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俊有霎那的失神,他的心很亂,甚至有些痛。他知道她期待的那個人不是他,但是他卻選擇自欺欺人:“不好意思,剛剛一直在找你……”
沒有人知道在她撲向他的那一刻,有一個人滿臉落寞的淡然離開……
聲音……不對,不,不是他!
突然,夜澈俊還沒來得及抱住她給她些許安慰,她就已經將他狠狠推開。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臉在看了他一眼之後快速低下。
夜澈俊露出的那抹痛苦之色沒有人看到,因爲很快被溫和的表情所替代:“外面冷,你先去車裡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歐雅璇沒有再擡起頭看他,只是點了點頭。
夜澈俊將雨傘已經鑰匙遞給她便轉身跑進雨中……
待他走後,歐雅璇才緩緩擡起頭,看着那抹逐漸變小的身影,有霎那間,她想要再次投進他的懷抱……因爲他的懷抱和那個人一樣溫暖……
坐在開着暖氣的車裡,她卻依然感覺到冷,即使手很熱,頭很熱,但是那顆心卻異常冰冷……
是錯覺嗎?但是剛剛她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那麼熟悉的聲音她怎麼可能聽錯呢……鑰,我真的好想你……
將自己的身體縮卷一團,無聲無息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鑰,我好冷……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門被打開了,但是她卻沒有力氣去看那人是誰。她聽到有人在叫她,聲音很小,小到有些聽不清楚。最後她感覺到有人在碰她,是夜天釋嗎?
最後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鬱,限你五分鐘內趕到夜家。”戴上藍牙耳機一臉擔憂的通着電話一邊將快要掉落的毛毯蓋在歐雅璇身上。早知道就不該費時間去買什麼毛毯,而是直接開車去醫院。不管有沒有生病,去醫院檢查一下也是必須的。
夜澈俊陷入深深的自責中,而歐雅璇則緊閉着雙眼處在昏睡中。
“發生什麼事了?”電話那頭也跟着緊張起來。
“雅……大嫂生病了。”看了看她,最後還是艱難的喊出‘大嫂’這個稱呼。大嫂,爲什麼會是我大嫂。果真是天意弄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詛咒嗎?
“什麼症狀?”
“別管什麼症狀了,五分鐘之內你必須趕到夜家!”說完便匆忙掛斷電話,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覆上她的額頭。好燙……
不管現在是不是紅燈,直接開車闖過。一路上他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不知道幾次差點撞上別人車尾。以最短的時間趕到家。
不顧奶奶她們異樣的眼光,說了句:‘她生病了。’便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他完全沒有時間考慮歐雅璇的身份,還有他的身份。
剛把雅璇放在牀上,鬱便一身睡袍渾身溼漉漉的喘着粗氣出現在門口。夜澈俊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把將他拉過來給歐雅璇看病。
從夜澈俊的神情看來似乎病的很嚴重,鬱也就不抱怨了。但是……“俊!”
“怎麼樣?很嚴重嗎?”夜澈俊一臉擔憂急切追問道。
“夜澈俊,你知不知道從我家到這裡需要多少時間?!如果是晴天至少也需要十五分鐘!更何況現在外面正在下雨哎!你竟然要求我五分鐘到這裡?!而且,更過分的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的車在修理廠。你就把電話掛了!我還以爲有多嚴重,急的我連衣服都沒換,連雨具都沒來得及拿攔車便過來了!因爲你,Taxi多找我要了兩百塊錢!!!你……”
沒等鬱囉嗦完,夜澈俊便匆忙打算他:“她怎麼樣了?”
鬱徹底無語了,他很想把他暴打一頓,但是那口怨氣最後也強忍下了。長長出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緩緩說道:“她只是淋雨感冒了而已,沒什麼大礙。隨便吃點感冒藥就OK。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五百塊。我車錢還沒給人家呢……”最後這句話幾乎是他滿臉絕望哭喊出來的。
他井鬱什麼時候幹過這麼丟臉的事情啊。穿着睡衣出來不說,還站在路口攔了半天Taxi,害的人家以爲他有神經病,個個都用怪異的眼神看他。更過分的是幾次攔車都沒停!
風風火火趕來,竟然只是小感冒而已。天吶!夜澈俊這傢伙也太會小題大做了吧!
夜澈俊連忙掏出錢包,拿出一千塊錢直接塞給他。井鬱滿臉感激,沒想到他這傢伙竟然連回去的車錢都一次給付了。不枉他這麼風風火火趕來……
但是接下來夜澈俊說的話,讓他徹底石化了。
“買些藥回來。”
“夜澈俊!!!”房間內傳來井鬱氣憤的狼吼聲。但是下一秒他便被轟了出來,原因是:你吵到她休息了。
距離那次感冒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在這一個多月裡夜澈俊很少理她,夜傲南更是逮到機會便惡語相加。
夜天釋倒好,出差去了一個多月都沒回來。歐雅璇倒也覺得清靜了不少。
每天早晨坐在陽臺上曬暖已經成爲她的習慣,而夜澈俊偶爾也會出現在陽臺幾分鐘,但沒說幾句話便離開了。
幾次她追問他,那天她生病睡着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都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他對她的態度不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而且當她醒來的第二天,夜天釋便出差了。
後來一次偶爾間,她聽到廚房裡的阿姨們在討論,她就好奇聽了幾句。
原來那天是夜澈俊把她抱回來的,而且是抱到了他的房間。
聽到這裡歐雅璇便覺得奇怪了。既然是抱到了夜澈俊的房間,那爲什麼早上醒來會在夜天釋房裡呢?呃……她可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只是出於好奇而已。
然後還聽到她們說,好像那天奶奶大發雷霆,好像還打了夜澈俊一個耳光,就連夜傲南也沒逃過怒罵。
怪不得她醒來之後夜傲南那麼生氣,而且還當着她的面把試孕紙和避孕藥全都給燒了……
嗚嗚……不得不說夜傲南太精明瞭。竟然猜到了她出去是爲了買這些東西……同樣她很慶幸夜傲南沒有把她暴打一頓,不過他倒是放下狠話了,說:“如果你再敢違揹我的意思,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不要以爲我只是說說而已,否則後悔終身的只會是你!”
從那天之後,她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一步也不曾踏出過。
但是,就在今天,她卻身穿盛裝準備出席一場慈善活動。大家不要誤會,她可沒錢做慈善,而是夜天釋。只不過夜天釋沒有時間趕回來,所以奶奶便讓她替夫出面。而且奶奶還說:“既然是夜家大少奶奶,就該多多出席這種場面。”
因爲有個嗜賭成性的老爸,原本有一點家產的歐家也很快沒落了。所以她很少有可能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場面。但是在認識鑰之後,鑰總會帶她參加一些上流社會的聚會等等。
但是她卻很討厭那種場合,所以每次都是坐在一旁喝着牛奶。
對於她來說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太虛僞。在無比奢侈豪華的酒會上,舉着酒杯滿臉春風得意炫耀他們又接了一筆大單,可以賺幾百萬幾千萬。無非是想炫耀自己多有錢。
還到處宣揚說做了多少慈善等等,自己多有同情心,看到路邊老奶奶都會下車攙扶她過馬路。但是當他們的眼神看到穿着一般的人出現在酒會上時,從眼神流露出的那抹瞧不起,就可以看的出。他們到底有多虛僞。
哎,這就是上流社會。
即使萬般不願意參加,也要硬着頭皮掛上笑臉聽從奶奶的意思。參加……
腳踩二十公分的高跟鞋出現在會場門口時,一時間竟成爲衆人所注視的焦點。
簡單大方且不失氣質與高貴的淡紫色晚禮服緊緊包裹着她的身體,將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本來不施粉的她今日也微微施了點粉,塗上一層淡淡的紫色眼睛,經過睫毛膏的提拉,本來就濃密上翹的睫毛顯得更加濃密修長。而那水嫩的櫻桃小嘴也不甘落後,雖然只塗了點無色脣膏,但足以令在場所有的男人猛咽口水。
這個勾人魂魄的女人是誰?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在場的所有人開始暗暗私語交頭接耳,但是那眸子卻未移開。
歐雅璇禮貌性朝他們微微笑了笑,彎了彎腰算是打招呼了。
這時服務員朝她走來,簡單說了幾句她便跟着服務員來到一間廂房。聽服務員說,這間廂房是夜天釋的專屬廂房。所以不用害怕有人前來打擾。
當衆人目視着她走進專屬於夜天釋的廂房時,頓時恍然大悟。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夜氏繼承人夜天釋的妻子!
因爲夜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結婚這等大事一定會被傳的沸沸揚揚。而媒體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驚人的消息。但是,夜天釋卻動用關係禁止所有媒體週刊發表關於夜氏繼承人的所有新聞報道。
所以對於夜氏繼承人的妻子,並沒有多少人親眼見過。
坐在廂房,歐雅璇深深嘆了一口氣……
“夜傲南就是存心和我過不去!明明知道我很少穿高跟鞋,還讓我穿這麼高的高跟鞋!太可惡了!”揉着生疼的腳踝,滿臉怨氣。
雖然當時就可以拒絕不穿,但是想必最後還是拗不過他那殺人的眼神。倒不如老老實實穿上。
揉着腳踝,這時歐雅璇才細細打量這間廂房。
這間房說大也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黑白相間的牆紙,黑白相間的沙發,黑白相間的酒櫃吧檯。
歐雅璇不由得滿臉黑線,夜天釋這傢伙到底有多喜歡黑白色啊!這房間內幾乎不是黑的東西就是白的,根本找不到其他雜色!
當她站起身打算去開酒櫃看看裡面都放着什麼酒時,門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服務員走了進來,放下一杯咖啡說道:“少夫人,井氏企業的繼承人已經到了,您是否代替夜少爺接見?”
歐雅璇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帶他來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