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靳茹芸皺起了眉頭,車行老闆擔心靳茹芸不再租賃這匹老馬,頓時賠上了笑臉。
“小姐,你看這樣好不好,這匹馬的確很老了,可它年輕時也是一匹千里馬,你看這體型,再看看這蹄子,還有着毛色,依舊還油光鋥亮,從各方面都還能看出它當年的雄姿,就算是老一點,也比一般的馬跑得快,你給五兩金子就牽走,就算賠錢也賣給你了。”
車行老闆說的天花亂墜,本來是要租賃給靳茹芸,經他這麼一說,反倒是直接賣給她了,而且在他看來,還是靳茹芸佔了便宜。
車行老闆很會表演,說這話的時候,還伸手撫摸着老馬的脖子,顯露出一副不捨的樣子。
但,任憑車行老闆口若懸河,靳茹芸站在一邊就是不開口,車行老闆一看就着急了,在她面前轉了好幾圈以後才停了下來。
“這位小姐,你要是真有心思買這匹馬,我就再給你出個實在價,四兩金子怎麼樣?這已經是賠本了,你要是還不滿意,那就只好去別處了。”
車行老闆嘴裡噴着唾沫星子,臉上顯露出被人割掉一塊肉的痛苦表情。
其實,車行老闆心裡正在暗笑:小丫頭,你還是太嫩了,這裡的車行獨此一家,不買我的這匹老馬,你就走不了。
“太貴了,哪有這麼貴的老馬,我看就是一頭快要死了的老馬,不等跑到半道就死了,到時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讓我怎麼辦?”
現在靳茹芸的心裡比車行老闆還着急,她盼着快點離開這裡,一旦被爺爺發現,想走都走不成了。
還有就是惦記着王珏,不知道他是生是死,這讓她的一顆心總是揪着,始終放不下來。
靳茹芸自小生活在商人家族,他老爹靳鬥金是出了名的吝嗇鬼,對別人吝嗇,對他自己同樣吝嗇。
靳茹芸從小受到了靳鬥金的耳濡目染,自然在買東西的時候,格外的要砍殺一番價錢,這不是說她也像靳鬥金一樣吝嗇,而是自小養成的習慣。
靳茹芸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露的很是不削,而且,說完後不等老闆答話,轉身就向車行外走,根本就不再理會這個討厭的老闆。
“小姐請留步!剛纔四兩金子的確有點貴了,你先回來,價錢好商量。”
車行老闆見靳茹芸要走,可是真着急了,眼看到手的買賣要泡湯,可不是商人應有的作風。
“二兩金子,說定了我就牽走。”
靳茹芸停了下來,轉過身伸出兩根手指,說出的話很是堅定,不給老闆一點反駁的機會。
“小姐,你這是要逼死我啊!二兩金子太少了,三兩六錢就牽走。”
這次,車行老闆露出了一副苦瓜臉,好像有人拿着刀架在了脖子上,逼着他不得不這麼說。
“太貴了,二兩一錢,這已經是給你不少了。”靳茹芸擡高了一錢的價格。
“這……這……小姐,我今天就忍痛大放血了,三兩二錢你牽走吧!”
說完,車行老闆看了看拴在馬棚裡的那批老馬,好像馬上就跟老馬生死離別了,此時,唯一差的就是嚎啕大哭了。
“二兩二錢,多一錢我也不要,真沒見過你這樣做買賣的,一點痛快勁兒都沒有。”
這回靳茹芸也有點着急了,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她真怕再這麼耽誤下去,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唉!算我倒黴,遇到你這個會壓價的,也罷!二兩三錢,少一錢也不行了。”
“好吧,多一錢就多一錢,給你錢。”
靳茹芸儲物袋裡最不缺的就是金子,直接掏出來五兩金子,遞給了老闆。
“快點找我錢,我還等着走呢!”
靳茹芸心裡沒好氣,看這個車行老闆也不順眼,不然的話,五兩金子還真有可能不用找了。
找給了靳茹芸散碎金子之後,車行老闆從馬棚裡牽出了那匹老馬,把手裡的繮繩遞給了她。
靳茹芸伸手接過繮繩,飛身上了老馬,車行老闆見靳茹芸上馬的姿勢,頓時嚇了一跳。
“臨海宗的修者?怪不得這麼小的年紀就敢到這兒來呢!這倒是我的疏忽大意。”
車行老闆心裡想着,靳茹芸卻是不再理他,一抖馬繮繩,老馬頓時打了一個響鼻,撒開四蹄飛跑而去。
“小丫頭,別看你很狡猾,可還是沒我狡猾,以爲佔了我的便宜,等你到了半路上,老馬死了就會知道,便宜可不是那麼好佔的。”
車行老闆說完,就要轉身走回車行內,還沒等他邁步,老馬突然停了下來,靳茹芸回身朝着老闆屈指一彈,一顆火球頓時直奔老闆而去。
“老傢伙,我沒有佔到你的便宜,那就再用你下巴上的鬍子補償我吧。”
等車行老闆明白過來,火球已經飛到了他眼前,車行老闆頓時大驚,急忙側身偏頭,火球瞬間從他的臉前飛掠而過,直奔馬棚而去。
‘噗’的一聲,火球落到了馬棚裡,頓時點燃了草料,火苗向上一竄,當即點着了整個馬棚。
“我的馬棚啊!”
老闆大呼一聲,急忙朝着馬棚一甩手,一顆大水球飛射而出,直接落到了馬棚上空,‘嘭’的一聲碎裂後,瞬間變成了一場局部的大雨,迅速熄滅了大火。
“哎呦!我的臉怎麼有點疼!”
熄滅了馬棚的火勢後,車行老闆才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滿臉的鬍子一根都沒有了,被靳茹芸的火球燒的一乾二淨。
不但是一根鬍子都沒了,而且,連臉上的一層皮也都被燒掉了,估計這輩子也別想再長出鬍子,像一個太監一般,反倒省事了不少。
“小丫頭片子,你好狠啊!你等着,我去臨海宗告狀去,就算臨海宗再強大也不能仗勢欺人,最起碼也要賠我一臉鬍子,如果再搭上一顆靈丹就更理想了。”
車行老闆真的被靳茹芸氣瘋了,他平時沒少了修剪這一臉鬍子,可是,作爲一個男人來說,最強有力的標誌突然消失不見了,說不定就會有人說他是女扮男裝,不男不女。
車行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吧!車行老闆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擡腿就走出了車行大門,直奔臨海宗走去。
靳茹芸不知道自己這一手找了麻煩,本來還可以晚些讓她爺爺知道,但,現在車行老闆這麼找上門,想不被人知道也不行了,而且,還是很快就讓靳萬兩知道了。
靳茹芸那裡騎着老馬,飛快的向臨海森林跑去,而此時的王珏依舊坐在牀上,呆呆的看着門口,那兒是海霞剛剛走出去的地方。
“海霞姐真好,把我當成了親弟弟一樣,更是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又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王珏坐在牀上輕聲自語着,內心深處的畫面再次轉換,靳茹芸的影子馬上又浮現出來。
“靳茹芸就不好了麼?也幫我做了很多事啊!在靠山屯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難道說和她沒有關係麼?”
一個是含苞待放的少女,一個是豐滿而又樸素的漁家女子,兩幅畫面在王珏心裡不斷的轉換,到了最後,含苞待放那位少女的影子迅速淡化,從他的心裡消失了,留下來的,只是那個豐滿樸素的漁家女子。
“靳茹芸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兩個人如果真的那麼好,可能因爲這件事就失去了信任麼?”
就是因爲王珏還太小,不懂得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只是以誰對他幫助的多少,來評價一個女人的好壞。
但,有一點他說的不錯,那就是,如果兩個人真的好,(他所認爲的這個好,就是他和靳茹芸剛剛萌生的情愫),那就不應該不相信他,也就是因爲當初靳茹芸的冷漠,使得這段珍貴的感情毀於一旦。
就在他心裡只剩下海霞一個畫面時,門簾再次掀開,正在閉幕沉思的雙眼頓時睜開,向門口看了過去。
“小兔崽子,你的存貨還真不老少,那些好吃的還有多少,能不能分給我老人家一點。”
沒等王珏開口,進來的侯健先笑眯眯的說了話,從他的表情上不難看出來,就算他此時不說話,也明白一定是有求於人了。
“你這隻老猴子,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我是有不少妖獸肉呢,可就是不給你,饞死你這個老猴子。”
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王珏基本摸準了侯健的秉性,無論他怎麼說,這個老前輩也不會和他生氣,加上他和董浩之間的關係,就更不會把他如何。
“小兔崽子沒禮貌,我和董浩可是不分彼此的好兄弟,按輩分推算,你也該叫我一聲叔叔吧!”侯建邊走邊說,等他說完,已經站在了牀邊。
“你跟我大叔是兄弟,誰能證明?你說是就是?再說了,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叫一隻老猴子叔叔,等我想好了告訴你哦!”
王珏盤腿坐在牀上,翻着眼皮看了侯建一眼,這表情足以把人氣的七竅生煙,這也就是侯建,換做任何一個人的話,恐怕早就上去一巴掌拍死他了。
“小兔崽子,你那些好吃的我可以不要,但,你的那隻狼獾肉,可以給我一點不?這麼一點就行!”
侯建說着話,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看他比劃的意思,還真是就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