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靈境!
昔日強盛的軒轅府,在朝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熠熠生輝。
自從幾年前,一代人間軒轅神話戰死之後,東靈境中各大勢力是蠢蠢欲動。想要在這沒有神話坐鎮的時候,掀起滔天波瀾。
然而,軒轅府中那位年輕的家主,最終是以一己之力抗下了大任。
手中的那一杆阿秀金槍恍若人間無敵。
後來……白衣兵聖離開了東靈境。
所有人都以爲,沒有了秦玄策輔助的陸寒,或許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然而,所有人都想錯了。
東靈境的人,還不知道陸寒有沒有謀。可是他的勇武,卻是讓所有人都心驚膽寒。
後者的境界,在將近兩年半的時間,如青雲直上。
有傳言,如今的陸寒,已然可以比擬當初的人間神話軒轅提兵。
有他的江湖,無人可放肆。
有他在的軒轅府,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可以撼動。
只要陸寒不倒,他便是整個東靈境不可逾越的高山。
然而……
所有人卻是不知道,那個手持阿秀金槍,以天策十三勢鎮壓東靈境的軒轅府家主,倒下了!
而且,已經倒下三個月了。
寒風如刀。
大雪紛飛。
即便是朝陽的照耀之下,也只讓人感覺到無盡的蕭瑟與寒冷。
而在軒轅府中的一處房間中,有着女子痛苦的嘶叫之聲傳出。
整個軒轅府上下徹底忙碌了起來。
那些人的臉上,有着焦急。
還有着喜悅。
同時也有着擔憂。
今日,族主夫人即將臨盆,此乃軒轅府的大事。也是整個北燕皇朝,甚至是整個東靈境的大事。
軒轅府,後繼有人。
然而,守護在產房前的‘陸寒’,焦急的來回踱步,卻似乎沒有半年前那般挺拔與威嚴。
就像是一個贗品。
若時間往前拉長三年,或許也只有秦玄策知道陸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頭在夢中痛苦嘶吼,身披鎖鏈的青龍,成爲了陸寒揮之不去的噩夢。也成了他身體每況愈下的病因。
而在陸寒徹底昏迷之時,周身已然黑氣纏繞。他縱然昏迷,生死不明,可是他的體內卻是日夜發出龍吟之聲。
在外人眼中,那滔滔龍吟,更是讓所有人對軒轅府高看了一眼。
可也只有軒轅府極少人知道,那龍吟要陸寒命的嘶吼聲。
而這半年來,龍吟聲是愈發的虛弱。
陸寒身體也是每況愈下。
似乎那陸寒夢中身披枷鎖的蒼龍的命,便是陸寒的命。當那頭龍慘死枷鎖之下時,或許便是陸寒氣絕身亡之日。
哇的一聲。
忙碌、熱鬧、清冷、蕭索的軒轅府中,忽然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是位千金!”
緊接着,有老婦人的聲音傳出。
這一天。
或許是陸寒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一天。
不過,他註定是看不見了!
而那產房之中,一臉絕美而虛弱的女子,望着身旁的嬰兒,眼睛中滿是笑容。不過笑着笑着……
女子卻是猛烈的哭了起來。
這讓產房中的所有人都是手足無措,這不是一件十分讓人高興的事情嗎,怎麼夫人突然就哭了。
隨後,女子艱難的擦拭着臉上的淚水,望着軒宇府中資格最老的的管家,虛弱到:“抱去給她父親看一眼!”
那老管家的身體頓時僵硬了一下,隨後熱淚盈眶的誒了一聲,心中滿是酸楚。
他從年少時便跟隨着老家主。
親眼見證了軒轅提兵的成長。
也看見了陸寒的一生。
如今的他,已然垂垂老矣。有生之年,能看見軒轅府再舔子嗣,本是大喜。可是……陸寒卻倒了。
那個一柄長槍鎮守東靈境的青年,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
……
萬里黃沙。
漫漫風煙。
在那無盡的黑風掠過的黃沙大地中,不知道從何時起,有着一位身披麻袍的青年行走在大地上。
他身材魁梧,披頭散髮。
赤腳。
曳槍而行。
遠遠的看上去,他就如同一頭行走在萬里沙塵中的孤狼。周身傷口縱橫,有幾處地方更是鮮血淋漓。
然而,麻袍青年似乎什麼也不在乎。
他的一雙眼眸炯炯有神,面容堅硬得猶如岩石一般。
他望着無盡風沙背後依稀可見的廢墟輪廓,宛如一頭吃人的洪荒猛獸,竟是沒有絲毫的害怕。
秘境如何?
禁地又能如何?
這兩年半的時間中,爲了機緣,爲了變得更強,他已經闖過好幾處了。
雖然他心中的神話,人間準帝秦長生橫走秘境來的那般輕鬆寫意,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有朝一日,必將登臨武道絕巔!
……
蒼穹大陸不知何地。
有一處古老的血色滄淵。
滄淵之上,乃是倒掛天地的十條血色瀑布。
那瀑布並非鮮血,而是真正的熔漿。
武皇觸之則死的熔漿。
十條熔漿滾滾而下,就如同十頭血色蒼龍威懾人間。
而在這堪稱人間絕地的地方,有着將近一年的時間中,血色熔漿瀑布的上方,有一個老不正經的老頭翹着二郎腿,往下面扔石頭。
那血色瀑布的下方,則是有着一位黑髮狂舞的青年,揮舞着雙錘。
兩年的時間已然過去。
青年不再是曾經的肥胖,肚皮能拖到地上,雙腿跟柱子一樣。
而是變得精瘦。
無比的精瘦。
誰也不知道,這兩年的時間中,他到底經歷了多麼殘酷的訓練,纔會讓他那精瘦的身體能抗住十條熔漿瀑布的衝擊,還能揮舞着巨錘。
兩年的時間。
那青年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瞎搞。
他變得很沉默。
有時候幾天都不說一句話。
臉上也再沒有一絲笑容。
他只知道日復一日的修煉,不知道絲毫疼痛、疲勞,有時候看得他那一羣師孃們心疼的掉眼淚時,他也只是平靜的說了句‘我想先睡會兒’。
說完,青年竟是站着睡着了。
而這一天,青年在不到黃昏的時候,便是飛上了血色瀑布,望着一臉沒心沒肺,還在往下面扔石頭的老頭,平靜道:
“還是找不到晉入聖王的契機,我要下山!”
“下山?”
那老頭子一手掏着褲襠,一手將石頭扔向了青年,“不到聖王,你便想下山救林荒?”
“對!”
青年堅定的點了點頭,道:“老頭子你不用勸,你說什麼都沒用。我要下山,就是要下山!”
“林荒的命,當真比你的命還重要?”
趙天甲皺起了眉頭。
“老頭子你要死,我一定如你所願,絕不死在你前面。但林老大要死,我絕不如他是所願,我會死在他前面!”
趙天甲掏着褲襠的手一頓,一時怔然。
隨後,趙天甲起身,他少有的嚴肅了起來,“等半年後再下山,這半年時間,老頭子用心教,你用心學,我這一身本事,能學到多少看你自己!”
“……”
青年遲疑了片刻,隨後默默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