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噩耗

炎陽城,厚實的城牆聳立在外,將裡面的居民包裹的嚴嚴實實。

雖然十五年前這裡發生過一場混戰,讓許多普通民衆都驚懼不已、人人自危。但現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小城早就恢復了平靜。

以前四大家族之一——方家的族地邊上,幾十座簡陋的屋舍建在那裡。屋舍不算密集,每家每戶面前都有一片足夠大的空地,遠遠看出,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這便是現在的方家。

自從十五年前那場變故之後,方家除了兩名留守在家族中的長老之外,其他長老盡皆被殺,甚至包括族長方涵,以及太上長老方旭子。

這兩名長老都只有煉氣七重修爲,如何守得住這偌大家業,只一夜之間,家族中的功法、武器、丹藥等等值錢的東西全部被哄搶一空。這些來搶奪的人雖然都蒙着面,但幾乎整個炎陽城的人都知道,這是吳家所爲。

吳家本來只是炎陽城中一個二流家族,可在衛、方、王三家遭到重創後,他趁勢奪了方家大部分資源,一躍躋身於新四大家族之中。而方家沒有高手坐鎮,一跌再跌,直到現在甚至連三流家族都算不上,除了這一片族地,其他田產店鋪盡皆被人奪走。以至於現在,全族上下連吃飯的問題都難以解決,不得不讓後輩子弟壓榨修煉的時間去做工養家餬口。

相比於方家的落魄,衛、王兩家卻是要好得多,衛家雖然也死了族長以及許多長老,但太上長老卻活着,不僅如此,家族後輩中的第一人衛玉柔也僥倖活了下來。衛玉柔天賦一直很出色,如今不過三十八歲,已然達到了煉氣十重境界,若非她是女子,衛家太上長老都有意立她爲族長。這等資質,就算在炎陽城近兩百年的歷史上,也沒有出現過。

衛家有這樣的實力,保住四大家族的位置自然不在話下。而王家,雖然族中長老盡滅,但族長和長眉老者都活着,地位自然也無法被撼動分毫。不過想要一統炎陽城,也再沒有了可能。

而周家作爲老牌四大家族,又沒有受到十五年前那場戰亂的影響,如今整體實力蒸蒸日上,已經頂替了王家,成爲了炎陽城第一家族。

方家族地,演武場上。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子正手握長劍,一下一下地比劃着劍法,而她後面,則有一羣孩童在跟着演練。

女子身材修長,相貌很是清秀,長髮披在肩上,倒也顯得清麗淡雅。

“老師現在教你們的是基礎劍法,你們要好好學習,如果你們能將基礎劍法完全掌握的話,老師還會教你們靈蛇劍法。”女子開口說道,聲音細潤,很是悅耳。

“老師,你不是說靈蛇劍法只有女人才能學習嗎,書龍是男人,書龍就算學會了基礎劍法也不能學習。”一個六七歲的孩童抹着鼻涕說道,手上的木劍都有些拿不穩。

女子輕輕笑道:“書龍,你又調皮了,你可不是男人,你只是男孩,不過雖然你不能學習靈蛇劍法,但老師還有許多劍法可以教給你們,所以你們都要好好練習,不能偷懶。”

“知道了,老師。”那名孩童高興地說道。

“來,繼續跟着我練,劍身朝前,刺。”女子又開始繼續演練起來,可練着練着,突然感覺心中有些躁動,隨即撇了撇頭,發現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男子。男子二十來歲左右,看起來比自己小了許多,可待看清他的相貌,女子突然渾身一震,半天回不過神來,隨即,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滑落。

“這些年……還好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利,只是此時他情緒波動得厲害,連帶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緒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時,她還只是一個十三、四的女孩。

女子愣愣地看着方利,一直未曾說話,只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滴落。雖然過了十五年,但方利的容貌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尤其是他身上的氣息,還是那麼的熟悉。

“老師,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書龍會好好練劍的,你不要哭好不好?”

女子回過神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卻是沒有再看方利一眼,而是轉身對着旁邊的那一羣孩童說道:“你們都回家去吧,老師今天不舒服,休息一天,明天再教你們練劍。”

孩童們聽後,哄的一聲,全都高興地跑開了。

女子見此,沒再停留,將手中的長劍插入劍鞘後,立馬轉身,向遠處的一間屋舍走去。

見她突然離開,方利呆了半天,心下很是難受,猶如刀絞一般。

她爲什麼轉身離開,而不與我說話?難道是在怪我,怪我離開了十五年?

“等等!”方利腳步一踏,追了上去。可砰的一聲,女子已然進入了屋舍之中,將房門關上。不多時,裡面便傳來了啼哭之聲。

方利站於門口,擡起手來想要敲門,可半天都敲不下去。離家十五年,確實是自己的錯……

“六兒……”此時他的心中猶如堵了一塊大石頭,半天卻只能憋出這麼一句。本來還算圓滿的心境,也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失守。

“母親都已經死了,你還回來幹嘛?”女子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可這句話,卻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了方利的心臟。方利本來還能維持住的心境轟然崩塌,眼淚頓時嘩啦啦的流了下來,無法停歇。憶起過去種種事情,方利的身體已經不自覺地癱軟在地,悲傷難耐之下,突然一聲大喊,“孩兒不孝!”

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響徹了整個炎陽城,縱使那些不知緣由的人聽後,心下都不禁生出一股哀傷。

“孩兒不孝!”又是一聲悲吼,此時連帶那些在空中經過的大雁羣也爲之動容,跟着發出一陣哀鳴。

“孩兒不孝!”第三聲,杜鵑啼血……

這一番聲響,卻是讓全城修士都爲之色變,這麼渾厚的真元,至少也是築基期修士才能發出!

王家太上長老、衛家太上長老、周家太上長老,一個個盡皆飛了出來,趕忙釋放出神識,想要尋找到發聲之人。可是找了半天,卻無一絲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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