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

【該怎樣面對克勞文森呢?】

a:像往常一樣笑着打招呼。

b: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c:不理會,徑自走開。

你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笑着擡起手打了個招呼,還帶着幾分的調侃:“吆!克勞文森!真難得你會跑來這裡,不是最看不上這樣粗魯野蠻的地方了嗎?”

克勞文森似乎被戳中了軟肋,瞬時間有些尷尬:“……只是隨便走走。”

你確信他不可能只是單純的“隨便走走”,否則再怎麼走,他都不可能涉足這個他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地點。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了,他是專門來找你的,這一認知讓你有些驕傲,又有些無奈。

——傲嬌的心思真難猜啊,去找他的時候,他躲得遠遠的,不去找他他又偏偏湊上來!簡直不能更鬧心!

看到你揶揄的目光,克勞文森自然意識到自己的謊言簡直單薄得一戳就破,頓時有些惱羞成怒,轉身想要走,卻又硬生生頓住。

克勞文森:“……你經常來這裡跟萊瑞教授練劍?”

你:“是啊,畢竟我……從小身體就不算太好,體力比同齡人還要弱一些,爲了不掛科,必須要多鍛鍊一下啊!萊瑞教授願意幫我補課,真是幫了大忙了!”

你自自然然、一點都不心虛的模樣,讓克勞文森先前緊繃着的面孔稍稍放鬆了一些:“看起來,你和萊瑞教授關係不錯?”

你:“嗯,最開始覺得他又冷酷又毒舌,每次都將我折騰地慘兮兮的,還有些怕他呢!不過相處時間長了,卻發現他也有溫和的時候,很關心學生,關係自然就有所好轉了。”

你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泥土:“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克勞文森將目光移向一邊,有些窘迫:“……沒什麼。”

畢竟,你們之間還殘留着上一次的擁抱所帶來的後遺症,對話告一段落後,若有若無的尷尬再次縈繞不散。

你眨了眨眼睛,決定先撤再說,畢竟身上滿是汗水髒乎乎的,簡直讓人不能忍!

你:“好啦,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只想回宿舍洗個澡,換身衣服。”

克勞文森:“……好的。”

你:“那麼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你揮了揮手,走向劍術訓練場入口的方向,在與克勞文森擦肩而過的瞬間,你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腕被對方抓住。

你:“…………???”

你疑惑地轉過頭,用眼神詢問他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而克勞文森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嚇懵了一般,連忙觸電般鬆開手。

你:“……雖然我身上的確很多汗,又髒,但是你也不要表現地那麼嫌棄好嘛?!”

克勞文森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那麼,你有什麼事?”

克勞文森:“……你沒有什麼其他的話要說了嗎?”

你疑惑:“……還要說什麼?”

克勞文森:“………………”

克勞文森:“……不,沒什麼,你去換衣服吧。”

克勞文森最終搖了搖頭。

你給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再次舉步離開,沒有發現他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你的身影,有些失落的欲言又止。

——當然,實際上你是知道的,因爲上帝視角的遊戲系統已經全都告訴你了╮(╯▽╰)╭

既然克勞文森出現在劍術訓練場、主動來找你了,你覺得對方大概是願意跟你關係破冰、結束冷戰(?)了。雖然還有些不太爽,但是你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下一個旬末的休息日去找他。

畢竟,玩家和攻略角色的關係是完全不對等的。攻略角色自然可以隨時隨地降你好感度、給你甩臉色,但是如果玩家也想這麼做……呵呵,be正在等着你吆,親!

所以,身爲一個玩家,一定要有“攻略角色虐我千百遍,我待攻略角色如初戀”的抖m意志,厚着臉皮鍥而不捨,方能成就he。

吐槽了一下自己對he的執着,你打算去克勞文森的定點刷新地圖書館轉一圈,沒想到剛一拉開宿舍門,就看到克勞文森站在你的面前。

他擡着手,似乎正打算敲門,一時間,你和克勞文森雙雙愣住了,面面相覷了大半晌,才反應過來。

克勞文森:“……你是打算出門做什麼嗎?”

你:“……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有事嗎?”

——你纔不會告訴他你正要去找他呢!倒貼什麼的雖然是事實,但是說出來還是太丟臉!

克勞文森:“……如果有時間的話,跟我出去走一走,可以嗎?”

你的臉色有些微妙,這可是克勞文森第一次主動約你出去約會(?)!終於看到攻略曙光的你簡直欣慰到淚流滿面!

你:“當然可以,要去哪?”

聽到你的答案,克勞文森稍稍鬆了口氣:“……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於是,你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與你想象中的約會(?)不同,一路上,克勞文森並沒有再主動說話,似乎有些緊張的模樣,渾身上下那副生人勿進的氣場越發強烈。

你:…………你確定這是約會,不是去尋仇?

你們並沒有去一貫熟悉的圖書館,反倒拐了個彎,來到了遠離繁華的中心區、很少有人來的魔獸放養區。

畢竟,大多數法師、特別是法師學員是不可能時時刻刻照顧自己的魔獸的,所以在需要的時候,會將魔獸寄存到魔獸區。魔獸區分兩片區域,一片屬於殺傷性小、性格較溫順的低級魔獸放養區,一片屬於殺傷力大、性格暴躁的高級魔獸圈養區,前者可以讓學員隨意出入,而後者則只有工作人員和魔獸主人才能進入。

你將懷裡的科納特放到地上——很久沒有出場,大多數人大概已經忘記它的存在了_(:3)∠)_——讓它去找其他的小夥伴們玩耍,隨後扭頭看向克勞文森。

克勞文森的巨蟒屬於殺傷性大的高級魔獸,所以並未被允許獨自離開,同時,其他有主或沒主的魔獸們似乎也像是認識克勞文森那樣,愉快地聚集到了他的身邊,用着各種姿勢(……)向他打招呼。

顯然,克勞文森對這裡相當熟悉,也非常喜歡。一路上緊繃着的表情逐漸舒緩了下來,甚至掛上了一絲淡淡的柔和的笑意,再次讓你感受到了在克勞文森心裡,人不如魔獸的悲劇現實。

你覺得有些糟心,當然,你是不會傻乎乎地將這種想法表現出來的。

大概是你的目光太銳利了,正蹲下身、撫摸一隻魔獸順滑皮毛的克勞文森很快察覺到了,擡頭迎上你的視線,微露窘迫。

你:“看起來,你經常來這裡的樣子?”

克勞文森站起身,點了點頭:“……是的,我經常來,也很喜歡這裡。”

頓了頓,他添上一句:“除了這裡的工作人員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現在還要再加上你一個。”

你:“……我應該感覺到榮幸嗎?”

克勞文森笑了笑,沒有理會你的調侃:“跟我來。”

你跟上克勞文森的腳步,走向魔獸放養區的深處。腳下是如茵的綠草,頭頂天空湛藍,很快,你就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展現在你面前的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時不時有幾隻魔獸在溪水邊啜飲,整幅畫面美麗而恬靜。

克勞文森熟門熟路地走到一塊被打磨地相當平滑的石頭邊,撩起法袍坐下,隨後側頭看着你,示意你一起。你自然也不會客氣,坐到了他身邊。

克勞文森:“我很喜歡這裡,一旦想要獨處,就會來這個地方。”

你:“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你一直在這裡?怪不得哪裡都找不到。”

你的語氣稱不上惡劣,但是也着實不算好,充分展現了你尋人未果、被單方面冷戰的怨念。

克勞文森沉默了一瞬:“……對不起。”

你愣了一下:“什麼?”

克勞文森:“我說,我很抱歉,爲了我這一陣子的所作所爲。”

對方如此坦然的態度、誠摯的道歉,一時間到讓你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責備。你無言了半晌,有些泄氣:“……算了,反正我早就知道你是什麼德性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應該說……習慣了吧?雖然的確還是會有些不愉快。”

克勞文森有些侷促:“對不起。”

你擺了擺手:“行啦,不用一直道歉,我已經原諒你啦,雖然你這個習慣的確不是很好。”

克勞文森:“不會有下一次了。”

你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克勞文森:“我保證。”

你:“……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

聽到你這樣說,克勞文森這纔算是真正放下心來,先前的緊張感一掃而空,整個人都顯得閒適起來:“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埃德蒙,我以前幾乎沒有跟同齡人這麼親密地相處過,所以很多事情難免會處理地有些糟糕。”

你偏頭看着克勞文森,這是他第一次向你講述關於自己的事情,你有些受寵若驚。

克勞文森:“但凡遇到讓我不知所措的事情,我就會下意識地躲開,希望一個人冷靜清醒地思考,卻沒有考慮你的感受。而且,明明躲開了你,我卻不知爲何仍舊滿腦子都是關於你的事情,遠離了你,卻反倒更加煩躁不安,忍不住想要去留意你、注意你……”

你有些目瞪口呆,這難道是要表白的節奏?!驚喜來得太突然,讓你有些完全不敢置信!害怕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將好不容易開始剖白自己的克勞文森再度嚇跑,你努力剋制了自己的激動。

你挑了挑眉:“也就是說,我三番四次到處找你的事情,你其實一直都知道?”

克勞文森有些尷尬地瞥開眼:“……是的,我都知道,有好幾次,我就在圖書館,在看着你,但是卻沒有跨出那一步。”

你:“………………”

克勞文森:“……對不起。”

你有些無奈地扶額:“不是說不用道歉了嗎?這件事我們已經揭過去了。”

克勞文森:“……好的。”

你:“那麼,你又是怎麼下定決心來找我的呢?想通了?”

克勞文森:“……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然後寫信詢問了我的管家,他告訴我,我的做法是錯誤的,這樣會讓你離我越來越遠,如果我不想失去你,那麼就必須改變自己的做法,必須向你道歉。”

你:“……我實在應該感謝你的管家。”

克勞文森輕輕一笑:“是的,我也很感謝他,他從小照顧我長大,是我最信賴的長輩。”

克勞文森:“管家教給我要學會轉換角度,設身處地的站在你的立場去看待問題,如果你對我像是我對你那般,一言不發地離開、什麼都不說地消失好幾天,我一定會受不了的。”

你:“說實話,昨天的時候我的確有這樣想過,不理會你,徑自走開。”

克勞文森愣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心有餘悸:“幸好你沒這樣做。”

你:“如果我這樣做了呢?”

克勞文森:“……我不知道,大概……會懇求你的原諒吧。”

你:“真可惜,沒有看到那一幕。”

克勞文森:“………………”

你:“^_^”

——不得不說,你想當喜歡看到克勞文森窘迫的模樣。

克勞文森:“雖然我有很多缺點,但是你會一直是我的朋友,對嗎?”

即使表白變成友情宣言有些糟心,但是你也明白蠢作者是不可能這麼輕鬆地讓你抱得美人歸(?)的,所以並不算失望。

你握住了克勞文森的手:“是的,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克勞文森低下頭,看着你和他交握的雙手,神色有些複雜,似乎是輕鬆,又似乎是失落。他回握住你:“謝謝。”

你和克勞文森度過了愉快的一天,感情躍居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很快,這一個學年也迅速走到了盡頭,你再度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期末考覈,迎來了第二個假期。

因爲一學年沒有跟亞倫特接觸,你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搭乘亞倫特的馬車回家,那麼交通工具就成了一件相當令你頭疼的問題。

幸好,你還有一個土豪好基友。

在收拾完行李來到校門口時,你看到了克勞文森那輛標着貴族家徽的豪華的馬車。

你愕然看向站在馬車邊、明顯在等待你的克勞文森。

克勞文森:“……我想,作爲你的好友,按照禮儀,我應該去你的家裡拜訪一下,不是嗎?”

你看着跳出的選擇框:

是否同意克勞文森登門拜訪。

a:拒絕,不希望自己糟糕的家庭暴露在好友面前。

b:同意,朋友間不需要隱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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