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將軍先把袍子提起來掖到了腰上,然後又說了句“看好了。”就開始跑。
小狗剩一頭霧水。“你宋叔讓我看什麼?”
衛烈鋒也不知道。“宋叔,您讓錢四姑娘看什麼?”
宋將軍邊跑邊說道:“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行吧。
很快,宋將軍就從健步如飛變成了一瘸一拐。
小狗剩:“……”奧斯卡欠你個小金人。
衛烈鋒:“……”宋叔還會演戲?
宋將軍邊跑邊看着小狗剩問道:“明白了沒?”
小狗剩搖了搖頭。“不明白。”
衛烈鋒:“宋叔,您就直說吧。”
那可不行。
宋將軍邊跑邊說道:“我的腿受過傷,我其實是個殘廢。”
小狗剩:“……”你個老六!不對,你個老賴!
衛烈鋒:“……”沒想到,宋叔居然是這種人!
宋將軍一瘸一拐的跑了回來。“錢四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小狗剩斜了他一眼。“能不明白嗎?你都成了殘廢了。”
宋將軍梗了梗脖子。“我真是殘廢。”
衛烈鋒把臉扭到了另一邊。這人是誰?他不認識。
小狗剩很想說我現在就跟皇上說他的守邊大將說自己是個殘廢。可是,她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給十八儲備人才的。“你是哪年殘的?”
“去年。”
“行吧。你想讓你哪個兒子跟我們走?”
“我小兒子和小女兒。我小兒子今年十歲,小女兒今年八歲。”
“不能帶丫鬟,他們的費用你得自己出。”
“行。我先給你二百兩,不夠了你再跟我說。”宋將軍把事先準備好的銀票塞到了小狗剩手裡。“我去叫他們去,你忙。”
說完,宋將軍就趕緊走了。
小狗剩看看手裡的銀票又看看宋將軍的背影。這傢伙還挺敏銳的。“你母親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我一直跟她說,等我長大了就有能力替她申冤了。”
“有人欺負她嗎?”
“剛開始有,後來就沒有了。”
“你嚇唬他們了?”
“我去他們家玩火。”
“這主意不錯。”
……
另一邊,宋將軍一回家就大聲說道:“宋小四,宋小六,拿上你們的包袱跟爹走。”
宋小四不想走。“娘,我不去。”
宋小六也不想走,但是她不敢說。她是姨娘生的。她四哥是夫人生的。
宋夫人也捨不得小兒子。“你幹嗎非要讓小四和小六去?你又不是養不起?”
宋將軍瞪了宋夫人一眼。“這是養得起養不起的事嗎?”
“那是什麼?他們教的那些學堂裡也教。”
“也不是學什麼的事。”
“那是什麼?”
宋將軍看着宋夫人說道:“是搭不搭得上這艘船的事。”
“什麼船不船的?不就是一幫吃不飽飯的孩子嗎?”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船?但這艘船是皇上和晉國公,魏國公一起造的。”
宋夫人不說話了。
宋將軍揉了揉小兒子和小女兒的腦袋。“你們倆是最小的,等你們長大了,爹那些人脈肯定都被你們哥哥姐姐用完了。你們想要過得好就得自己努力。明白了沒?”
宋小六明白了。可她四哥還沒說話。
宋小四嘟了嘟嘴。“明白了。我能帶個小廝嗎?”
“不能。”
宋小四想哭。“娘?”
“叫娘也沒用。這事老子說了算。老子爲了把你們兩個塞進去都說自己是殘廢了。”
宋夫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你怎麼能這麼說?萬一錢狗剩把這話傳回京城怎麼辦?”
“錢四姑娘又不傻。好了,你收拾收拾就回去吧。老二不是快成親了嗎?”
宋將軍知道小狗剩來邊關幹什麼後就派人回去接宋小四和宋小六。宋夫人不想讓小兒子去就跟來了。
宋夫人想勸宋將軍,宋將軍根本不聽。
小狗剩還沒吃完早飯,宋將軍就把小兒子和小女兒送來了。小狗剩斜了宋將軍一眼。“你這是怕我反悔?”
對。“不是。我是想讓他們倆多跟你學習學習。小四,小六,這是你們錢姐姐。”
宋小四和宋小六乖乖的叫了聲:“錢姐姐。”
“乖,你們吃早飯了沒?”
宋小四:“吃了。”
“那你們先去那邊玩會。”
“好。”
宋將軍:“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四,小六,你們要聽錢姐姐的話。記住了沒?”
“記住了。”他爹說了,他們要是被錢姐姐趕出去,他以後就不疼他們了。
吃完飯,小狗剩就帶着宋小四和宋小六,還有三個小光頭和五牛、六牛去了其他孩子們住的地方。
小狗剩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明天咱們就要去下一個府城了。我跟你們說說路上怎麼安排?”
小狗剩把所有孩子分成了二十個隊。男孩子十二個隊,女孩子八個隊。
“我先選二十個隊長。要是當的好就繼續當,要是當的不好就換別人當。”
三個小光頭和兩隻小牛,還有王鐵柱兄妹和宋小四都當上了隊長。
宋小四的心情好了點。
第二天,小狗剩一行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宋夫人邊抹眼淚邊指着蔣勝林父子領的商隊小聲說道:“什麼大船?我看晉國公和魏國公就是想借機斂財。”
宋將軍瞪了宋夫人一眼。“不懂就別亂說。那麼多孩子不得吃飯?不得穿衣?”
“皇上不是給拔銀子了嗎?”
“皇上能一直給拔?與其天天去找皇上討銀子,還不如拿皇上給的銀子做生意。然後再用掙的銀子養這些孩子。”
“……那你怎麼不用軍餉做生意?”
“你個蠢婦。她手下是一幫等吃等喝小孩,我手下是一幫能打能殺的軍漢。我要是用軍餉做生意,皇上立刻就得懷疑我想謀反。”
“……我就是捨不得小四和小六。”
“我也捨不得。可再捨不得也得爲她們考慮。”
宋夫人看了看遠去的車隊。“你就這麼看好她們?”
“那當然了。你仔細想想她們那夥人裡都有些什麼人?我跟你說,肯定還有人像我一樣非把孩子塞進去。”
宋夫人有點不信。“有嗎?”
“有沒有很快就知道了。走了,回去了。”
宋夫人邊往回走邊說道:“錢狗剩爲什麼不給小六也分一個隊?”
“人家又不瞭解小六。人家讓小四當隊長一是給我面子。二是知道小四識字。三是覺得小四十歲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另一邊,衛烈鋒衝小狗剩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小狗剩笑了笑。“後會有期。記得別讓我好心辦壞事。”
“放心吧。我不是魯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