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華看了一眼大家,他知道大家都在聽他說話,但是他也知道,他們這些人並沒有幾個是同情他的,他們只是當了故事的傾聽者,但是這對木清華來說已經足夠了,十八年來,他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起過這件事情,無論是他受了多大的苦,他從來都沒有讓人知道自己有過這樣一段經歷,他不想通過自己的悲傷經歷去博得別人的同情。
他想做一個有尊嚴的男人,那怕其實他並沒有被別人所看起。
木清華繼續他的敘述:“我們去了塢城的大三弄,在那裡我和母親兩人平靜的生活了許多年,直到母親病逝的前一天,他才告訴我父親自殺的真正原因,父親爲了將生意做到城中街,於是便不斷的借錢,可他借了錢之後,並不能緩解生意上的壓力,直到後來借的太多了,債主找上門來,我父親沒有辦法,便只好將店鋪抵押,這才得以息事,可我父親不明白,爲何那些債主會那麼急的要會錢,後來才知道,那些債主本來就和馬耀華串通好了,他們先是借錢給我父親,當我父親把那些錢用了之後,他們便馬上來要,他們真是太狠毒了,狼狽爲奸!”
木清華說完這些事情之後,本來還義憤填膺的馬功成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發火了。雖然木清華侮辱了我們馬家,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如木清華所說,那他們馬家的確是欠了米家的。
但是,當木清華說完這些之後,所有的人再次把目光投到了木清華身上,不過這次卻不是同情,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他們就好像在看着一個殺人犯,他們心中有恐懼,有鄙夷,但是還有一點心酸。
當木清華看到大家的眼神之後,便馬上明白他們的意思了,他既然已經說出了他與馬老闆的仇恨,這個時候所有人自然知道他很恨馬老闆了,他一定是想殺了馬老闆的。
木清華並沒有再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些什麼呢?他的辯護是真的的,有人會認爲是真的嗎?
葉冰吟淡淡的笑了笑,嫌疑人有三個,現在他才只說了一個而已。
“楊老闆好像對自己是清白的很自信!”葉冰吟看着楊若問道。
楊若笑了笑:“葉偵探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懷疑馬老闆是我殺死的!”
葉冰吟淡淡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有三個嫌疑人,你、木清華和馬功成,所以現在我們就必須說一下你的事情!”
楊若無奈的聳聳肩,既然葉冰吟想說,他就只好讓他說了。
“你的妙玉坊本來是何馬老闆作對的,所以你將自己的玉石賣的很低,可後來你卻因爲高利貸的事情而不得不轉手自己的妙玉坊,恰巧在這個時候,馬老闆決定收購了你的妙玉坊,你心裡是什麼感受,其實誰都知道,你一定很難受,可你欠了別人家的錢卻還必須還,沒有辦法,你只好接受馬老闆的收購!”
葉冰吟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因爲此時已經很明瞭了,高利貸這種事情,定然和馬老闆有關係,他在十八年前可以用借錢,假玉石來讓別人傾家蕩產,那麼現在他爲何不能用高利貸來讓楊若傾家蕩產呢?如果楊若知道了馬老闆在背後陷害他,那他會怎麼做呢?
不過葉冰吟也知道,這個證據並不能指證楊若,畢竟楊若的妙玉坊現在已經是馬老闆的了,就算楊若殺了馬老闆,他也不可能奪回自己的妙玉坊。
嫌疑人有三個,葉冰吟一直沒有忘記這個問題,當葉冰吟說過楊若的時候,馬功成突然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葉冰吟會說出什麼話來。
“你想得到馬老闆的家產嗎?”葉冰吟只是很淡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葉冰吟並不需要多問的,馬功成肯定是想得到馬老闆的家產,馬老闆的家產雖說不是相城最多的,但只是可以讓他們花上一輩子了。
馬功成本來想搖頭的,可到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因爲他知道這種心思根本騙不過其他人。
如今三個嫌疑人都已經說了出來,現在葉冰吟所要做的便是找出那個殺人兇手,可殺人兇手真的在他們三人之間嗎?殺人兇手又會是誰呢?
葉冰吟看了一眼木清華,又看了一眼楊若,隨後又將眼光落在了馬功成身上,最後葉冰吟把目光投在了楊若身上。
楊若突然笑了笑,他覺得葉冰吟這是在開玩笑,他怎麼可能是兇手呢?
可葉冰吟說出了下面的話:“本來我是排除了楊若的,可後來我發現了一個事情,楊若對玉石的瞭解,絕不是幾年便可以學到的,我又問他是否家在這裡,他回答說是,於是我便知道,楊若這個人一定有問題,一個在相城這麼多年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馬老闆在玉石界的地位,可他還是敢在馬老闆對面開妙玉坊,這是爲何,我想他一定不是爲了賺錢,不然他也不會把那些玉石賣那麼低,那麼他這樣做是何目的呢?”
大家都看着葉冰吟,他們想知道葉冰吟能夠說出什麼來。
“他的目的其實和木清華一樣,他們都恨馬老闆,可木清華想用生意上的手段打垮馬老闆,然後讓他和米天龍一樣自殺,可木清華小看了馬老闆的實力,馬老闆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打垮的;而楊若也是要馬老闆死,可他採用的是謀殺,他把妙玉坊開到馬老闆的街對面,就是想讓人知道,他的妙玉坊已經是馬老闆的了,就算馬老闆死了,他也得不到好處,所以馬老闆是死和他沒有關係,這也是動機的不明確,不過後來我又發現了一條動機,這條動機足以讓楊若殺人!”
此時的楊若反倒輕鬆了,他倒要看看葉冰吟能夠說出什麼樣的動機。
葉冰吟淡淡的笑了笑,他自然看到了楊若的神態,但是他知道,過不了片刻,楊若便會爲此時的神態而後悔。
“其實另一條動機很簡單,那便是報仇,十八年前被馬老闆逼死的不止米天龍一人,還有其他五人,而其中一人便是楊若的父親,楊若爲父報仇,於是在經過許多年的策劃之後,他便把店開在了馬老闆店鋪的對面!”
楊若仍舊笑了笑:“你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
葉冰吟笑着揮了揮手指,說道:“其實證據我早已經說了,你對玉石的瞭解,除非是常年做玉石生意的,不然不可能對三色翡翠這麼瞭解的,而據我所知,你來這裡開店才沒幾個月,之前也沒見過你在其他地方做過學徒,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楊若並沒有再說話,他好像對於葉冰吟的話不予理睬了,這對葉冰吟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不過葉冰吟並不怕。
葉冰吟繼續說道:“在馬老闆死後的一天晚上,那個去米家廢宅的是你吧!而且殺了那個小乞丐的也是你!”
大家猛然一驚,如果不是葉冰吟說出這些,他們幾乎都忘記了小乞丐的死了。
楊若笑了笑:“我又不是米家人,我去米家廢宅幹什麼?我又去殺那個小乞丐做什麼?”
楊若說出之後,大家也都有些不解,葉冰吟當時不是說有人跪下了嗎?楊若不是米家的人,他在米家廢宅跪下做什麼?那個小乞丐怕是根本就沒有見過楊若,楊若又殺他做什麼?
這些疑團圍繞着花柔他們,而此時花柔看着葉冰吟,她相信葉冰吟一定可以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而且心服口服的解釋。
葉冰吟淡淡一笑:“其實你去米家廢宅的目的很簡單,當你知道木清華也和馬老闆作對之後,你便偷偷的調查了木清華,其實要知道木清華的身份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當你知道木清華是米家後人之後,你會怎麼做呢?你爲了擺脫嫌疑,便只好嫁禍於人了,你知道木清華回時不時的去一趟米家廢宅,於是爲了嫁禍給木清華,你便在那天故意引我和花柔兩人去米家廢宅。雖然我們去的時候,木清華已經逃走了!”
葉冰吟說出這些話之後,花柔他們才明白,原來那天晚上他們看到的那個人是楊若,而木清華也的確去了米家廢宅,可楊若殺那個小乞丐是爲了什麼呢?
“其實殺那個小乞丐有兩層意思,一便是轉移我們對馬老闆的注意,這樣我們便不會查到十八年前的事情,而二呢?若是我們查到了十八年前的事情,那麼殺了小乞丐對於木清華的嫁禍也是很有利的,殺了小乞丐,一舉兩得!”
當葉冰吟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讓在場的人突然有種感覺,殺人不難。
殺人本來是件難事,可若是一個兇手殺了人之後沒有被人發覺,那麼對他來說,殺人並不難,當一個人覺得殺人不難的時候,那他對殺人便會產生一種樂趣,一種殺了人之後洋洋自得的樂趣,這也是爲何兇手會連續殺人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