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實在太過簡陋,除了一張牀和一個電視櫃之外就只剩下個洗手間,問題最嚴重的是,洗手間還是透明玻璃牆!
盛茵曼看着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一瞬的明亮,正好可以看到山崖上花卉纏繞。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平靜,只好僵硬的坐着。
“餓不餓,我讓人送飯菜上來。”席禹辰好像個沒事人,起身捋了捋襯衣袖口。
“哦。”她淡淡應了聲,忽然覺得只有她自己介意,顯得矯情。
大雨滂沱,手機也沒信號,無聊得不知道幹嘛,正好包裡有筆記本,她索性拿出來盤腿坐在牀上拿起鉛筆來勾勒起線條。
好久沒動筆設計婚紗,手生疏了些。
“就三個菜看着不錯,你能不能吃辣的?”席禹辰去而又返,手裡居然拖着托盤。
“怎麼是你親自端上來的!”盛茵曼嚇了一跳,丟下紙筆趕忙迎了上去幫忙。
三個菜盤子擠着並放在牀頭櫃上,擺開兩碗大米,席禹辰將托盤往地上一放嘴角輕揚:“住宿的人太多,服務人員都忙着呢!”
盛茵曼定定看了他兩眼,心裡不是滋味。
他明明是踩在雲端上,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人,居然願意和她窩在這麼狹小的地方,還親自做粗活!
歸根究底,來這裡也是爲了讓她舒舒心。
到底,爲什麼爲她做到這種地步?
“好了,別看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席禹辰用手背蹭了下臉,還擔心着菜不和她胃口:“有兩個菜辣,要是吃不下我再去買別的。”
鼻尖酸楚,眼眶瞬間溼潤了。
“不用了,我什麼都吃的。”盛茵曼忙垂下眼簾,坐在牀頭端上米飯便往嘴裡扒。
爸爸都沒對她這麼好過,她到底哪點值得他這麼惦記?
“咳咳!”一不注意米粒嗆進了喉嚨,她猛地咳嗽起來。
“你慢點,來,來,水。”席禹辰及時拍上她的背,遞上礦泉水。
盛茵曼接過喝幾口,這才順了氣,擡起眼來,眼圈已如兔子
一般紅。再看眼前的男人,見她這般立馬蹲下身扶着她的胳膊擔憂問道:“怎麼了,哪裡難受?”
咬着脣角搖頭,努力不落下感動的淚。
深吸了兩口氣,待心虛平靜,擡手揉了揉眼,打着哈哈道:“嗆得淚眼婆娑的,太丟人了。”
“在我面前你還怕丟人?”席禹辰哭笑不得,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是呀,每次狼狽都在他面前,現在她哪裡還有臉。
胡亂的吃了一些,她主動收拾碗筷,席禹辰卻什麼也不讓她做,說什麼女人就該十指不沾陽春水。
無事可做,她只能畫設計圖,幾筆下來,本子上已經有了婚紗雛形。
這是一件小拖尾的禮服,露肩的設計,小露性感,胸口銀絲的鳳凰徒添了幾分傳統喜氣。中西合併,絲毫沒有違和感,反而相得益彰。
就坐在那裡,目不斜視,纖細的手握着筆不斷的落下筆觸,流暢的線條,新穎的設計,信手拈來就是佳作。
席禹辰悄無聲息坐在她身側隔着一臂的距離,小心翼翼的不去打擾,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不得不說,認真畫圖的盛茵曼有種別樣的魅力,靜如處子,柔美恬然。
不知不覺,畫稿擱筆已經雷聲漸小,牆上時鐘的指針已經停在了11點。
“席先生,你還不睡?”收拾好紙筆放在一旁,她疑惑的問道,話音方落,忽然意識到只有一張牀而已,當下窘迫的神色浮面。
“我不困,剛好有幾份郵件要看,你將就着睡一晚上吧。”席禹辰起身,脫下西裝外套掛在立式衣架上,只着着襯衣,堅實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說着,他還真的拿出手機來點開了郵箱。
盛茵曼深諳他是爲自己着想,可,孤男寡女她怎麼睡得着,並非是信不過席禹辰的爲人,只不過是她自己緊張而已。
坐在牀頭半晌也沒睡覺的打算,席禹辰見此又催促道:“你安心睡吧,都幾點了。”
她嘴角噏張,意欲讓他睡下又不好開口,總不能兩人一併躺在牀上,於是只得作罷,乖
乖的躺在邊沿。
一晚上她幾乎沒閉過眼,偶爾會聽到背後席禹辰起身喝水的聲音,或者牆上的時鐘‘吧嗒吧嗒’的聲響。
什麼叫度日如年,盛茵曼終於深有體會!
雨不知哪個點消停的,待清晨第一抹破曉的曙光驅散黑暗,她一個鯉魚打挺便從牀上站了起來,眼圈下一片烏青明顯。
“你醒了?”
席禹辰仍舊是坐在牀尾的姿態,滿是倦容也是徹夜未眠!
何止是盛茵曼緊張,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整晚,他把近一個星期的文件都回頭看了一遍,此刻眼裡充斥着血絲。
“嗯,不知道能不能下山了,我去問問。”她急不可耐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再這麼下去,幾晚上不睡,她就算沒油盡燈枯也會熬成熊貓的!
記得和席亦軒結婚的那天晚上,她如少女一般既好奇又害怕,更有將自己獻身的覺悟。但是,席亦軒和她照過面後就再沒回去。從此,她都是獨守空房。
早已爲人婦卻和小女生沒什麼兩樣。
席禹辰目視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盛茵曼的可愛之處越瞭解越覺得憨態可掬,只可惜他那小侄子有眼無珠。
不過也好,恰好給了他機會。
“席先生,可以走了,山下的道清理出來了!”她推門而入,熬夜的疲倦都因這個消息而褪去了。
席禹辰挑了挑眉,從鼻腔了嗯了一聲,眼裡隱藏了絲複雜的光。
和他呆在一起,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折磨?
一宿沒睡,因爲洗手間玻璃牆的緣故,也就洗了洗臉,衣服更是褶皺四起,兩人都是憔悴模樣。
“還得上班,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盛茵曼提着包出門愁了眉眼,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大烏龍,說什麼她也不會貪圖玩樂來這裡的。
“應該可以。”席禹辰安慰道。
兩人剛走下樓梯完全不覺後面鬼鬼祟祟追的視線。
“席總和那個空降?”鬱靜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眼珠骨碌一轉,掏出手機來抓拍了好幾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