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輪迴

“我感覺那裡很陰森,很像是地府的入口。”慕夕顏看着那個磨盤口中的通道,說道。

黑色的磨盤眼很恐怖,似是界門,又像是地獄入口,它如同宇宙中邊緣的星獸,吞食星光,張開血盆大口。

“地府……也許這是真正的古地府入口,輪迴盡頭地府是萬靈的歸宿嗎?”靈寶低吟道,隨後他動了,一步邁出直接沒入磨盤眼中。

剎那間陰雲消散,磨盤漸漸消失,而後一切皆不復存在。

星空下,慕夕顏站在原地,並未離開,靜靜地凝視那片陰雲消失的地方。

黑暗的磨盤眼閉合後,靈寶被漆黑的深淵吞沒。

接着,通道處劇烈翻騰起來,無數死光飛舞,像是要將進來的生靈磨滅。

在此過程中,靈寶彷彿看到一具又一具龐大的屍骸,橫陳在死寂的黑暗空間中。

“這是什麼劫,未有雷罰,也未有攻擊。”靈寶行走在黑暗的通道中,思索着這個劫的意義。

不久後,他來到一片廣袤無邊的空曠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寧靜、缺少生機,死寂是這裡永恆的主題。

同時,靈寶能感覺到有某種莫名的壓制在逐漸增大,浩蕩死氣鋪天蓋地而下。

無根的死氣彷彿閘刀,想要斬斷靈寶的身軀。

剎那間仙靈軀發光,生命之輪轉動,元神道宮中傳盪出度人經義,穩固住了靈寶周身的空間,磨滅與鎮壓了那種死氣。

“生靈的死氣……倒是與殺陣圖中的殺機死氣有異曲同工之妙。”靈寶繼續前行,無視了浩蕩死氣的斬落,深入進通道內的世界。

許久後,一座城出現,巨大而古老,整體絢爛刺目,光芒衝入天際,釋放出濃郁的光束。

漆黑的空間廣袤無垠,大地上毫無生機,死寂一片,如同荒涼的戈壁灘,其他地帶皆伸手不見五指。

唯有這裡,像是太陽墜落之地,城池恢宏,光芒沖霄,映照虛空,一切都清晰可見。

整座城都帶着血,但是卻綻放刺目的光芒。

它很高大,牆體像是一道山嶺橫亙,氣勢磅礴,恢宏古老。

“有古怪。”靈寶沉吟,那座城帶血,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具生靈的屍體,這血不像是這一世的,而像是無數時光前就留下的。

因爲,在牆體上他感受到歲月沉澱的氣息,如果非要給出一個年限,他覺得這座城池像是很久遠前就存在了。

牆體古老,這種歲月的印記像是起源於時間長河的盡頭。

隨後,靈寶登上城牆,眺望城中的景象。

這是一座古城,足以容納數百萬人生活與居住,規模不是很離譜,但也不算小。

可是,城中什麼也沒有,除了最中心的那一口磨盤。

那是一個巨大的磨盤,由粗糙的石頭製成的,龐大無比,佔據了整座古老城池三方之一的地帶。

不知是誰打磨了這樣一個磨盤,直到如今它還在緩緩轉動,像是自古都如此,從來沒有停息過。

那巨大的磨盤像是一架精密的機械造物,自古不歇,一直在運轉。

“這是用來碾壓生靈屍體的嗎?”靈寶沉思間有了猜測,這座城帶血,不管是城外還是城內皆如此,顯然是被這磨盤碾壓乾淨了。

突然間,半空中出現很多屍體,如同下餃子般,噼裡啪啦的落在城中,瞬間有堆積滿了三分之一的區域。

下一刻磨盤運轉,彷彿是爲了驗證靈寶的猜測,很多屍體開始被巨大的磨盤碾碎。

此外,這片地方慘烈的怨氣、強大的執念等,前一秒鐘還在沸騰,結果下一秒鐘就被磨盤磨滅,淨化個徹底。

靈寶有一種感覺,那磨盤宛若往生之地,在送人輪迴。

“地府是萬靈的歸宿,這就是其原因?”靈寶低語。

因爲,他看到一些怨氣、執念被磨滅後,留下空白的精神種子,在沿着另一個方位的一條模糊的路遠去,通向迷霧深處未知地。

“人爲造就輪迴……”靈寶有些心驚,他一瞬間想到了自己,難道他也是這樣復甦、迴歸的?

然後,他感受到一股力量,那粗糙的磨盤也要將他吸過去,那裡像是有輪迴的力量。

有一種力量正在搬運城中的死屍,連帶着也蔓延向了靈寶。

半空中,成片的屍體被搬運到磨盤上方,密密麻麻,小如螞蟻,大如金色鵬鳥,種族衆多,跟下餃子似的,噼裡啪啦的向下落。

在磨盤上面有一個孔洞,一般來說,普通的磨盤碾穀物等,就是從這洞口投入種子等,利用兩塊磨石碾成漿液或者細粉。

而那個磨盤碾壓的卻是屍體!

“這就是輪迴劫嗎,走上一遭又何妨。”靈寶說完,直接躍進磨盤眼中,跟着那羣屍體被碾壓。

他跟着磨盤旋轉,一圈又一圈,一遭又一遭。

終於,所有屍體都被碾磨成血泥,化成濃稠的汁液,順着磨盤邊沿流淌出來,靈寶也跟着墜落。

這裡像是屍泥與血漿的湖泊,接着這些東西在分解,化成能量,飄散在天地中,濃郁無比。

最後,他隨着漂流,直至到了血液乾枯之地,一道又一道精神種子浮現,內部沒有印記,都是空白的。

然後,靈寶看到很多到虛影,都是靈體,像是靈魂出竅般,茫然無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對我無效……”靈寶起身,被碾碎的仙靈軀在此刻重聚,一切恢復如常,“生命之輪能抵抗這種磨盤碾壓和死氣斬落,怪不得不允許生命之輪的出現,這是在對抗輪迴。”

爾後,他也上路,跟着那些靈體前行。

這條古路很長,通過一道類似界門的地點,像是進入另一個世界。

天地灰濛濛,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大地,像是踩在一層色彩暗淡的物質上。

靈寶猛然回頭,他身後本跟着一堆靈體,可現在卻瞬息消失了。

接下來的路特別單調,星空死寂,毫無生氣可言,唯有靈寶在前行。

黑色的石頭鋪成一條路,在星空中蔓延,不知終點。

許久後,靈寶來到了盡頭,但是前方路已斷,有的只是無邊的黑暗。

“這就是輪迴盡頭?與我想的不符。”靈寶略感意外,但下一刻他發現了什麼,猛然震動神力,元神道宮飛出,八個古音字環顯現,在他的腳下和無邊黑啊中構架起一座神橋。

突兀間,虛無中憑空出現臺階,與八個古音字環構架的神橋相撞,朦朧間幽幽魂曲奏響,滌盪了整個黑暗無邊的世界。

一時間,天地至暗,唯有靈寶附近在綻放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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