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保護我可以,只是我有一個要求,千萬不要還像這次那樣,沒能保護了我,反倒傻傻的要跟我一塊死。”王珏依然正色說道。
“師弟,這次是師姐不對了,讓你白搭了一顆起死回生丹,如果我不那麼做,手裡留着這顆靈丹多好。”林飛燕好像有些後悔了。
“錯,那不是靈丹,是一顆貨真價實的仙丹,而且還是仙丹中的上品,師姐現在的身價可是不低,僅是一顆仙丹就價值無量。”見林飛燕依舊跟他沒正形,王珏索性也不再一本正經了。
劉紫嫣坐在大廳始終沒有開口,看着林飛燕擺弄手裡的三隻玉瓶,她心中百味陳雜。
“咯咯!按照師弟的說法,我的身價還真是不低呢!你這麼一說,以後還不能隨便就嫁人了,怎麼說也要一份貴重的聘禮,一顆仙丹肯定不行,最少也要三顆。”林飛燕意有所指的說道。
“三顆哪夠啊!依我看,最起碼,也得送一個煉丹大師作爲聘禮,師姐以爲如何?”王珏笑眯眯的看着林飛燕。
“咯咯咯……”
聽了王珏的話,林飛燕咯咯咯嬌笑不停,聽着林飛燕開心的笑聲,劉紫嫣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苦澀。
王珏讓飛劍刺穿心臟後的整個過程,二哈早就完整的向他講述了一遍,劉紫嫣在這個過程中的表現,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假如王珏不知道對方的這些表現,他肯定會同樣送給劉紫嫣一樣的靈丹,相助她突破修爲。
現在肯定是不會給她靈丹了,不但現在不會,以後永遠也不會給劉紫嫣靈丹。
王珏手裡有很多突破修爲的靈丹,但,那些靈丹不是大風颳來的,而是通過他和二哈不懈的努力換來的,如果要送人,也必須送給值得他送的人。
王珏有點小財迷,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可面對朋友,卻從來不財迷,不管多麼珍貴的靈丹或者仙丹,都會毫不猶豫的送人。
王珏剛聽見二哈介紹時,還有點不相信這貨的話,但轉念一想,二哈不可能對他說假話,二哈和劉紫嫣又沒有什麼過節,沒必要在幾句話上做文章。
一個不顧自己死活的人,王珏不會把對方看做朋友,更別提從他手裡得到靈丹。
“常將軍,王珏上仙,各位上仙,老朽先告辭了,各位上仙閒暇之時,歡迎去寒舍做客。”
林飛燕咯咯咯的嬌笑聲停下來後,金滿倉和靳鬥金起身告辭了。
“老財迷且慢,再次見到老財迷,有一顆靈丹要送給老財迷。”
眼看常勝就要起身相送,王珏馬上叫住了兩人,一共說了三句話,說了三個老財迷,衆人聽着他的話,頓時紛紛啞然失笑。
兩人本來還想再坐一會,只因王珏突然拿出靈丹送給林飛燕,兩人同時想到了靳茹芸,假如靳茹芸和王珏之間,還能像當年在靠山屯時那樣,接受靈丹的就不是林飛燕了。
尤其是靳鬥金,一想到這些就想起老爹,想起靳萬兩當初目光短淺的做法。
想起老爹的做法,繼而又想到自己身上,如果說老爹目光短淺,自己也是鼠目寸光,最起碼也看不多遠,假如自己看的足夠遠,不也是一樣能阻止老爹的做法麼?
靳鬥金越想越覺得後悔,只要看見王珏,心中立馬悔得腸子都青了,再讓他坐在這裡,很可能直接後悔死了。
聽見王珏叫他,靳鬥金立馬轉過身來,看向王珏的眼神中,滿臉都是複雜的神色。
王珏擡手一拍儲物袋,拿出來兩瓶靈丹,擡腿走到兩人對面,把手中玉瓶遞向靳鬥金。
“老財迷,你和金老前輩一人一瓶,這不是多珍貴的靈丹,只不過能延年益壽而已,吃了對你們有好處,回去代我向她問好。”王珏說的她,當然指的是靳茹芸。
“多謝王珏上仙賞賜靈丹之恩!”
靳鬥金鄭重的伸出雙手接過玉瓶,朝着王珏深深地鞠了一躬,當他再次擡頭看向王珏時,臉上充滿了苦澀。
靳鬥金臉上的苦澀,和劉紫嫣的苦澀不同,靳鬥金是得而復失的苦澀,是無可奈何之後顯露的苦澀。
“區區幾顆靈丹不用掛懷,祝金老前輩、老財迷長命百歲,福壽康健,不遠送了。”王珏向兩人抱了抱拳。
送走了兩人,衆人又重新落座,丹仙剛感悟了天地元氣不久,現在正是渴望趕緊閉關的時候,她在這裡早就坐不住了,眼睛不時的偷偷看一眼三長老。
“常將軍,我們馬上就閉關了,暫時不能保護你,你千萬要多加小心,薊城剛平定了叛亂,說不定就有柳萬壽的餘黨,能不出城儘量不要出去。”
王珏來到常勝這裡飲茶,主要是想對他囑咐幾句,和林飛燕開玩笑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送走了金滿倉和靳鬥金翁婿後,馬上切入了正題。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我身爲大燕國將軍,有的時候身不由己,皇上讓我出城也沒有辦法。”常勝有些無奈的說道。
“老傢伙敢叫你出城,你就告訴他是我說的,讓別人替你出去,他敢不聽話我就收拾他。”
王珏這麼說不是鬧着玩,如果朱魂庸真敢不聽話,王珏還真會收拾他,管他有沒有朱丹陽和朱丹紅這一兒一女,爲了常勝的安全,他誰都不在乎。
“陛下駕到!”
王珏剛說完,還沒等常勝表態,外面傳來了親兵的高聲朗誦,朱魂庸忽然來到了將軍府,常勝急忙迎了出去,王珏又重新坐下來了。
“這個朱魂庸,我正在向常將軍交代事情,他這時候過來打攪了。”王珏嘴裡自言自語着。
時間回到王珏被飛劍擊穿心臟後不久,消息迅速傳進了皇宮,朱魂庸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聽說王珏死在了薊城外,朱魂庸頓時大吃一驚。
不知道已經多少年了,反正從朱魂庸記事開始,大燕國就沒有死過一個上仙,據傳聞,哪裡死了上仙,哪裡的凡人就要倒黴運。
朱魂庸大驚失色,並不是心疼王珏的死,而是想到傳聞後,嚇的他驚慌失措了。
“這個王珏上仙,你沒事跑到薊城幹什麼來了?該在哪呆着還在哪呆着多好,你死了也不要連累我們啊!連薊城的百姓都跟着你倒黴。”
畢竟當了幾十年的皇上,遇事還是迅速冷靜下來,飛快的思考着對策,在地上來回踱步,滿臉的焦躁神色。
“傳擬旨官進殿!”
朱魂庸突然停下了腳步,擡頭向大殿外高聲喊叫,時候不長,擬旨官從殿外一溜小跑着進來了。
擬旨官懷裡夾着一隻檀木盒子,進來的第一時間,直接把盒子放在龍書案上,迅速打開了盒子。
手伸進檀木盒子,拿出來一隻卷軸,迅速鋪展開來,這是一張空白的聖旨。
緊接着,擬旨官又拿出來筆墨硯臺放在桌上,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這才擡頭向朱魂庸看來。
悼王珏上仙:
“驚聞噩耗,朕甚悲慼,二八年華,駕鶴西去,回想當年,英姿勃發,揮斥方遒,仙驅挺拔。
須臾之間,卿去不在,遙想音容,只在夢中,夢中驚醒,淚流連連,此去泉臺,願卿珍重,舉目西望,遙寄哀思。”
見擬旨官都準備好了,朱魂庸開始邁着四方步,在大殿內抑揚頓挫的高聲朗誦起來,說完後,回身看向龍書案上的聖旨,頓時皺緊了雙眉。
“把聖旨毀了,換上一丈白綾,用白綾書寫,然後,派人送到將軍府。”
朱魂庸念得分明是輓聯,或者說是悼詞,用聖旨的方式實在有欠妥當,朱魂庸稍一考慮,立馬下令修改。
擬旨官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找來一塊白綾,按照輓聯的格式重新書寫了一遍。
“傳時來運進殿!”
時來運,是柳雲虎逃走後繼任的吾衛將軍,也就是御林軍的大統領,宣過後不久,飛快的跑進了大殿。
“時來運,你帶着朕的口諭,馬上去將軍府,替朕弔唁王珏上仙。”
朱魂庸說完,擬旨官乾脆直接代替了總管太監的部分職能,迅速把擬好的輓聯遞給了時來運。
時來運心裡高興啊!自己代表皇上去弔唁上仙,這是自己家的祖墳上冒了青煙,時來運壓抑着心中的喜悅,正準備轉身離開大殿時,朱魂庸馬上又叫住了他。
“時來運,你爹來京城了麼?”
朱魂庸還惦記着時來運老爹這件事,能給時來運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的老爹,必然不同一般,所以,他要時來運請來老爹,朱魂庸要重用。
“回陛下,家父昨日到了臣的寒舍。”時來運不敢不說實話,戰戰兢兢的稟報了實情。
“好,你馬上派人把你爹帶到朕這裡來,朕就在這裡等着他。”朱魂庸龍顏大悅,馬上要見時來運老爹。
時來運領旨離去,心中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皇上如此重用自己,憂的是,自己的老爹的確是土裡刨食的莊戶人家,在皇上身邊呆着,稍不留神,很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時間不長,有御林軍來到了大殿,身邊跟着一個莊稼人打扮的中年,不用問,此人肯定是時來運的老爹。
但見這位時來運的老爹,兩隻褲腿捲到了膝蓋,腳上穿着一雙平底布鞋,鞋底上沾滿了泥土,每向前走一步,身後留下一個泥腳印。
朱魂庸端坐在龍椅上,看見時來運老爹的一瞬,頓時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