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一她們依舊是早上五點半起牀，負重二十公斤越野二十公里。早訓回來，殷十一和暗鷹小隊的其餘五名成員一起去了射擊場。
剛練了一會兒槍，陸青便找來了。
“十一，過兩天部隊有辭舊迎新的晚會，你們特種部隊每個小組都得表演一個節目。晚點大會的時候，應該會通知的，我就是提前過來只會你一聲。”
殷十一靠在牆角，含笑看着陸青。
其實陸青在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都是向着不遠處的席俊的。殷十一進入特種部隊後，被分配到的小隊正是鬱塵他們小隊。
暗鷹小隊，鬱塵是隊長，甄野和她擔任副隊長，另外就是林子方和席俊，還有一個任琦。
憑藉殷十一的關係，陸青和席俊已經越來越熟悉了，兩個人休假的時候還約會過。在殷十一看來，他們兩個其實已經開始交往了，只是還沒有把話說明白罷了。
“我知道了，多謝陸小姐，特意跑過來知會。”
殷十一誠心誠意的道謝，陸青的臉頰卻紅了。
半晌她才又接着道：“我聽說，那個出國深造的甄月甄大小姐要回來了。”
殷十一眼裡閃過一抹訝異，卻是不以爲然：“唔，回來就回來唄！”
其實一開始她們倆進入部隊，就沒見過那位甄大小姐，因爲很不湊巧人家出國深造去了。
“還有一件事情，簡首長讓我給你帶話。說是年後讓你自己注意些，沒事別到處晃盪，那個人要到西城一趟。”
十一心裡“咯噔”一下，全然愣住了。
陸青卻是一臉不解的看着她：“十一，那個人是誰啊？”
其實陸青對殷十一還是很不瞭解的，至少殷十一以前經歷過什麼，她全都不知道。所以，當席俊拐着彎的想從她那裡套話的時候，陸青也是無能爲力。因爲他問起殷十一以前的事情，而殷十一的以前她也沒有參與過。
“沒什麼，只是一個故人而已。小舅舅的意思是，要我們不要暴露了身份。你自己小心點，特別是和席俊說話的時候，不要被套了話去。”
殷十一朝她笑笑，再三叮囑。
陸青急忙點頭，爾後指了指席俊，一臉期待的看着殷十一。
十一點了點頭，頗爲無奈的笑笑。陸青立馬屁顛屁顛的朝席俊跑去了，而席俊從她進門開始就看見她了，正滿心期待的等待着她過去。
甄野從射擊場上退了下來，看見牆角站着的殷十一，他提步走了過去。
“怎麼？仗着自己槍法高超，就在這裡偷懶啊？”
甄野冷冷的嗓音說着，將殷十一從沉思之中拽了回來。
她微微擡眸看向他，有些不解：“你說什麼？”
其實剛纔她在想事情，只知道甄野跟她說話來着，至於到底說了什麼，她實在是沒有聽清楚。
俊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甄野垂眸瞪她一眼，一臉責怪的味道：“蠢豬！”
低聲罵了她一句，甄野轉身便往射擊場外走去
，他需要去買水。殷十一目送他離開，半晌纔回想起剛纔甄野的話。
“靠！”
她蹙眉，感情剛纔那男人是在罵她！真是……什麼人啊！
她招他惹他了，竟然罵她是豬！
鬱塵也從射擊場上退了下來，遠遠的就看見殷十一一臉不爽的看着甄野遠去的背影，目光很是陰沉。對此，鬱塵只是揚脣一笑，然後走到了十一身邊。
“不必在意，甄野他的性子向來比較冷。”
“是幼稚吧！自以爲是的裝高冷，裝酷。”殷十一毫不留情的說出了事實。
鬱塵好笑的看她一眼，接着道：“我發現你也不是想象中那麼沉得住氣。”
至少有些時候，殷十一的情緒會波動很大。
被他這麼一提醒，殷十一才反應過來，急忙斂起了自己的怒火。
然而鬱塵也斂了笑，遞給她一條嶄新的毛巾：“其實作爲一個女孩子，你可以像陸青和任琦那樣，隨性一點。”
殷十一接過了毛巾，不深不淺的看了鬱塵一眼，揚眉：“不好意思，我要是跟她們一樣，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嗯？”
“暗鷹小隊的副隊長、少尉軍銜，可不是隨性一點就能拿下的。”
十一的話落，鬱塵又是一愣，目光有些渙散。
半晌，他才道：“你很在意這些頭銜？”
“也許。”
殷十一的答案，模棱兩可，因爲她不想讓鬱塵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與其說是爲了那些頭銜，不如說是爲了爭一口氣。既然還是走上了軍人這條路，那麼她豈有不走到最後的道理。
人總是需要目標的，否則她這一年又怎麼能如此輕鬆的度過。
痛苦需要時間去減退，傷口也需要時間去治癒。而她只有讓自己完全沉浸在軍人的事業路上，纔不會有閒心去想那些子虛烏有的過往，纔不會傷心難過。
時間是個好東西，能治癒一切傷口。但是殷十一的傷卻沒有被治癒，她想，也許她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鬱塵沒再說話，他只是安靜的看着殷十一。殷十一正在出神，她的下頜微微揚着，目光不知看着何處，閃爍着，時而絕望，時而憂傷。
怎麼看，都覺得殷夙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孩子。
只是，她的背後到底藏着怎樣的故事呢？
除夕夜，本來大家都已經休假回家了。只是還有一部分士兵選擇了留在部隊裡，殷十一和陸青便還是其中之一。
部隊裡過年沒有年味，殷十一也完全沒有過年的感覺，只是靜靜的在宿舍裡玩電腦。這一年她學會了不少東西，黑客技術便是其中一種。
“十一，晚上我們去山下的小鎮逛逛吧，聽說有除夕廟會呢！”
陸青趴在自己牀上靜靜的看着小說，而宿舍裡其餘兩個人已經離開了。
聽見陸青的提議，殷十一木訥的點頭，“你決定就好。”
其實對於這種事情，她沒什麼意見，只要陸青覺得開心就好。
“那我問問席俊他
們去不去。”陸青笑着摸出了手機。
殷十一看她一眼，只覺得有些無奈。果然是墜入愛河的女人，時時刻刻都想着和自己的心上人約會。
晚上七點多，殷十一和陸青收拾好後便離開了宿舍，往部隊大門那邊走去。原本以爲只有席俊和林子方，結果上了車殷十一才發現竟然還有鬱塵和甄野。
“咦，不是說你們兩個已經回家過年了嗎？”
陸青也格外的驚訝，因爲知道鬱塵和甄野的身份，所以對於他們兩個除夕還在這裡感到格外的驚訝。
“年年在家過，今年嘗下新。”鬱塵脣角帶笑，體貼的解釋。
因爲是部隊裡的車，一共能坐七個人，林子方一個人坐在前面。陸青上車後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席俊身邊，兩個人坐在兩人座。而後面則是鬱塵和甄野坐在後面的三人座，兩個人都靠着窗子，只把中間的位置空出來了。
殷十一上車的時候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就想關上車門去前面的副駕駛座。
“還不上來？”甄野冷冷的嗓音說着。
殷十一愣住，想了想，還是上車了，在鬱塵和甄野中間坐下。
駕駛座的林子方鬆了口氣，要是殷十一今晚真的坐在他的身邊，也許回頭他就會被甄野揍趴下的。
車子從部隊裡開出，徑直往山下的小鎮去。約莫用了一個多小時，車才抵達了小鎮。
小鎮外環河，殷十一他們下車後需要渡船才能過去。
河岸那邊的小鎮燈火通明，岸邊的物景全都映在了河裡，匯成一幅絕美的畫。
陸青是第一次渡船，看起來異常的興奮。
“河面好美啊！沒想到我們部隊山下竟然還有這麼美妙的地方！”
席俊就站在她的身邊，兩人兩手交握着，皆是臉紅耳赤的。
其他四人則自覺的退散開了，誰都不願意上去當電燈泡。
河風吹着臉頰，殷十一攏了攏衣服，目光卻是眺望着天際。
城外的夜空總是黑得格外的深沉，看着夜空總是能讓人無端變得寧靜安詳。
甄野和鬱塵站在她的身旁，林子方則靠邊站着，時而看看席俊和陸青，時而看看殷十一，他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但是很快，鬱塵便朝他靠攏。
“鬱老大，你也單了？”
林子方瞥了鬱塵一眼，一臉哀傷的模樣。
鬱塵也看看他，笑笑：“是啊，要不我們倆湊合？”
聽了他的話，林子方渾身一顫，立時清醒不少，“不用了，我覺得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不適合太曖昧了！”
鬱塵還是笑，只是眼角的餘光不時的飄向殷十一和甄野，那溫潤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無奈與哀傷。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對殷十一那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所謂的愛嗎？
“你怎麼不回家？”
甄野冷冷的聲音響起，殷十一的神思被拉了回來。她的目光微轉，看向甄野，眯了眯眼。
擡手攏了攏被河風吹亂的耳發，殷十一道：“我是孤兒，哪兒來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