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一無所有
池氏寫字樓。
會議室的門打開,結束會議的職員們從裡面陸續走出。
葉棲雁也是其中一個,正一邊往出走,一邊低頭翻看着會議整理出的資料,旁邊有人跟着走上來,她側頭看了眼,忙頷首,“陳秘書!”
還是那句話,無論她和池北河是什麼關係,在公司裡,陳秘書都是她的上級。
“剛開完會?”陳秘書狀似閒聊般問。
“嗯!”葉棲雁點點頭。
陳秘書隨着她從會議室往前方走着,有一句沒一句接着聊。
“對了,你順便幫我看一眼,我這邊有上交的幾個戶型的甄選,看看哪個更合適?”陳秘書說着,將手裡拿着的一個文件打開,裡面是別墅戶型的效果圖。
葉棲雁聞言,接過來幫忙仔細翻看了一遍,認真的比較。
“你看看更喜歡哪個?”陳秘書詢問着她,還補充着說道,“不用想其他的,就按照你的喜好來!我一會兒還要去徵詢下其他人意見,最後再統一下!”
葉棲雁不疑有他的點點頭,選了其中一個,“這個吧!”
“好嘞!”陳秘書立馬跟着點頭。
隨即,接過文件便是一合,就快步的先離開了。
葉棲雁看着來匆匆去匆匆的陳秘書,小小的孤疑了下,又聳了聳肩。
陳秘書在她這邊得到意見後,也沒有再徵詢別人,直接乘坐電梯回到了頂樓,一出來,就直奔過去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池北河正坐在高背椅上,手拿着鋼筆批閱文件。
擡眸見陳秘書進來,似是也等待着,暫停了手上的工作,向後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池總!”陳秘書恭敬的頷首。
池北河挑挑眉,徑自問,“辦好了?”
“是的!”陳秘書點頭,隨即將手裡始終夾着文件攤開,送到Boss面前,指了其中的一頁說,“給葉小姐看過了,挑中的是這一款!”
“嗯。”池北河扯了扯脣。
將那頁圖紙直接從文件夾裡扯下來,扔給下屬道,“去跟開發商說一下,這棟我留下來。”
“是!”陳秘書領命,看着圖紙上的別墅戶型,又不免問道,“池總,需要將戶型交給設計部嗎?讓他們以什麼風格來裝潢?”
“不用,這個我自己來。”池北河聞言,卻搖頭。
陳秘書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其中原因的笑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有着不同的定義,所以自然不能讓旁人插手。
池北河薄脣邊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因眼皮內雙而狹長的黑眸,裡面也浮起從未有過的暖色。
他轉了下長指間的鋼筆,再次扯動薄脣,低沉的嗓音裡帶着笑意,“陳秘書,之前我讓你聯繫法國那邊的婚紗設計師如何了……”
高檔的住宅小區。
從落地窗望出去,對面和相鄰的高層間,都是亮着一扇扇窗戶。
坐在沙發上的葉棲雁,正握着手機跟在外應酬的池北河通着電話,隔着線路,他低沉的嗓音都是能讓她心裡涌起情緒來,軟綿綿的。
“我們吃過飯了,不用惦記……嗯好,等你回來!”
柔聲細語了一陣,葉棲雁纔是眉眼彎彎的掛了電話。
垂下眼睛時,不經意的看向正趴在地板上蔫蔫的土豆,視線微移,在它光禿禿的尾巴上,不由擡手扶了扶額,頓時感覺到頭疼,這得再長多久呀!
向來帥氣的英犬,這會兒光禿禿的尾巴垂在那,一點沒了氣勢。
始作俑者“噠噠噠”像是枚小炮彈一樣的從廚房跑出來,也不知道半天在裡面鼓搗什麼,舔着櫻花瓣的小嘴,漂亮的蘋果臉紅撲撲。
“小糖豆,過來!”
葉棲雁朝着女兒招了招手。
小糖豆立馬飛撲在她的膝蓋上,奶聲的撒嬌,“媽媽~~”
“你跑廚房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偷吃東西啦?”葉棲雁挑挑眉的問。
“唔!沒有呀……”小糖豆大眼睛骨碌骨碌轉,吞吞吐吐的。
葉棲雁擡手,揩掉女兒嘴角還殘留的冰淇淋,然後舉起在她面前。
小糖豆一看到後,立馬可愛的用雙手捂住嘴巴,討好的鑽到她懷裡賣萌着,然後轉移話題的就跑向了趴在那的羅威納犬,“土豆,土豆,我們來玩騎大馬呀!”
“嗷嗚……”
禿尾巴的土豆,有氣無力的。
葉棲雁無奈,又走過去,對着女兒耐心的教育了一番,讓她認識到了土豆也是愛面子的,最近兩天都不愛出去散步了,以後不能再玩什麼“所謂”的理髮遊戲了。
看着女兒乖乖受教,她很是欣慰,起身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應酬結束了?”
她也沒看的直接接起放在耳邊,柔柔的問。
那邊傳來的卻不是低沉的男音,而是另外一道,“雁雁,是我。”
電梯門緩緩合上,正往下降。
在外面套了件針織外套的葉棲雁,手裡拎着個垃圾袋,正看着變換的數字。
電話是葉寒聲打來的,說是已經在樓下,還說知道池北河不在家,想要見她一面,她聽後自然是回絕的,但他又提到是有關池北河……
葉棲雁權衡再三,還是決定下樓。
在她這邊正乘坐電梯下來時,高層外面,銀色的凱美瑞停在那,穿着一身西裝,領帶已經扯掉的葉寒聲靠在車身上,手裡夾着根菸。
吐出的煙霧當中,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回想到了方纔在某家酒樓裡,路過的某個包廂門口,池北河握着手機對着衆人笑,那樣自然而然的炫耀語氣:“哦呵呵,我愛人打來的,說和孩子在家等着!”
愛人……
不是女人,也不是女朋友,而是愛人。
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能稱呼的,只有男人對自己的妻子纔會如此稱呼。
煙霧繚繞間,從門廳裡走出一抹纖細的倩影,在路燈下的素淨小臉,也是那樣的白希,一雙澄澈的眼睛望過來,葉寒聲將菸蒂丟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的攆滅。
那力道,像是踩的不僅僅只是菸蒂。
葉棲雁將手裡的垃圾丟在旁邊的垃圾桶裡,然後亦是看到了銀灰色的凱美瑞及其靠着的男人,她頓了頓,慢慢的朝着他走過來。
才稍稍一走近,就聞到了空氣中刺鼻的酒味。
“寒聲,你喝酒了?”葉棲雁皺眉,擡手捂了捂鼻子。
葉寒聲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還靠在車身上的姿勢,又從煙盒裡拿出來根菸。
葉棲雁也是注意到車裡面還插着的車鑰匙,想到他竟然喝了酒還開車過來,一點也不怕被交警逮到,而且不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有別人的。
她再度皺皺眉,低聲問,“寒聲,你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要是不說和池北河有關,你是不是根本不會下來見我?”葉寒聲將手裡的煙點燃,打火機的光亮映襯着他眼底更加的紅。
“這個問題之前我都說過了,原因你也知道……”
葉棲雁輕嘆了口氣,雙手環抱在肩膀上,低低的聲音飄散在夜風裡。
她面對這樣的葉寒聲,覺得陌生,卻又覺得難過,因爲他不該是這樣,應該像是記憶裡少年那樣不羈的瀟灑,可是他卻像是走進了迷宮裡,遲遲的走不出來。
葉寒聲往後更加靠在車身上,仰着頭看着頭頂的夜空。
上面繁星低垂着閃爍,在他的心頭也曾有一片迷人的夜,其中裡面還有一個她,可如今,卻半點星光也不曾閃耀……
他從夜空中正回頭,清朗的眉目看向她,聲音裡帶着還未消退的醉意,“雁雁,你之前不是問我,我到底想要做什麼嗎?”
“……”葉棲雁不由攥緊了手指。
“我現在就明白的告訴你,我不甘心,我需要有人來賠償,我不想讓他池北河痛快!”葉寒聲捏着菸蒂,酒勁促使着他情緒在翻涌,“他現在很幸福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還能猖狂多久,總有一天他會一無所有!”
他最後四個字,咬字尤爲的加重。
猛地一陣清涼的夜風襲來,葉棲雁心頭一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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