
話音剛落,她猛地被顧明燁拽進懷裡,他惡狠狠的看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那種駭人的表情,她見過。
只是,這一次,沒有那麼恐懼和害怕了。
她有什麼可怕的,心都被傷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可以怕的呢?
大不了,體無完膚麼,是吧?
所以,沒有什麼可怕的,她孑然一身,沒什麼輸不起的。
“你再說一遍!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邢蕎看着他惡狠狠的表情,心,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