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冶青山而言,雖然陸安已經是一位八級天師,更是一個盟會的盟主,手下有着十分強大的力量。按照世俗規矩,他見到陸安恐怕要一直躬身行禮,但他沒有,還和以前一樣與陸安稱兄道弟,除了激動以外沒有任何改變。
這也是陸安想要的,公冶青山正是這種直爽的性格,如果因爲實力而對友誼產生影響,那就真的高處不勝寒了。
陸安和公冶青山聊了許多以前在大成天山的事情,對陸安而言,這是一段永遠不可能忘記的經歷。在那段時間裡他經歷了太多事情,也學會了很多道理。
“天成國滅亡沒多久的時候,大成天山的長老和弟子們還多多少少有些聯繫,這幾年過去已經越來越很少見面,基本都失去聯繫了。”公冶青山搖搖頭,無奈說道,“今天能見到你,是我三年內第一次見到同窗。”
陸安聞言有些沉默,當年之事與他拖不了干係,但那件事他絕不認爲自己有任何做錯的地方,要錯,也是大成天山的掌門言而無信。
“不說以前的事情了。”公冶青山知道自己不該提起這件事,直接大手一揮,笑着說道,“陸兄弟可有婚配?”
陸安一怔,點頭說道,“有。”
“哇!”公冶青山一臉羨慕,說道,“也是,像陸兄弟這樣的實力,多少女人都想投懷送抱,不知陸兄有幾房了?”
“呃…四位。”陸安有些尷尬撓了撓頭。
公冶青山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陸安竟然有這麼多!要知道陸安今年只有二十,哪怕女人投懷送抱,但行房事和成親可是不一樣的!
“我四位妻子的實力都比我高。”陸安有些頭疼說道,“所以我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
公冶青山一臉發懵,實力竟然都比陸安高,那這麼說不是投懷送抱,反而是陸安成了贅婿啊!
“咳咳!”公冶青山用力撓了撓自己有些發麻的頭皮,他是無法想象陸安的處境,只希望陸安不要被妻子管的太嚴就好。
就在這時,公冶青山突然想到什麼,明顯動作一頓。
這時,陸安順着公冶青山的話也問道,“公冶兄可有婚配?”
公冶青山身體一震,看着陸安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黯淡,整個人都靠在椅子上,臉上盡是難受的樣子。
陸安微怔,看這樣子公冶青山一定有過什麼事情。
公冶青山不是繞彎子的人,也不是會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的人,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差一點就有了。”
陸安又是一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問下去,但公冶青山很快開口,往下說去。
“當年八個國家一片混戰,天成國和子夜國都十分混亂。滅國之際,國家與國家的界限已經沒有了,互相逃竄想要尋得一個安全之地。就在這過程中,我遇到了一個人。”公冶青山的聲音竟然變得溫柔起來,說道,“一個我愛的女人。”
陸安聽着,沒有說話。
“當時有山賊土匪趁亂打劫,對官道上來往的難民打劫錢財。我與她撞見同一批人,便出手將這些土匪都殺了。”公冶青山說道,“她當時的實力還只是一級巔峰,我是二級天師,但就憑我們二人,卻將擁有十幾名天師的匪幫都殺了。”
“我們二人都受了傷,便一同找到酒館休養。”公冶青山說道,“也就是因爲這件事,我們二人互生情愫,很快便在一起。”
陸安認真聽着,到現在爲止一切都是佳話,初識便是同生共死,這樣的感情更加深刻。
“她很美麗,心地卻比面容更加美麗。”公冶青山的臉上帶着笑意,說道,“她是孤兒,並無家人,而我的家人在守護天成國的時候都已陣亡。我們二人便準備相依爲命,共度一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一個從未去過的國家好好生活。”
陸安眼神微凝,很明顯公冶青山現在隻身一人,並無伴侶,一定發生了什麼。
“八國混亂,我們約定離開這八國的範圍,找到一個安定的國家之後,便舉辦一個安靜的婚事,踏踏實實過日子。”公冶青山說道,“從天成國一直到離開這八個國家的範圍,我們足足走了一年多,終於來到一個國家的城市之中。這時我已經突破成爲三級天師,她也成爲二級天師,以我們的實力生活絕對不是問題。”
陸安點頭,以兩人的實力足以成爲一個城市的城主。
“我們二人很快便在城市中安定下來,定好日子準備婚事,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說到這,只見公冶青山的臉色劇變,全身猛地繃緊,臉色鐵青咬牙說道,“但就在婚事的前一夜,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
陸安心中微震,問道,“何事?”
“她走了。”公冶青山雙拳緊握,眼眶和眼睛全部都紅了,咬牙悲慟說道,“她走了!”
“走了?”陸安一愣,連忙問道,“爲什麼?去了哪裡?”
只見公冶青山深吸一口氣,爲了不在陸安面前出糗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向陸安說道,“她只留下一封信,說有一個強大的宗門看上了她的天賦,要帶她走重點栽培她,所以她走了!”
說到這,公冶青山再也忍不住,直接淚崩,眼淚就像不要錢一樣瘋狂往下流。
陸安看着這一幕心中黯然,他知道公冶青山絕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時隔數年卻依然如此情感,說明公冶青山是動了真心了。
“公冶兄。”陸安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說道,“人各有志,她若想走是留不住的,早些離開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可是我不理解!”公冶青山全身繃緊,痛苦說道,“我愛她,我也十分確認她愛我,就像我愛她一樣愛我!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走!哪怕有再強大的宗門要帶她走,以她的性格也應該不會走纔對!”
“…”
陸安微微點頭,的確有些事不能像表面看起來一樣分析,到底是人心難測還是另有難言之隱誰也說不準,他也不能妄下定論,亂安慰人。
只不過陸安眉頭微緊,他很好奇,區區一個二級天師憑什麼會被強大的宗門看上,而這所謂的宗門,是普通世俗間的宗門,還是真正三十一宗門?
想了想,陸安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問道,“她有何過人之處?”
公冶青山深吸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不讓自己更丟人,大聲說道,“她的修煉速度與我差不多快,但她最大的天賦是命輪,宗門也一定是看中她的命輪才帶走!”
命輪?
陸安一怔,問道,“什麼命輪?”
“她自己取名爲‘水沫’。”公冶青山說道,“是水屬性的命輪,是一個個水泡,對命輪的消耗極低,能在大範圍使用的同時,威力卻十分強大。觸之則破,爆炸的威力非常大,我若壓制實力與她同境界戰鬥的話也絕不是她的對手!”
“水泡?”陸安一愣,明顯有些發懵。在他的記憶中自己也遇到過這樣一個對手,那是還在星火學院的時候,代表星火學院去參加各地學院的比試。因爲對方命輪的特殊,到現在他還記得十分清楚,是一個名爲月雨學院的女子,名爲…
陸安深吸一口氣,問道,“公冶兄的戀人,是否名爲…杜欣?”
公冶青山當即身體巨震,一下子意識到什麼,連忙問道,“沒錯!就是杜欣!你們兩個都是子夜國的人,難道你們見過?!”
“是見過,還交過手。”陸安苦笑一聲,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當年這杜欣就已經被子夜國的聖地預定招走,在臨走之前參加了學院之間的比試。
就在這時,突然間陸安身體猛地一震,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明顯是想到什麼!
這一切都被公冶青山看在眼裡,嚇了他一大跳,連忙問道,“陸兄怎麼了?!”
只見陸安眉頭緊皺,轉頭看向公冶青山,問道,“杜欣留下的信中,是否說過宗門的名字?”
“有!”公冶青山一愣,雖然不知道陸安爲什麼問這個,但還是連忙說道,“叫做…萬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