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和你的想法一樣,只不過我是大長老,這種話只能在心裡想想,如果說出來,明擺着和身份不符。”吉永存深表贊同的說道。
這兩人真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想問題都能想到一塊去,兩人的這個想法,純粹是人性的劣根,說白了,就是我好不了,別人也都別想好。
“這麼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事關切身利益的時候,這麼想無可厚非。”吳永仁說這話一點都不害臊。
“不說這些了,我們就等着宗門買來靈丹吧!趕緊把零件都補全了,身上少點關鍵性的東西,總好像別人用怪異的眼神盯着我,陪我下盤棋。”說着話時,吉永存把棋盤拉到了身前。
柳雲龍在等着天亮,只要看到東方的一線曙光,他馬上起身前往越國都城,擡頭看着滿天的星光,柳雲龍心中複雜到了極限。
自從大燕國那場短暫的鬥法後,消息像長了腿一樣,飛快的向大陸西部蔓延開去,玄天大陸東部的那些宗門,都最先得知了消息,此時都在談論這件事。
金劍宗是越國五大宗門中最強大的宗門,尤其是元海境級別的強者,比銀劍宗強大了太多,恐怕加上銅鼎宗、鐵塔宗、錫符宗四大宗門之力,才能勉強和金劍宗抗衡。
越國五大宗門的名字很有趣,開頭分別是金、銀、銅、鐵、錫,只要聽一遍就忘不掉。
金滿囤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土,甚至有點土的掉渣,不認識的人聽到後,肯定都是不以爲然的表情。
如果真要以名取人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就是靳茹雲的姥爺的大哥,金劍宗貨真價實的掌舵人。
柳雲龍回到銀劍宗的那一刻,金滿囤正端坐在自己的洞府中,在他面前站立着一個年輕人,年齡不超過二十,化玄境第四層修爲。
看金滿囤的年齡不過四十掛零,面目十分俊郎,其真實年齡已過花甲,因爲是修者的緣故,長期受到天地元氣的滋養,看着比真實年齡相差將近二十歲。
“禹建,爲師這裡有一封書信,你馬上連夜趕回禹都面見你父皇,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他,”
金滿囤說完,隨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封信,直接遞給了對面叫做禹建的青年。
“禹建這就起身,師傅放心,弟子很快就回來向師傅覆命,弟子告退!”禹建恭敬地說道。
接過書信,禹建轉身離開了金滿囤的洞府,從師傅的神色上,他看出了這封信的重要,因此,他一刻不敢耽誤。
金劍宗離禹都不是很遠,禹建星夜兼程,天不亮就到了禹都,直接進了皇宮。
禹建身爲皇子,十九歲突破到化玄境第四層修爲,憑藉絕佳的資質,坐上了這一屆的宗門天驕之位。
進入皇宮後,禹建一路暢行無阻,很快來到了禹宏圖的寢宮,禹宏圖也就是當今的越國皇帝,禹建的老爹。
“王爺這麼晚了趕回來,是要見陛下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說話的是大內侍衛,在他身後,站着幾十個身穿同樣服飾的高級武者。
因爲大燕國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讓本來歌舞昇平的越國也出現了隱隱的硝煙味道,連皇宮都加強了戒備。
一隊隊金甲士兵手中端着長戈,在皇宮內不停地交錯巡邏,禹建看到如此反常的情況,頓時想到了如今凡人世界的嚴峻。
“我師父專門讓我連夜趕來,有一封書信要我當面交給父皇,麻煩通稟一下兒吧!我還要回去向師傅覆命。”禹建向爲首的侍衛抱了抱拳,客氣的說道。
“可是陛下已經就寢了,現在去叫醒陛下,屬下也吃罪不起啊!”侍衛頭目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個好辦,你陪我進去,直接到父皇的臥房,不用他老人家起牀,我把書信交給父皇就走,父皇還可以接着再睡覺,即便父皇怪罪,也怪不到你頭上。”禹建給侍衛頭目出了個主意。
“這到是個好主意,王爺隨我來。”侍衛頭目說完立馬在前面帶路。
剛進寢宮,就聽到了禹宏圖的鼾聲,鼾聲如雷,寢宮外有很多大樹,連樹上棲息的小鳥都被驚飛了,以爲快要下雨了,趕緊找地方避雨。
“父皇的鼾聲有點忒大了。”聽見鼾聲,禹建感慨的說道。
“王爺此言差矣,這不是鼾聲,陛下乃是萬乘至尊,是真龍天子,陛下發出來的聲音是龍吟,是龍的聲音。”
禹建的這句話,把侍衛頭目嚇了一跳,急忙更正他用詞不當的錯誤,禹建一聽頓時笑了。
“我父皇是龍,那麼我也是龍了,可惜我不會龍吟,我也不喜歡這樣的龍吟,到了。”
說着話的時候,禹建已經走到了龍榻前,隔着帷幔看向平躺在龍榻上的禹宏圖,禹建忍不住笑出聲來。
禹宏圖大張着嘴,嘴裡發出的鼾聲很有節奏感,當他閉上嘴的時候,接着從鼻孔裡發出來一種奇怪的聲音,和嘴裡的聲音交相輝映,聽着別有一番韻味。
“你聽見沒有,離近了聽別有一番感受,雖說鼾聲如雷吧!卻並不讓人心煩,聽起來還有曲折迴旋般的旋律,聽見這鼾聲,我也是醉了。”禹建呵呵笑着說道。
“什麼人,膽敢擅闖朕的寢宮,來人啊!把這人給朕拿下。”
禹建剛說完,禹宏圖忽然大聲喊叫起來,緊接着,從龍榻上坐直了身子,一雙如鷹隼般的目光看着龍榻外,擡手指向禹建站立的地方。
“父皇,您老人家的眼神也不咋地啊!是我回來看望父皇了,您看我的樣子像是擅闖皇宮的人麼?”看着禹宏圖的樣子,禹建顯得很無奈。
“是建兒回來了?朕還以爲是刺客呢!”
禹宏圖聽見禹建熟悉的聲音後,又搖晃着腦袋仔細看了半晌,這才確定真是自己的兒子,老皇上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從龍榻上翻身下了牀。
“父皇,我真的服了您了,酣然大睡都這麼警覺,我一到您牀邊就發現了,你老人家這水平,不用擔心有人敢擅闖皇宮。”看着日漸蒼老的禹宏圖,禹建感嘆的說道。
禹宏圖剛站起來,馬上又坐在了龍榻旁邊,隨後有宮女搬過來一把椅子,禹建坐在了禹宏圖對面。
“哪有那麼誇張啊!朕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要對朕行刺,這才從睡夢中驚醒。”禹宏圖說着話時,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父皇,您老人家愛做噩夢,說明是身體虛弱,應該注意多休息,還應該多補充一些營養。”禹建關切的說道。
因爲從小就離開了皇宮,禹建身上很難看出來身爲越國皇族的痕跡,就連對禹宏圖說話,都不稱做自己兒臣。
“哪有啊!你看朕現在精神着呢!一點都不虛弱,後宮的那些妃子們,朕還經常……”
禹宏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而且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這麼做了以後,剛纔說的話也不會有人聽見。
“禹兒,你這麼晚了從金劍宗趕來,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父皇說?說吧!是什麼事?趕緊說完了,朕還要接着睡覺呢!”
禹宏圖本來要說經常寵幸後宮的那些妃子,想到眼前之人可是自己的兒子,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老臉頓時一紅後,立馬轉移了話題。
“我帶來了師傅的一封信,師傅讓我務必馬上交給父皇,否則,也不會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禹建滿含歉意的說道。
一晃多年不見老爹,再次見到已然今非昔比,當年那個英姿勃發的禹宏圖不見了,如今坐在對面的,是一個明顯蒼老的看似垂暮之人,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朕,你看朕老了麼?朕一點都不老,你再看朕的胳膊腿,還都硬朗着呢!別扯了,趕緊把書信給朕看看。”
閒扯了幾句閒篇後,禹宏圖發現說的跑題了,立馬想到了禹建來的目的。
禹建擡手一拍儲物袋,金滿囤寫的那封信頓時飄到了半空,禹建伸手抓住信封,直接遞給了禹宏圖。
“老弟這麼晚送信過來,會有什麼大事呢?”撕開信封的同時,禹宏圖嘴裡還在自言自語着。
抽出來信紙,禹宏圖拿着信紙的手一抖,信紙立馬鋪展開來,有宮女端着蠟燭來到身邊,禹宏圖湊近燭光,眼睛向信紙上看去。
宏圖吾兄臺鑑:
大燕國近日發生之事,兄理應有所耳聞,類似事件,恐不日便會蔓延至越國,如今,銀劍宗已與飛仙宗、撼天宗結仇,弟擔憂雲龍做出荒唐之事,請兄臺借兵,強佔大燕國之元石礦,望兄斟酌行事,實在不便推脫,可借兵十萬,如此也不至於傷害睦鄰之誼。
金滿囤這封信很長,禹宏圖看了一段就鎖緊了眉頭,當他看完信中所有的內容後,小心的摺好了信紙,回身拿到身旁宮女端着的燭臺上,一把火燒了。
“你師父真乃正人君子也,金滿倉遭柳萬壽陷害,如果不是王珏出現的及時,現在早就變成了一堆白骨,金滿倉可是你師父的親弟弟,他都不和柳雲龍記仇,真乃是大人大量之人。”
“父皇,信已經送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了,我這就返回宗門向師傅覆命。”沒有理會禹宏圖的話,禹建直接提出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