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聶楠沒想到顧明燁竟然這麼“任性”。
守孝期間辦婚禮?就算他肯,也得徵得他們孃家人的同意才行。
邢蕎年紀小,也不懂這些,但是也隱約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麼婚事實在不合時宜。
“爸屍骨未寒,你就說什麼結婚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你就算再不把爸放在眼裡,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家裡人兒的感受?”
顧明燁聲色厲荏的指責顧明燁,可這些話,卻只是讓顧明燁無動於衷。
考慮家裡人的感受,這裡的每一個人,除了邢蕎,哪裡有什麼他的家裡人?
剛剛說那些難聽的話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是他的家裡人?
這個時候來說什麼家裡人,不是太可笑了麼?
什麼家裡人,他們算什麼家裡人?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最多也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而已。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你們不是我的家人。”
顧明燁這麼一字一句的回答,等於在衆人面前和這幾個人正式決裂關係。
其實這樣的事情,他早就想做了。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爲什麼不讓所有的事都一併解決呢?
還有這麼多的觀衆觀看,不是正好麼?
“你……”
“別忘了,你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顧明燁聲音又冷了幾分,接下來的話,就更加讓人無所適從。
“你們之所以回來,爲了什麼目的,在座的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我今天既然請了這麼多的賓客,自然,也沒想過要藏着掖着。
顧氏集團從今天開始就更改名字,蕎燁!”
這個決定一說,愣住的不僅僅是邢蕎,還有聶楠。
他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是正式和顧家三姐妹宣戰的意思?
“顧明燁,你簡直欺人太甚!”
顧明珠抖着手,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能昏厥過去似的。
要不是封家樹在她身邊一直扶着,怕是早就倒地不起。
“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將公司更改名稱?你有什麼權利?你癡心妄想!”
一時間顧家三姐妹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再難聽的話都說出了口。
可顧明燁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着這場鬧劇逐漸走向高——潮。
他早就預料到今天會有一場讓人難忘的畫面,可是沒想到,這難忘的程度竟然比他想的還要更高程度。
不過,很好。
“我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爲我做個見證,我和我太太,今後共同擁有蕎燁集團。
而顧氏集團從此從晉城消失,想要和我顧明燁成爲生意上的夥伴,我隨時隨地的歡迎大家。”
扭頭,看向聶楠,又把目光放到這些顧家人身上。
顧明燁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輕鬆自在過。
以前,他是這個家的賺錢工具,可從今天開始,他要做這個家的主人,將顧氏集團全部吞下。
“至於你們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和我鬥吧。
婚禮的請柬,我是不會給你們的,也絕對不會讓你們髒了我的婚禮。”
“顧明燁……”
邢蕎真是傻了,在葬禮上求婚,他也算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吧?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這是?
當然,如果這也算是求婚的話。
直接說什麼下個月婚禮,他跟誰商量了他?
還是說這不過就是臨時行出來要氣這三姐妹的,但是不對,顧明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說了,明顯這事兒就是不能有啥變故的。
顧明燁啊顧明燁,你到底又打着什麼算盤呢?
蕎蕎覺得自己的腦回路要跟不上了,強硬逼着自己能參透這其中的奧秘,但是顯然,理想是不錯的。
幾經努力,她都沒辦法想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顧明心撲向她,讓她一時不查,讓她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尖叫聲在她的耳朵邊打轉,邢蕎默默說了句臥槽……
她這個正主兒還沒叫呢,倒是有人着急了。
顧明燁想要伸手拽住她,無奈邢蕎滾的實在太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從樓梯上滾落。
這種小言情節讓邢蕎心裡倍感悲催。
還好還好,幸好顧明燁不孕不育,不然按照情節發展,此時此刻她的肚子裡應該有個孩子,然後夭折之類的。
她真想要給自己點個贊之類的,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幽默一把。
“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明心看自己闖了禍,嚇得手足無措,直往丈夫身後躲。
看到顧明燁臉上那可怕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一時衝動犯下了大罪。
邢蕎有些迷糊,看着眼前的臉,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是有事的樣子。
嗯,她沒事,挺好的……
“我沒事,我真沒事,顧明燁,別生氣。”
可是,眼前的臉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她想要看清,越來越看不清。
看來,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真的沒事。
聶楠瘋了似的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揪住顧明心的衣領子,那彷彿要吃了她的樣子簡直嚇壞了顧明心的女兒和丈夫。
然而可惜的是,聶楠帶着絕對壓制性的氣場,除了能讓這一家子的人嚇得結結巴巴之外,對方什麼其他反應都不敢給。
“你……放開我媽咪……”
聽上去像求饒似的話讓聶楠額頭更是青筋暴起。
“我不打女人,但是很抱歉,今天我要破例。
要是我妹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別想活着走出這裡。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什麼紳士淑女,我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說着用力將顧明心甩到地上,很快,顧明燁擦在地上的手肘出了血。
回頭,看着顧明燁抱起已經昏迷的邢蕎,聶楠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每次都是因爲這個男人,蕎蕎就要受到傷害!
顧明燁,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在她身邊?
一場葬禮成了一場鬧劇。
顧家頓時成了上流社會茶餘飯後最大的談資——
邢蕎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六個小時。
病房裡的消毒水味兒讓她皺起了眉頭。
看着坐在牀邊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的顧明燁,眉宇中間的結也舒展開來。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