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的風,流血的大草原。
半個月過去了,北部大地依然是烽煙戰火,各種戰鬥與追殺依然還在繼續。
一個屹立十幾萬年的龐然大物徹底倒下了,數十上百隻虎狼衝來,撕咬與爭奪,將其分解,這是一幅血染的畫卷。
神土崩,族滅,自荒古時代一直統治北原的王家成爲歷史,更復雜的勢力格局形成,一致追殺王家落網之魚。
這是一種默契,新勢力的入主必然會踩踏昔日霸主的屍骨上位,不將其後人滅除個乾淨會寢食難安。
半個月來,舉世皆驚,整片天下大地震,一個荒古世家的覆滅,影想太大與深遠了。
這對於常人來說,如同古天庭被推翻了一樣,近乎神話,所謂不朽也有走到終點的一天。
一個積威已久、俯視天下的傳承就這樣斷掉了,他倒下的是如此突然,煙塵駭‘浪’淹沒天地。
足足半個月了,但是人們依然處在震撼中,這是驚世濤瀾,撼動全天下,驚懾人世間。
蠻族鐵騎這樣強大,數萬人齊入北原,平掉了一個荒古世家,人們見面就是這樣的話題,個個神情‘激’奮。
有多少年未發生這樣的大事了,後荒古時代,這足以列進影響力最大的幾次事件之一。
葉凡,這個名字彷彿有了一種妖異的力量,傳遍五域後每一人都心中凜然。
消失十二年後,他又回到了這個世界,這本身就蘊有驚天之秘,不然如何能重返?唯古之大帝與人族大聖纔有這等本事。
且,迴歸後不久,他便衝關一怒爲故友,率蠻族大軍入北原,一舉踏平了王家神土,滅掉了一個遠古世家。
十二年前,葉凡的傳聞主要還在東荒以及中州部分地域,而今一戰功成震天下,五域皆震,無人不知。
自這一日後,但凡這顆古星的人,沒有一名修士不知葉凡這個名字,如此驚世一戰成爲了一道高不可攀的神話。
所有人都在議論,各大教都在思量,整片天下皆在‘波’瀾起伏呢。
蠻族的強大與可怕,也讓世人顫慄,尤其是南嶺諸教,全都有些發‘毛’,竟不知深山老嶺中有這樣一羣蠻古戰士。
也許,唯有妖皇殿深知,這個可怕的勢力從未斷絕,自遠古至今一直還在,不過很低調而已。
王家有什麼可怕的底蘊,世人難以盡知,但是擁有一頭聖人級的太古祖獸已是傳遍天下了。
在這後荒古時代,聖人多爲傳說,難以見到,有這樣一尊活着的祖獸,實在是駭人聽聞,絕對可以橫殺一切。
然而,即便這樣強大也被蠻族大軍鎮壓了,這些野人的可怕可想而知,讓擁有極道帝兵的聖地都驚悚。
風‘波’在繼續,各地都在熱議,舉世都在關注。
葉凡的強勢迴歸,敢一怒拔掉一個荒古世家,讓許多年輕人血液沸騰,誰無年少時,都渴望成功,威名赫赫留青史,不少人都走出山‘門’,開始行走人世間。
這一戰影響到了諸多方面,據許多大教統計,局部征伐因此而上升了數倍,像是拉開了動‘亂’的序幕。
東荒,搖光聖子站在一條神瀑下,通體被一百零八道神環籠罩,連發絲都是金‘色’的,眸子深邃如海洋,遙望北原。
北域,諸多太古王族出世,讓許多大勢力都不寧,感覺如坐鍼氈,恨不得遷族。
姜家,姜逸飛白衣如雪,丰神如‘玉’,黑眸蘊慧,儒雅而俊朗,此時立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上,自語道:“元古可能會出手,凰虛道多半不會下山……”
神城中,一個‘亂’發披散的道人,身穿破舊道袍,喝的醉醺醺,道:“我是誰,聖體是誰,你們又是誰?”
他對周圍的人指點,所有人都倒退,近乎驚悚,如避鬼神一樣,逃向四方。
“他是神蠶道人”
人們只有這樣一句話,用以提醒相識的人,便全都跑遠了,沒有一個人敢駐留。
“火麒子拜昔日之密土”太初古礦外,一道身影獨立,如一道亙古長存的不朽大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四方天穹都要崩塌了。
他面對太初古礦,已經站了七日,並未踏進去一步,最終轉身離去,像是與天地大道‘交’融在一起,消失在地平線上。
南嶺,一座秀麗的山峰上,銀瀑垂落,青松蒼翠,奇石兀立,繁‘花’似錦。
一個男子空明出塵,俊美無暇,猶如謫仙,一身藍衣飄飄,盤坐石崖上,十根手指輕靈的劃過一張古琴,奏出了一曲天籟之音。
在周圍,百鳥朝拜,紛紛降落,各種鮮葩專爲他而綻放,提前飄香,‘花’瓣晶瑩。
“咚”
最後一根琴絃落下,發出了一聲轟響,與以前所有妙音皆不同,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恐怖無邊,將下方一片山嶺全部吞了進去
“聖體的本源,我期待十二年了,你終於回來了。”華雲飛平靜的說道,長身而起。
在數千裡外的一座山崖上,一個白衣麗人在盤坐,渾身有三百六十五個金‘色’漩渦在轉動,每一個內部都蘊有一尊金‘色’的神明,妖異而可怕。
很久之後,她睜開了眼睛,‘射’出兩道刺目的光束,讓漫山遍野的‘花’朵全部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無比的燦爛與美麗,但僅一瞬間後全部啵的一聲化成了齏粉。
中州的‘陰’陽教,上下都很沉默,近期發生的驚天大變故,讓他們坐臥不安,不少弟子更是心驚膽跳。
葉凡這個魔頭回來了,竟攻伐了一個荒古世家,若是率蠻族鐵騎而來,他們如何去抵擋?每一位年輕弟子都發‘毛’。
當然,也有大教在磨刀霍霍,準備絕殺葉凡。
兩大遠古殺手神朝,他們的神子與神‘女’,早已動身進入南嶺,只待葉凡出現就會發動雷霆一擊。
歷代神子,正面就敢擊殺諸王,更何況從來都是行走於‘陰’影中,以刺殺而聞名。
“以殺證道,成就不朽”
南嶺深處,兩道虛無的身影齊喝,而後在他們周圍也不知道有多少深山古嶺全部崩塌了,化成了石粉。
一個驚天的殺氣震動了萬古諸天,傳遍了茫茫大荒,無比的恐怖,而後一男一‘女’分別上路了,分開消失。
南嶺蠻族,這半個月來,依然是老樣子,古木蒼天,部落上方,數十丈的猛禽盤旋,如龍一樣橫空,一派史前景象。
這些日子以來,不斷有大教拜訪,北原一戰打到天下震驚,各方大勢力都心驚膽顫,全都想‘摸’清虛實。
蠻族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大多都沒有見,不過今日開了例外,接見了一批貴客,來自東荒姬家。
“那小子真沒跟我們回來,留在了北原,過段時間會出現的。”蠻族的一位老人解釋。
姬紫月皺了皺瓊鼻,不滿的道:“他在做什麼呀?”
“小葉子是想將塗飛尋回來吧,一別十六七年了,被傳送進被北原,一直就沒有了音訊。”一個巨大的冰塊中,李黑水渾身被烏光侵蝕,傷勢越發的重了。
“那好,我就在這裡等待回來。”姬紫月託着下巴,坐在一個石臺上,看着各種史前生物,月牙大眼眨啊眨,充滿了好奇。
“放心吧,葉大哥肯定會回來了,他說要帶着我去殺死紫天都,爲我兄長報仇呢。”東方蠻憨厚的笑着。
悽‘迷’的月光,清冷的風,蕭瑟的草原,血染的未來,梟雄的末路。
葉凡還沒有離開北原,與燕一夕、厲天一起在四處行走,見到了一幕幕征戰,各路大軍齊入北原,殺伐不斷。
廝殺終於接近尾聲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出手斃掉了一些大敵。
“塗飛你究竟去了哪裡,被黑皇傳送到了哪個犄角旮旯?”葉凡想尋到這位故人。
龐博、猴子等生死不知,不知去向,其他人早有噩耗傳來,有待殘酷的去證實。
已經無人在追殺他們,可葉凡卻也不能尋到,而今所的敵人都將‘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必定在準備殺他。
因此,他並沒有急於趕回去,想尋故人一切都要從長計議,需要慢慢的搜索。
明月高懸,一片清冷,大草原上野草超過一人高,一片的荒蕪。
在這個夜月下,孤狼悲愴,對月長嘯,傳的格外悠遠。
葉凡他們三人徒步而行,穿越了大片的草原,走訪了很多古教,見到了許多風土人情。
“當……”
一聲轟鳴,在夜月下傳的格外悠遠,像是黃鐘大呂在轟響。
荒草遍地,茫茫無際大草原,數十萬裡不見人煙,尤其是這片地域,更是一片荒涼,大草高大兩三米,怎麼傳出了這種聲音?
葉凡幾人向前疾奔,快速前行了百餘里,蒿草遍地的原野前方,有一座古老的是寺院巍然矗立,籠罩着神聖的光輝。
這是一幅很神秘的畫面,夜月中茫茫大草原是無盡的荒涼,唯有狼嘯,卻突現這樣一座神聖古廟,實在有些突兀。
“西漠的佛教曾於無盡歲月前入北原傳道,這難道這是當年遺存下來的一座聖廟不成,相傳阿彌陀佛十大弟子中的一人親自來過北原傳法。”葉凡驚異。
古廟,巍峨宏偉,莊嚴神聖,雖然是在夜裡,但卻被一種金‘色’的光彩所籠罩,悠悠大鐘轟鳴正是自裡面發出。
當推開古老的寺‘門’,走進院落中,幾人立時感受到了一種宏大與肅穆,有佛法的力量在洶涌。
突然,葉凡一下子呆住了,剛踏進一座佛殿,他近乎石化,因爲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一位絕代佳人。
“貴客自遠方來,奴家安妙依,夜月奏琴曲……”一名‘豔’冠天下,姿容絕世的‘女’子,坐於佛殿中,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妙依”葉凡失聲道。
“你認識我,而我卻早已不認識你,這麼說來,你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了。”這個白衣如雪、絕‘豔’動人的‘女’子笑的很燦爛,但卻讓葉凡心中一顫,滋味難明。
“你不認識我?”他問道。
“早已不認識。”這個‘女’子笑的讓葉凡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