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衆人耳膜一顫,心神劇震,目瞪口呆的看着穹頂上方,華光飄散的位置,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確定,欽天鑑確實碎了!
怎麼可能啊,這可是衆聖殿打造的聖寶,存在了無數年,怎麼說碎就碎了?
即便龍衣再強,那也是玄聖老祖成道之前的遺蛻所化,與真正的聖寶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你……你你……膽大妄爲,竟敢損毀欽天鑑投影……”
安如玉臉色鐵青,氣怒攻心,說話都不利索了。
衆人恍然,心下稍安,原來是聖寶投影,即便如此也相當了不起了!
吳明掏了掏耳朵,心底遠不如面色平靜,事實上他也是賭了一把,畢竟龍衣時靈時不靈,一向不怎麼靠譜。
沒成想,竟然有如此威能!
“難道只能被動處罰?或者說……是因爲對方的殺意?”
面對安如玉的指責,吳明都懶得迴應。
雖然只是欽天鑑投影,可損毀這等寶物,勢必對聖寶本體有損,不用他追究,安如玉四人必然會受到重責。
需知,衆聖或許不會在乎細枝末節的小事,可眼裡也一樣容不得沙子,四人存有私心,哪會有好下場。
可緊接着,安如玉四人的表現,令吳明心頭咯噔一下,眉頭大皺。
“好好好,膽敢損毀衆聖殿至寶,就是違抗聖諭,背叛人族,人人得而誅之,來人啊,速速誅殺人族叛逆,衆聖殿必然有重賞!”
安如玉怨毒嘶吼,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歇斯底里的罵街潑婦。
只是衆人面露古怪,真正有動手跡象的也不過邱天普等寥寥數人而已,畢竟事實擺在眼前,前因後果,孰是孰非,哪可能瞞過明眼人?
“誰敢動手?”
吳福持槍而立,厲聲爆喝。
“福伯不用顧忌我,若有人敢動手,先殺這拿着雞毛當令箭的雜碎,龍衣反擊,玄聖老祖定然有所察覺,誰都跑不了!”
吳明一指安如玉,冷然道。
邱天普等人齊齊頓下腳步,神色凜然,衆人臉色更加古怪,你當玄聖老祖是給你看家護院的,說來就來?
安如玉拿着雞毛當令箭不假,你也沒拿真令箭啊!
但真正令人忌憚是,吳明這股肆無忌憚的瘋勁兒,試想誰敢隨隨便便得罪衆聖殿聖使,更是時不時把玄聖老祖放在嘴邊?
若說,吳明之前是狂妄無知,那現在這份瘋狂的膽量,確實贏得了一分尊重,一分忌憚!
而知道其根底的人,更是不由猜想,難道那位已經走到了封聖的最後一步,纔有如此膽量?
“你簡直是自……”
安如玉都快氣瘋了,從未遇到過此等不可理喻之人,話未說完,便被腰袢一枚玄色令牌狀玉佩嗡然震響的寶光打斷,目中喜色一閃,陰冷的掃了吳明一眼,隨即肅穆查看。
只是超乎衆人想象的是,安如玉查看一番後,竟然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吩咐其餘三人,取出一副精緻玄妙的陣盤。
“我等要將寶物,以陣法投送給衆聖查看,與妖蠻比鬥之事,很快就會有結果,諸位稍安勿躁!”
只見四人分列四方,各自掐訣施展秘術,很快在一陣流光閃動中,便覺地面微微一震,無形光幕瞬間籠罩了所有寶物。
“哼,耽誤衆聖時間,你百死莫贖,等……”
衆人目光閃爍,知道這是正規流程,可都很清楚的看到,安如玉陰冷的目光,知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嗡!
約莫盞茶功夫,安如玉腰袢的令牌再次震動,查看一番後,便既撤了陣法光幕。
“諸位,恭喜恭喜,今次我人族大獲全勝,不僅得以保全一郡一地,更因此次寶物衆多,衆聖大喜,特諭令,得寶數量最多者,可得寶物五成,第二三名,可得四成!”
安如玉收束心緒,破天荒的露出笑容,笑吟吟拱手道。
“多謝衆聖厚賜!”
衆人不敢怠慢,躬身施禮。
只是他們頗爲不解和無語,因爲寶物雖多,可與九成九的人都沒關係,哪怕再眼饞,也無濟於事。
當即,在四人吩咐下,進入幽峽嶺的武者,按照之前名錄,開啓從自己所得寶物中,有條不紊的挑選寶物。
事實上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畢竟自己所得,早已心中有數,即便不捨,也要忍痛放棄其餘寶物。
可當吳明上前,準備拿回寶物時,卻被攔住了。
“哼,本聖使身爲司錄殿御使,有權監察叛逆,你心懷不軌,殺人奪寶,私藏寶物,其心可誅,本聖使要行使職權,扣押寶物,你也要隨本聖使回衆聖殿聽候審判!”
衆人恍然大悟,難怪安如玉沒有表示,不是放棄,而是在這兒等着。
“你確定?”
吳明眉頭微挑,不喜不怒道。
“不要以爲,披着一層爵位的皮,就可以肆無忌憚,似你這般尸位素餐,無德無能,自私自利之輩,本聖使見多了,到了衆聖殿,即便是玄聖老祖親自出面,也由不得你放肆!”
安如玉說的義正言辭,可目中的陰冷怨毒,卻讓其大義凜然的形象,大打折扣。
衆人面露玩味,誰也沒有出聲,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畢竟吳明得罪的是聖使。
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真要去了衆聖殿,吳明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且,他們也想看看,面對這種情況,吳明會怎麼做,即便是有心想幫吳明說項之人,也想借此壓一壓吳明的狂傲,免得讓他以後再吃虧,懂得讓步。
“嘁!”
讓人意外是,吳明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轉身便走,慵懶的擺擺手道,“福伯,有人膽敢攔我,就宰了這四個拿着雞毛當令箭的雜碎!”
衆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暈倒,又是這般說辭!
安如玉四人沒敢動,他們身份雖然高貴,可不過是先天修爲,沒了欽天鑑投影護身,絕對攔不住手持龍淼槍的吳福。
哪怕邱天普等人想要阻攔,可吳福若決意先殺安如玉四人,哪怕最終殺死吳福,也難保四人出現損傷,這可是大罪過。
最重要的是,兵家之人難道真的會任由此事發生嗎?
於是乎,只能眼睜睜看着吳明揚長而去。
“燕兄,你便坐看此獠,威脅聖使?”
邱天普等人沒信心拿住吳福,可有人能,這個人正是燕狂徒。
即便燕狂徒不受其言語逼迫,也能讓他在安如玉等人眼中印象不佳,對以後打官司有好處。
“還請燕大師出手,拿下這作亂狂……”
安如玉四人眼睛一亮,作爲聖使,遠比常人知道的多,當然知道燕狂徒何等人物。
“滾!”
讓人心頭髮寒的是,燕狂徒人如其名,冷漠的一個字出口,令的四人面色更顯難看。
衆人大感快意,你他孃的不過是衆聖殿下的小卒,不過是拿着雞毛當令箭,竟然想支使大宗師?
“王爺,莫要衝動,忍一時……”
楊、王二人終究欠了吳明大人情,又是重情重義之輩,在這種壓力下,依舊站出來勸說,哪怕被安如玉等人嫉恨,也在所不惜。
“本王向來謀定後動!”
吳明淡笑擺手,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渾不在意的朗聲道,“登聞鼓就在城中,本王倒要問一問,衆聖是否縱容門下,巧取豪奪,中飽私囊!”
嘶!
一片倒抽冷氣後,大殿死一般寂靜,僵硬的轉動脖子,在雙方身上來回梭巡。
真要爲這種事勞動聖裁,必然是損人不利已的結果,哪怕安如玉居心不良,可誰敢保證吳明就真的沒有私藏寶物?
事實上,易地而處,換做他們有此條件,絕對會昧下兩件重寶,甚至更多!
“原來衆聖殿麾下,就是這般德行,今天算是見識了,這衆聖殿不入也……”
莫藏鋒抱刀冷笑,冷峻的臉龐滿是不屑。
啪!
不等說完,後腦勺便捱了一巴掌,不用問也知道,必然是燕狂徒出手。
“連實話都不讓說了,趕明兒個……”
莫藏鋒不敢還手,小生嘀咕,看到燕狂徒的目光掃來,趕忙瑟縮着脖子轉頭。
“師兄等一下,小妹隨你同往!”
在驚楞中,華青蘭一個不留神,沒有攔住,而沈曉蘭有心防備,身形一閃,便越過人羣,衝向殿門口。
“王爺莫急,小將願往!”
楊、王二人互視一眼,一咬牙,跟了上去,其餘幾人卻比他們使眼色留下了。
“楊將軍,你這般縱容門下不好吧?”
高原也眉頭微皺,沉聲道。
“難怪敢如此不將我等放在眼裡,原來是兵家子弟,你們當真要抗命不成?”
安如玉寒聲道。
“哼!”
楊炳年面色一沉,粗獷威嚴的臉龐,盡顯肅穆,冷聲道,“若無膽,豈配做兵家子弟?”
走到門口的楊、王二人,聞聽此言,登時腰板挺直!
“好好好……”
安如玉怒極反笑,不知多少年了,從未受過這般屈辱,自從入衆聖殿之後,半輩子的憋屈也不如今天多。
雖然有心報復,可若爲這點事,惹得煩擾衆聖裁決,他的私心也難免暴露,可就此放棄,又實在拉不下臉來。
“咳,此事真假難明,不若先分發寶物,待日後慢慢查明如何?”
出人意料的是,高原也竟然在吳明等人即將出殿門時,突然話鋒轉變,明顯是給安如玉等人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