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森林,一條身影倒在血泊之中,臉色蒼白。他一動不動地臥躺在那裡,身上衣衫襤褸,滿是鮮血。暗黑森林內早已經狼藉一片,暗灰色的灰燼隨風飄蕩,而在這個人的身體上空卻沒有停留分毫。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開始在樹木間迴盪,聲勢浩大,卻原來是小黑帶領着一羣魔獸狂奔到了這裡。
小黑離開無痕投進這森林之後就彷彿如魚得水開心地不行,剛一接觸到這濃郁的暗黑氣息就將身形回覆成了先前的醜陋樣子仰天長嘯,它的那些老部下聽到這王者的長嘯全部涌了出來,然後它便帶着它們四處遊走,而它們的隊伍也變得越來越大,遠遠一望別人還以爲是遊行示威呢!
此時,小黑的頭顱之上站着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站着一個精靈,大族長艾薇兒。
“聖獸,您帶我來這裡要幹嗎呢,是要帶我來見我的哥哥嗎?”
艾薇兒跳下了小黑的身體,看着滿目的灰燼不禁不解傷心地說:“這裡是怎麼回事,難道森林發生大火了麼,爲什麼剛纔一路跑來都沒有聽到鳥鳴聲音呢?”
小黑眨動着它的那雙大眼睛,表示自己不知道。
“真奇怪,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我們竟然沒有人知道。”艾薇兒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一擡頭就發現了那個躺倒在地的人(如果他還活着的話),她趕緊撲扇着透明翅膀飛了過去。
“你,你還活着嗎?”
艾薇兒叫着他,可他卻沒有半點回應。
艾薇兒用翅膀輕輕一扇將他的身體翻了過來,然後就露出了他那張絕世俊美的臉,臉上血跡斑斑,鼻端處竟已沒有了呼吸!
“他沒死,”小黑用它那心靈之語說道,因爲艾薇兒與無痕已經訂下血之契約所以他們的生命是相連的,艾薇兒自然也就能聽得懂小黑的心靈之語了,“不過也快死了,因爲攻擊他的手段實在太強大了,他承受不了。”
“那怎麼辦?”生性善良的艾薇兒心頭大亂,看着那一動不動的屍體流出了眼淚,“您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所以您就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小黑不答反問道:“小姑娘怎麼不問問我他是在誰的手下受的傷呢?”
艾薇兒睜大了眼驚奇地看着它:“您知道?”
“是我的主人傷了他——我在主人體內呆了那麼久,他的氣息我最瞭解不過了。”小黑懷着敵意走到了那人面前,“所以,即使我有辦法我也不會救他,而會殺死他!”
說着,它的嘴裡就噴出了一股暗黑色的火焰,射向了那個昏迷的人身上—艾薇兒出手將那人挪到了一邊趕緊阻止道:“聖獸不可以,他已經受傷了您不可以再殺害他!”
“爲什麼不可以殺害他?”小黑的聲音變得很冷,“他是我主人的敵人,所以我必須幫着主人殺死他!”
艾薇兒將那人藏到了自己的身後,眨着一雙可愛的大眼睛說:“不可以的!你又不確定他是不是我哥哥打傷的,再說了,如果真的是我哥哥打傷他的那他爲什麼不殺死他?哥哥沒殺死他就表示哥哥不想讓他死,您怎麼可以違背您主人的意思呢?”
小黑愣住,那碩大的腦袋搖來晃去彷彿在思考着。
“再說了您看他都這麼可憐了,難道您還要殺他麼,您可是我們精靈族最最偉大的聖獸啊,偉大的聖獸怎麼會對弱小動手呢?!”
小黑依舊不語,那碩大的腦袋搖晃得更加厲害。
艾薇兒不忍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性命垂危的人,然後眼巴巴地望着小黑,希望它改變初衷。
良久,小黑終於點了點頭說:“我現在回去找我的主人,如果他說要殺了他那我馬上就會回來把他殺死,到了那個時候誰也救不了他!”
說完它便大吼一聲,身形重新化作巨龍朝天飛遠,瞬即化作了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天際。
“可憐的人,”艾薇兒的羽翼輕輕扇動,將那個人的身體凌空舉了起來,“我帶你回去吧,不知道那些族長有沒有辦法救你。”
說着,她也帶着那個人走了,現場只剩下那些可憐的魔獸們,低聲嘶吼着不知道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豈知是它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就是獸王他也同樣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被艾薇兒救走的人就是獸王,他原本打算假裝被無痕殺死卻沒想到無痕的那全力一擊竟然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剛纔小黑噴向他的那團火焰更是讓他差點就沒了命——誰知道事情最後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呢?差點就掛了。
唉!
“那個神秘的天辰子到底是誰呢?”在回歐非德國賓館的時候,無痕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有誰心機那麼深竟然爲了佈置這張網而等待了數十年?難道是他!”
“師父,什麼‘難道是他’啊?”周光宗聽他自言自語的就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麼,剛纔想東西太入神了。”無痕暗暗吐了吐舌頭,“馬上就要到了,那些人都準備好了嗎?”
那些人自然是指那些跟他一起過來的騎士了。
“自從三王子過來把消息告訴我之後,我就馬上下令讓他們全部武裝嚴陣以待了,只等着您一到他們隨時可以出發!”
“這就好!”
兩人身形一轉,認準了方向徑直飛向了歐非德國賓館……
“我們是你們歐非德的客人,憑什麼不能出門?!”
一衆士兵堵在了國賓館內,將那些收拾好行囊的英美西騎士給攔了下來。
士兵頭頭不冷不熱地說着:“對不起,皇后下達了戰時特別保護令,爲了各位的安全我們不得放你們出行。”
站在騎士中央的那個文書聽了哈哈大笑道:“你認爲就你們這點人可以攔得住我們麼?”
“我們這點人自然是保護不了衆位英美西騎士的,”士兵頭頭吩咐屬下將國賓館的大門打了開來,“不過如果加上外面的那幾十隊人馬以及供奉堂的幾位高級魔法師想必就能確保各位的安全無虞了吧。”
門外廣場之上,上千士兵列隊而立,手中兵器閃耀日光!
文書憤怒了,所有的人也都憤怒了!
文書怒視着那個士兵頭頭:“你們這是在軟禁我們麼?!”
士兵頭頭笑笑,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說:“貴客您說的哪裡話呢,我們這可全都是出於您們的安全考慮。如今我們歐非德已經向亞特宣戰,如果因爲戰爭讓各位有了什麼不測那就是我們歐非德的不是了。當然,這種情況是絕對不發生的,因爲我們英明的皇后陛下已經派了我們來保護各位了!”
衆騎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呢?!
終於,有人忍不下去了,他抽起一腳就向那士兵頭頭踢了過去,誰料他卻輕易躲了過去,嘴裡笑道:“忘了告訴各位了,在下在當這小官之前隸屬供奉堂。”
然後,他的右手一伸一遞間就將剛纔襲擊他的人給絆倒在了地上。
“還是那句話,爲了各位的安全請大家務必配合我們的行動。”他樂呵呵地一笑,對這些騎士揮了揮手說,“在下事情很多,所以就不再在這裡陪各位了,告辭告辭!”
說完,他便大搖大擺地朝門口走去……
“什麼東西?!”他忽然摸着腦袋驚叫,“誰襲擊我?!”
他摸着自己發疼的腦袋,抓下剛纔打在他腦袋的東西,凝神一看竟然發現它只是一口唾沫!
“對不起對不起,”從天上落下一個英偉的年輕人,他滿口說着抱歉的話,可神態卻哪裡有什麼後悔的意思,“剛纔我在天上飛的時候忽然趕緊嗓子不舒服於是就隨口吐了一口痰,實在沒想到他會落到您的頭上啊,對不起對不起了!”
士兵頭頭怒不可遏地走到了他的前面,拔出隨身佩戴的武官刀就要劈過來,卻不料那刀卻被另外一個少年人給緊緊地握住了,他想將刀抽回卻無論他怎麼用力都辦不到。
那個少年怒瞪着他,大喝一聲道:“不許對我師父無禮!”
然後只見他輕輕將手一轉,一柄柔韌性極好的武官刀就被他這樣輕易地給折斷了!
士兵頭頭額頭冒出了冷汗,他馬上換轉了臉色巴結地問那青年人說:“您是?”
年輕人隨意地看了他一眼就不說話了,而是回頭問那幫騎士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特使,他們想要軟禁我們!”那個文書義憤填膺地說道,“您看外面,他們竟然佈置了重兵要阻攔我們出去,還美其名曰說是要保護我們!”
“是麼?”年輕人輕輕一笑,轉過臉來對着士兵頭頭說道,“您剛纔說這麼多兵派過來是要保護我們麼?”
士兵頭頭感覺要糟,但還是點了點頭。
“呵呵,實在是榮幸之至!”年輕人友善地說,“忘了介紹了,在下夜無痕,正是此次英美西國交之行的特使,我代表英美西感謝你們的好意。只是我想冒昧問你一句,你認爲你們派了這麼點人來就可以保護我們的安全了嗎?”
這話說的,絕對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