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城內,人流極多,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其店鋪,茶樓旅館,數不勝數,整個一副人聲鼎沸,蒸蒸向榮的景象。
這是蕭易一路走來,環顧四周,對莽荒城的第一印象。
即使是如今已然酉時,夕陽西下,莽荒城依舊熱鬧非凡,小廝叫喚不斷,茶樓商鋪,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位小哥,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
邁着穩重有力的步伐,緩緩來到一家“居家客棧”門口,裡面一位小廝,眼尖如斯,一眼看出蕭易是剛進莽荒城的新人,如今天色已晚,定然住宿,連忙出門,笑臉相迎。
“住店!”
蕭易微微哂笑地答道,反正如今天色不早,一路風餐露宿,頗有幾分倦意,想好好泡個澡,洗刷一下。
“好嘞!”聞言,小廝甚喜,“小哥,您請進!”
說完,小廝甚是熟練地接過繮索,微微躬身,擺了個請進的姿勢。
……
旋即,蕭易進入“居家旅館”,開了一間上房,洗刷一番,頓覺精神氣爽,然後方纔緩緩走下樓。
可還在紅木樓梯上,就聽見旅館大廳嘈雜不已,隱約可聞方向是有人在爭吵。
“叫你滾開,你聽見沒有?”粗獷蠻橫之聲,響徹整個旅館。
“這裡是我先來,憑什麼讓我滾,要滾也應該是你們滾!”清秀的聲音,據理力爭。
“看來這位公子要倒黴嘍!”客官甲搖頭輕笑道。
“是啊!連着二人都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客官乙夾口菜吃下,附和道。
“不錯,年輕氣盛,爲人不知變通,八成是自視有幾分本事,來參軍的年輕之士!”聞言,客官丁點頭道。
……
“小兄弟,就當這餐本店請您了,您就給這二位爺讓讓位,他們每次來小店,都是做這個位子。”步入老年的旅館掌櫃,滿臉爲難,渾濁的眸閃過一抹歉意,說完再次走近,輕聲說道,“小兄弟,看你樣子,應該是想參軍,好建功立業,他們二位爺,您看應該也知道,是駐守在城的巡防軍爺,您惹不惹得起,暫且不說,但小店,可是……惹不起啊!”
“那,那好吧!”清秀的聲音,瀰漫着堅定,緩緩說道,“不過,本公子讓座,並不是因爲怕你們倆,而是不想爲難這位老伯!”
“年輕人就是……唉!”客官甲嘆道。
“哈哈……”洪亮而囂張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盛!”
聞二人輕虐的笑聲,那名身形略微消瘦的青年,清秀的眸閃過一抹怒色,指尖如削蔥的小手陡然指着二人,顯然是氣急敗壞,快要爆的邊緣。
“我們就是欺人太甚,那又怎麼樣?”兩名軍官身穿軍服,腰間掛刀,雙臂環抱胸前,囂張至極,驀然相視一眼,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其臉龐有一顆紅痣之人,更是齜牙咧嘴,張狂起來,“長得更娘們一樣,更是娘娘腔,卻要來參軍,真是笑死我了。”
“你們找……”柳嘉怡清秀的明眸瞪得渾圓,自從出生到現在,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三位幹啥呢?”一聲洪亮之聲,頓時打斷前者話語,緊接着“咚咚……咚咚……”的踏着樓梯之聲,響徹整個大廳。
原本三人爭吵,大廳議論紛紛,可就在這時,整個大廳驀然變得鴉雀無聲,蕭易這聲,雖然隨意,但聲音洪亮雄渾,自然震驚當坐衆人。
大廳衆人,不約而同,盡皆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高六尺有餘,一身青衫,體格健碩,皮膚泛着古銅色光澤的青年男子,踏着樓梯,從容而下,此人不是蕭易,又是何人?
蕭易凝鍊精氣二竅大圓滿,精氣充足,氣息綿長,隨便輕吼一聲,便能恢弘浩大,聲如洪鐘。
林安與李成二人,聞聲頓時滿臉愕然,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管他們的閒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而當轉頭望去,看見蕭易的模樣,一位年輕的小夥子,立刻轉爲不屑,相視一笑,原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又一個找死的!
莽荒城快要募軍,自然來了不少初生牛犢,二人不以爲意,只覺得最近的心情變得好多了。
而正處於怒邊緣的柳嘉怡,話語驀然被蕭易打斷,本來滿心不悅,但看到蕭易俊朗的臉龐,健碩的身材,思緒略微一轉,便反應過來,知道蕭易可能與自已一般,都是來參軍的,路見不平,是來幫助自己的,滿心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小子,你找死啊!”李成看着蕭易俊朗面容,又一想到自己臉上,自眉心至臉頰一道猙獰的刀疤,便來氣,驀然怒喝說道。
“不錯,竟敢管我們兄弟倆的閒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林安附和道。
“放肆!”漆黑的眸閃過一抹莫名笑意,蕭易驀然大喝起來,“已然自誤,你們可知否?”
聲震千里,洪亮浩大,瞬間便震懾二人,連在場衆人也震得一愣一愣。
“我們怎麼自誤了?”聞言,眸閃過一抹駭然,二人瞬間驀然放下高高的傲慢姿態,其林安問道,不過聲音較之先前,顯然變得氣勢不足,有點弱勢起來。
“莽荒城,爲朝廷經濟重地,更是軍事重地,朗朗乾坤,作爲朝廷一員,拿朝廷俸祿,卻做出這等擾民之事,其罪當誅!”蕭易滿臉漠然,彷彿看死人一般,洪聲浩蕩,“你們身爲莽荒城巡守士兵,當律己以嚴,卻如此自誤,罪加一等,按我朝典法,罪當五馬分屍!”
字字威懾,句句震懾,林安與李成二人頓時愣在原地,呆若木雞,額頭汗水涔涔而下,目無光,好似想象到自己的雙手,雙腳,還有頭,分別被五匹駿馬用繮繩套住,驀然一陣嘶鳴,五馬咆哮狂奔,身體頓時血水滿天,一分爲六,死不瞑目,悽慘至極。
“你們,可知罪?”見二者模樣,蕭易微微哂笑,緩緩說道,但威嚴依舊,令人不敢目視。
“小的,小的,知道錯了!”
二人驀然一個激靈,心底倏忽升起可怕的念頭,此時二人面對的,不是初生牛犢,而是自己的上司的上司,頂頭上司。
“這位小兄弟,我們兄弟二人剛纔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啊!”
“是啊!小兄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跟這位大人說說,放過我們吧!”
不顧柳嘉怡滿臉驚訝愕然,二人滿臉討好之色,道歉道。
“你們滾吧!”蕭易淡然道。
“是!是!”
二人連忙點頭稱是,緩緩退出旅館。
當二人退出旅館,驀然覺得全身一鬆,此時方纔現全身滿是虛汗,剛纔着實嚇得不輕。
林安,李成二人慶幸的走出老遠,旅館大廳之內的衆人,方纔醒悟,但此時看向蕭易的目光大大的不同,或敬佩,或疑惑,或崇拜,不一而足。
而蕭易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暗道: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但萬千兵法,不拘一格,千變萬化,用得越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