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捱了王珏的一頓好踹,始終沒有明白他的用意,直到把他踹的遠離了那些突兀族人後,不得不對蜈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蜈蚣這才醒過神來。
匆忙中朝着王珏抱了抱拳後,蜈蚣撒腿落荒而逃,跑回臨時住處的路上,蜈蚣心頭百轉千回,感覺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唉!想我蜈蚣修煉幾十載,本以爲跟着師弟後,總算是脫離了苦海,卻沒想到,師弟還有這麼一個強大的不可抵禦的仇人。”
噗通!
蜈蚣專找人少的衚衕跑,一路狂奔的同時,心中還在不停地思索着,一個沒留神,腳讓一塊石頭絆住了,身子直接凌空而起,摔倒在幾十丈外的地上。
“真他麼的丟人,元海境中期修爲,跑路還能讓一塊石頭絆倒,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乾脆也別活了。”翻身從地上站起來,蜈蚣對自己一陣暗罵。
“將來怎麼辦?師弟的仇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見到了王珏又該怎麼辦?幫着師弟?那我……不就成了忘恩負義之人麼?不幫師弟,看着師弟讓王珏殺了?我這是不顧同門情誼,唉!”
意外救了蜈蚣的命,王珏不知道蜈蚣和酒糟鼻子之間的關係,他的隨手一救,卻是讓蜈蚣百般爲難了。
“王珏太厲害了,比當初想象的還要厲害,師弟根本就不是對手,師弟和王珏鬥法,不但報不了仇,還會搭上自己這條命。”
一路上,蜈蚣心裡就沒閒着,始終在考慮着,自己怎麼做纔是萬全之策,可是到頭來,他越想越糊塗,一點頭緒沒有。
“大師兄,你怎麼這樣了?你這趟出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蜈蚣跌跌撞撞的一路狂奔,推開臨時住處那扇門跑進了院子,差一點和迎面走來的酒糟鼻子撞個滿懷,酒糟鼻子定睛一瞧,發覺蜈蚣的神色反常,立馬向他詢問起來。
“師弟,突兀城外面都亂套了,到處都是軍隊,有凡人軍隊還有修者大軍,最近這幾日不要出去,進屋喝酒,我買來了烤全羊。”蜈蚣所答非所問,拉着酒糟鼻子就向正房走去。
蜈蚣離開這裡之前,說好了是買吃的,因此,酒糟鼻子提前擺好了桌子,杯碟碗筷也都在桌上。
來到桌邊,蜈蚣擡手拍在儲物袋上,十幾只食盒出現在桌邊的地面上,另外,桌上多了一隻烤全羊。
“師兄,你這一趟的收貨不小啊!弄來了這麼多,夠我倆吃好幾天了。”
酒糟鼻子看着地上的十幾只食盒,還有桌上的那隻烤全羊,滿臉都是興奮的神色,眼神掃過之後,回身向蜈蚣感激的說着。
“儲物袋裡還有很多,我倆吃一個月都沒問題,都拿出來吃不了,我倆慢慢吃!”
蜈蚣神思不屬的說着,然後抓起來一隻酒罈子,擰開酒罈蓋子後,倒滿了兩碗酒。
蜈蚣心中不平靜,他也不可能平靜下來,王珏好心救了他的命,卻讓蜈蚣處在救命恩人和師弟的仇人中間,蜈蚣怎麼都想不出來一個兩全之策,這讓他非常爲難。
“師弟,你好久沒喝酒了,來,喝酒!”
到了百毒門後,特別是結識了蜈蚣之後,酒糟鼻子比以前變得懂事了,蜈蚣不坐下,他絕對不會首先坐下來。
剛纔想給大師兄滿上一碗酒,卻讓蜈蚣搶了先,蜈蚣坐下後向他招手,酒糟鼻子這才坐在了蜈蚣對面。
“大師兄,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別瞞着我,有什麼事兒師弟和你一起分擔。”
喝乾了一碗酒,酒糟鼻子放下酒碗看着蜈蚣,這位大師兄的性子直,不管什麼都寫在臉上,瞞不過酒糟鼻子那雙三角眼。
“沒什麼師弟,喝酒吧!你還不知道吧,這桌酒席是牛記酒樓的,是突兀城最高級的酒樓,他們不對外,只伺候牛家人,難得吃到這麼好的美味,師弟就別問了。”
蜈蚣不願說,他不知道怎麼對師弟講起,心事重重的蜈蚣,再說這些話時,語調顯得有點平淡。
“師兄,你一定遇到什麼事兒了,離開前,大師兄不是這樣,一回來就變了,如果還拿我當你的師弟,大師兄就不要瞞着我。”
酒糟鼻子很尊重這位大師兄,在這裡沒有任何親人,他把蜈蚣當成了自己的唯一親人。
因此說,在他肯定蜈蚣有心事的時候,千方百計的想要問出來,他想幫助大師兄,和大師兄一起,面對出現的任何問題。
“唉!”
尚未說出實情前,蜈蚣首先長嘆了一聲,張光祖一聽就知道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我遇到了王珏!”
稍一思索後,蜈蚣只說了短短的六個字,然後就不再開口了,兩眼看着酒糟鼻子,等着看師弟的反應。
“大師兄遇到了王珏?你頭上的鼓包……是和他鬥法弄的?”
蜈蚣說到了王珏,酒糟鼻子的反應很強烈,雙手扶着桌子站了起來,看着蜈蚣腦門上的鼓包問道。
“不是,是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蜈蚣心裡後悔,憑他的修爲,只要稍加運轉功法,立馬就能讓這個鼓包消腫了。
“那……大師兄沒有和王珏動手?大師兄別瞞着我,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明擺着體內元力匱乏了,無緣無故的,元力跑哪兒去了。”酒糟鼻子向蜈蚣刨根問底了。
從張光祖的內心來說,此次來到突兀城的重點,不知道王珏也到了這裡的時候,自然是追回宗門失竊的仙術和功法玉簡。
當他得知王珏到了突兀城後,重點立馬轉移了,王珏是他的滅門仇人,此仇不共戴天,排序的話,宗門利益還要靠邊站。
所以,當知道蜈蚣見到了王珏後,張光祖很緊張,他渴望聽到蜈蚣戰勝王珏的消息。
通過觀察蜈蚣的神色,酒糟鼻子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大師兄很可能失敗了,不是王珏的對手。
“我不是他的對手!”
蜈蚣這個人很矛盾,心細如髮又表現的很木訥,只是和酒糟鼻子在一塊的時候,說話還算多一些,這次不同,只說了寥寥幾個字,而且情緒明顯十分低落。
“以大師兄的能力,竟然不是王珏的對手?他這些年到底是怎麼修煉的,我如此修煉還是追不上,難道……他是我命中的剋星?”
蜈蚣的寥寥幾個字,聽在張光祖的耳中,不亞於五雷轟頂一般,說話時身體搖晃着,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師弟,蠻荒之地之行,師弟還是不要報仇了,你不是他的對手,你我師兄弟聯手也不行。”
蜈蚣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後擡頭看向張光祖,語調誠懇的說道。
“大師兄,我想聽聽你見到他的詳細經過,如果大師兄有難言之隱,這句話只當師弟沒說。”
張光祖雖然有一絲絕望,但他並不死心,哪怕有一線希望,他也要盡百倍的努力。
所以,即便現在不是王珏的對手,也想盡可能多的瞭解仇人的情況,說不定,對將來的復仇計劃有所幫助。
“在牛記酒樓大門前,我遇到了圍殺,眼看元力耗盡命將不保的時候,王珏出現了。”蜈蚣斟酌了一番,儘可能簡略的介紹當時的情況。
“這麼說……是王珏救了大師兄?否則解釋不通,大師兄本已元力耗盡,而又能全身而退,唯一的解釋就是王珏出手相救,不知道師弟說的可對?”
酒糟鼻子很聰明,只是以前沒用對地方,看着蜈蚣此刻的神態,加上適才的講述,稍加分析就明白了大概。
“不錯,師弟說的完全正確,只是有一點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救我!”
蜈蚣留了個心眼,沒有向張光祖提起一個細節,就是向王珏說到丹仙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也不能說出來。
從這上面,也能看出蜈蚣的心細如髮,向師弟的仇人提起仇人的故人,明顯有向對方求饒、或者求救的意思。
“大師兄,你沒對他說起丹仙姑娘的事兒?”酒糟鼻子沒有回答蜈蚣的問題,直接拐到了丹仙上。
“這個……沒有,當時包圍我的人很多,王珏突然出來和我鬥法,根本沒有時間考慮。”
蜈蚣稍稍猶豫了一瞬,他想對酒糟鼻子說出實情,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大師兄的意思是,王珏和突兀族人在一起,他們成了一夥的?這怎麼可能呢!滿大陸都在傳說,他在寒峰宗親手殺了完蛋家族四個王,如今又走到一起,這也有點忒解釋不通了。”
張光祖百思不得其解,他哪知道王珏在完蛋·拉褲子面前並不叫王珏,而是易容後的王玉。
“我也在疑惑這個問題,不管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王珏能和他們站到一邊。”蜈蚣同樣被這個問題困擾着。
“大師兄,你再仔細看看王珏的畫像,大師兄看見的王珏,是不是和畫像的一樣,仔細看,別漏過任何細節。”
酒糟鼻子腦袋瓜一轉,擡手拍在儲物袋上,拿出來一隻畫軸後一抖手展開,王珏的畫像出現在蜈蚣面前。
“師弟,還是你心細,我看見的王珏,比畫像上的英俊多了,現在回想起來,模樣有點男生女相,但是,渾身都透露着陽剛之氣。”
在酒糟鼻子的叮囑下,蜈蚣仔細打量着畫像,好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