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境城外,一望無際的戈壁灘。
就在中境城西北方,有一處極爲巨大的決鬥場。這決鬥場建造的十分粗魯,外表上毫無美感可言,就是普普通通的圓形場地,以及圍繞一圈的高高在上的看臺,剩下的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所謂的休息室,沒有所謂的候補區,所能見到的一切都暴露在天空之下,一覽無遺。
如果非要說特點的話,那就是這決鬥場太大了。除開看臺以外,決鬥場地的直徑就多達上百丈之多。初次之外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這看臺以及圍牆十分堅硬。
此處,正是每年城主資格戰所在的地方。
因爲每年的大戰,所以這巨大的決鬥場每年都會更破破爛爛幾分,再由人修補三年,然後再打得破破爛爛。這座決鬥場上每一處難以修補的傷害,都記錄了曾經的慘烈。
有人說,決鬥場下埋着數不清的屍骨,這一點或許是真的。
清晨時分,無數貴族與大戶人家便從中境城內出發,一路上浩浩蕩蕩直奔決鬥場。在城中路過的時候,就會引起無數平民羨慕的目光。然而平民們也會都迫不及待往那裡趕去,生怕搶不到靠前的位置。
一路上,參與城主資格戰的家族都顯得很安靜沉重,而沒有參加資格戰的家族與平民則顯得十分健談。他們都在討論着今年戰鬥的可能性,分析誰會成爲下一任城主。
現在,所以參加城主資格戰的家族都已經在昨天之前報名給中境軍,而這幾天的比賽,全部由中境軍來主持。在所有看客眼中,能有資格爭奪城主之位的人並沒有幾個。
在他們看來,有資格的只有四家,分別是汪家、韓家、飛刀門,以及楚家。
汪家自然不必說,乃是現在的城主,經過六年發展招攬了無數強者,更是連續兩次的城主府主人。其中底蘊,自然不言而喻。
韓家,以韓正身爲首的商家,門下也有衆多追隨者。雖然實力相比汪家差了不少,但最近有一位名聲大噪的陸安正住在韓家之中,此人多次幫助韓雅,難保他不會爲韓家出戰。
飛刀門,近幾個月異軍突起的勢力,但絕沒有人因爲它出現的時間太短而輕視。恰恰相反,所有人都知道飛刀門有三名三級天師坐鎮,並且招攬了大批家族到旗下,雖然飛刀門這一個月來沒有什麼動靜,但恐怕一出手就會是滔天巨浪。
而楚家,則是四個有實力爭奪城主之位中最低調的一個。楚家做的是奴隸生意,天境域本來就是天成國重要的奴隸出產地之一,楚家的生意以把天境域的奴隸往外賣爲主,畢竟天境域的人大都人高馬大,奴隸的質量也比外界的高許多。掌握了奴隸市場的楚家,自然賺得盆滿鉢滿。
“我覺得汪家機會還是大。”有平民對身旁同行之人大聲說道,“他能有實力坐兩次城主,就有實力再做第三次!”
“我覺得還是飛刀門厲害!”另外一人搖頭,連忙說道,“你想想,那可是有三位天師坐鎮!除了飛刀門以外,哪個勢力能有三名天師?”
此言一出,頓時周圍的人點了點頭。沒辦法,戰鬥一定是優先三級天師的。只要有一方堅持三級天師的戰鬥,那麼對方必須要答應。而三名天師的一方,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輸。
想到這,衆人都搖了搖頭。說是最有機會的是四家,其實到最後也不過是汪家與飛刀門之爭。
很快,人們便紛紛來到決鬥場。這決鬥場居高無比,人們從外圍的臺階走到看臺之上就需要花費好大力氣。而決鬥場的前排自然全部被各大家族佔領,他們只能從這些人的後面開始坐起。
沒過多久,韓家之人也來到決鬥場。當人們發現韓家出現的時候,響起一陣歡呼聲。
以韓正身爲首的韓家之人充耳未聞,徑直走到一側看臺最靠前的位置。百餘人全部坐下,坐在韓家衆人身旁的,卻已是坐下有一會的毛家之人!
而韓正身身旁的不是別人,正是毛家家主,毛成敗。
或許是因爲做絲綢生意,韓正身雖然體格強壯,但卻顯得有那麼一絲斯文,倒也正常。而毛成敗則是實打實的遊牧民族氣息,無論是穿着還是肌肉都是誇張的,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像一頭野獸。
“我的那臭小子來了?”毛成敗看着坐下的韓正身,問道。
“來了。”韓正身微微點頭,說道。
“這小子,一大早就跑到你那邊,非要跟着你們去才行。”毛成敗無奈搖搖頭,說道,“感覺自己白養了一個兒子。”
韓正身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轉頭看向毛成敗,問道,“你沒告訴他?”
“沒有。”毛成敗再次搖了搖頭,說道,“怕這小子擔心,他膽子太小了。”
韓正身聞言一愣,連忙問道,“包括我們兩個家族的事?”
“也沒。”毛成敗苦笑一聲,嘆息一聲說道,“他連天師都不是,告訴他了也沒用。有些事情,還是讓我們這一代去完成吧。”
“……”
韓正身錯愕看着毛成敗,但看着他無奈的神色,表情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如果到最後毛家也跟着消亡的話,那麼一切真的都無望了。
想到這,韓正身轉頭看向巨大的決鬥場,看來這一次,無論如何是必須要來真的了。
此時,坐在後面的韓雅與陸安兩人則是看着不斷進場的各大家族。看了一會後韓雅對陸安說道,“據說今年報名參加資格戰的家族比以前少了許多,似乎只有八家,這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那飛刀門搞的鬼。”
陸安聞言凝眉點頭,的確,飛刀門吸收了太多家族的力量,所以才讓報名的家族銳減。
“那邊就是飛刀門。”韓雅指向另一邊的龐大家族,說道,“他們每個人的衣服肩膀上都畫着一把飛刀。”
陸安聞言看去,果然那邊的穿着都是一模一樣,而且數量之龐大,明顯蓋過其他所有家族一籌。
就在這個時候,韓雅突然轉頭看向一側入口,柳眉微蹙,沉聲說道,“那邊,剛進來的就是楚家。”
陸安聞言好奇看去,對於楚家,他還是今天第一次聽到。
“楚家是做奴隸生意的,據說最開始的時候是馬幫,專門去中境城外各個部落燒殺搶掠。所以,他們從來都不缺奴隸往外賣。”韓雅微微蹙眉,說道,“後來楚家家主的實力越來越高,家族勢力才越來越大。不過他要想一直做奴隸生意的話,光憑收購與賣出是不夠的,現在一定還做着馬幫的勾當。”
韓雅看着楚家自顧自說着,卻沒發現,陸安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又過了一會後,巨大的決鬥場竟然幾乎坐滿人,喧鬧聲也來到頂端。而就在決鬥場外面,中境軍早已將決鬥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各個兵種全部到位。
這是每一年城主資格戰中境軍都要做的事情,他們必須要保證這一天不會出任何亂子。而有中境軍在場,也沒有家族敢放肆。
終於,待所有參賽的家族都到場後,有一人從高臺之上一躍而下,來到決鬥場中。而此人的出現,瞬間讓喧譁的決鬥場安靜下來,紛紛看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中境軍的大統領,黃愷。
黃愷站在巨大的決鬥場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矚目,而他也環視一圈,手中拿着一張排列戰鬥順序的紙。
這一次,已經是他第三次主持城主資格戰,即便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會有任何緊張。他也沒有任何興趣說一些客套的開場話,而是直接低頭看向手中的紙。
“第一場!”黃愷的聲音在寂靜的角鬥場中遠遠傳開,甚至蕩起回聲,大聲喊道,“李家,對戰,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