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是帝尊在怒嘯，他遭遇了人生中最殘酷的失敗，這是前所未有的，至強的仙體被人生生的撕裂，連仙器都阻擋不了！
要知道，他處在昇華的皆字秘下數以十倍的增幅自身，連防禦的能力都是如此，卻擋不住眼前的這個人，被生生的重創。
“我不信！”身軀被撕裂，帝尊的元神逃遁出姬寰宇的巔峰一擊，“成仙路上我俯視萬古，九世蛻變亙古未有，我怎麼可能會敗！”
神話時代之前不可追，那時空被至強者斬斷，以當世的法而言，到了大帝就是盡頭。能夠在這個境界上九世蛻變，在沒有前路的情況下生生踏出一條路，帝尊的天資智慧自是亙古少有！
要知道，石昊的法門留在九天十地之中，當年也只是那五大秘境而已，而且還只是一個引子，能夠走到多麼高深的層次，完全是看個人的體悟。
而在古老的時代，縱然有真仙乃至仙王的紀元，能夠活出兩世蛻變就算人傑，三世、四世就太難了，一個紀元都不見得有那麼一兩個，至於五世以上……那就是天方夜譚！
帝尊能夠九世蛻變，走上荒天帝當年的蛻變之路，也的確是了不得！
“諸天萬界，古今未來，又有誰可稱無敵，誰敢言不敗？”姬寰宇冷笑，身軀綻放無量光，可照亮過去未來，萬法不侵，縱橫古今中，彷彿在踏着歲月長河而來。
這一刻，他給人一種錯覺，彷彿不屬於這片天地，不屬於這片古史，他是在歲月長河中橫渡的生靈。
他是一位無上的強者，是不朽之中近乎可稱王的蓋世至尊！
“敢這麼說的人，與其說是自信，還不如說是自負。一灘淺水之中孕生蛟龍，自覺橫掃無敵，又怎知真龍之超凡？不過是另類的井底之蛙！”姬寰宇此刻強大而可怕，他化時空、他化輪迴，這是無上的禁忌法，讓戰力實現莫測的提升，足以與昔年荒天帝的他化自在大法所抗衡！
眼下近百個他跨越時序合一，就已經擁有着真仙都無法理解，完全不可理喻的絕對力量，或許唯有那仙中稱王的人物纔可以進行壓制。因爲那是質的蛻變，不單單是量的疊加。
“帝尊，你的道果我就收下了，成爲我仙路上的一塊基石。”他冷酷出手，要斬其神識，奪其道果！
“逼我至此，黃泉路上你我同行！”帝尊也發狠了，神識長嘯，被撕裂的軀體重組，而且還釋放出無以倫比的精氣。
這是本源在燃燒，以此換取無上戰力。走到這樣層次的人物，怎麼可能沒有一兩手拼命的神通？此刻爆發，周圍無量混沌都在剎那間崩滅，演化出一方廣袤宇宙的雛形。
而在下一個瞬間，那宇宙雛形又破滅，歸於混沌。生滅，造化，在這裡輪迴，極道至尊看到這樣的場景，神魂都會顫慄，匍匐叩首。
“殺！”
帝尊果斷決絕，展現了人生最巔峰的力量，他有着預感，這或許是此生的最後一戰——在時空的法上，對手擁有超乎想象的造詣，逃是沒有用的，反而向死求生，有那麼一線生機。
他不信，對手這樣驟增的戰力，沒有自身的缺陷！
“轟隆隆！”
帝尊的法道沸騰，無窮無盡的秩序神鏈構築了一方真實的宇宙，這是他的領域，任何存在被籠罩都會受到壓制，被他絕殺！
而在那界中，一道龐大無比身影屹立。這是帝尊的法身，是其一生道果的演繹！
他已經施展了自身最強的手段，打出絕世的一擊，堵上了自己的所有！
“就你……還想讓我陪葬？”姬寰宇滿頭髮絲飛揚，根根晶瑩璀璨，眼眸深邃的如同汪洋一般，龐大法相也展現了，那軀體恐怖絕倫，背後浮現九天虛影，若仙王臨九天！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此刻一起在動盪，歲月長河纏繞其軀，空間淹沒其體，他彷彿要撐開這一界，再造乾坤！
這是法體，又帶着異象，姬寰宇在全力出手，一生修行所成就的所有神通、所有法術，都在這一刻合一，打出了超越一切的光！
“轟隆隆！”
像是有史以來最龐大的兩尊戰神碰撞在一起，對決太震撼人心。那種場面不可想象，比之開天闢地還嚇人。
混沌都被生生的磨滅成爲虛無，時間長河彷彿都要斷開。
在那最核心的碰撞地，生滅氣息瀰漫，輪迴光華流轉，彷彿真的可以讓人去往生，這是大決戰帶來的奇異景象。
恍惚間，有一道門開啓了，可送人去轉生。
“殺！”
兩人對碰中，不知道有多少秩序神鏈交織，糾纏在一起，億萬道光束綻放，每一道都可劃破宇宙，成爲永恆。
激烈大戰，無比駭人，但最後的一切，都被一聲震動歲月的怒嘯給終結。
“滅！”
一隻大手，覆蓋了所有，像是一個宇宙、一個紀元鎮壓了下去，看似堅不可摧的仙鼎爆碎成爲塵埃，其所守護的蓋世至尊也被生生磨滅了本源。
“哈哈哈……”元神都殘破的帝尊慘笑道，“昔年一世無敵，創下天庭，萬族臣服，本以爲可以謀算一界成就仙之道果，可惜仙路上卻遭遇了無量天尊的手段，功虧一簣。”
“蟄伏至今，終究是在這紅塵中九世蛻變，逆行證仙，萬古天尊帝與皇，又有幾人走到這一步？不想今天卻倒在了這裡！”
“你這是咎由自取。”姬寰宇冷漠道，雙眸之中有仙光閃爍，原本要徹底抹殺其神識烙印的手段暫時終止，混沌珠落下，將其吞沒了進去，徹底鎮壓，要封印無量紀元。
而後他轉身，就此離去，唯有那戰場道明瞭這一戰的慘烈。不過隨着遠處混沌氣的不斷涌來，這一切痕跡也會被覆蓋，徹底的掩埋，成爲後世之人所不知的往事。
……
道庭的極道至尊臉色凝重，他們能夠感知道從混沌之中洶涌而來的狂暴力量。有着混沌的削弱尚且這樣可怕，就更不要說是交戰地了，絕對會超越神話時代以來一切有着記載的征戰。
“帝尊真的了不得，他已經走完自己的通仙之路，在紅塵中證仙了。”作爲此地的最強者，無始大帝最有發言權，他在仙路上走得很遠，能夠感應出一些奧秘，“當然，道庭之主就更不簡單，逆行伐道，戰力無雙！”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蓋九幽輕嘆，“當年初見，還只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傢伙，幾百年過去就可以逆行伐仙了。”
“幾百年！”無始有些吃驚，這個時間出乎他的預料，本以爲是哪一個古老的無上至尊涅槃蛻變，在這一世出現，不然何以能有這樣的成就？
“不錯。”蓋九幽道，“他是我見過的最有智慧與想法的人傑，化一界爲道場，開闢自己的道途。雖然成果近乎神話，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道庭的至尊與無始大帝交談，相互熟悉，無始對於道庭的模式頗多讚歎，而道庭至尊也對於這昔日的至強大帝感到佩服。
“生命禁區對於他很忌憚，的確有道理，不比當年的帝尊差上一絲半毫。”川英經歷了理想的破滅，但又恢復了過來，得益於當初妖庭與不死天皇的殘餘勢力不間斷的對於帝尊的抹黑，雖然當初不屑一顧，但是暗中也不是沒有思考過。
有了這樣的緣由，這古天庭的第一神將很快就重塑三觀，緩和了過來，言談之中也沒有了昔日的尊崇，只是視爲平常的路人。
“轟！”
至強的波動橫掃而來，天地都在微微的抖動，那交戰的餘波撼動了一個宇宙，而後又徹底的歸於平靜。
“仙戰……結束了！”所有人都變色，“不知道，最後會是誰勝出？”
半晌後一個年輕的至尊迴歸，身上的衣衫都被鮮血染紅，嘴角更是有血液在不停的流淌，看起來傷得不輕，但是道庭的強者都鬆了一口氣。
“你贏了。”黃帝有幾分關切，“傷得很重？”
“因爲交戰留下的傷不多，現在的情況不過是反噬而已，時空輪迴之法，終究沒有圓滿。”姬寰宇道，“時空之道，有借有還，未來的一段時間需要靜養。”
“帝尊……死了嗎？”川英帶着莫名的情緒發問，既有期盼，又有憎恨。
“他沒死，我將他鎮壓了。”姬寰宇看着川英，“你想見他嗎？”
“好……”川英點頭，而後又搖頭，發出輕嘆，“算了，相見不如不見，從此便是陌路人。”
“他的生與死，早已不值得我關注。”川英像是放下了什麼心結，“不過以防萬一，這樣能夠蟄伏與忍耐的人，還是早點殺了爲好，否則指不定哪天就翻身了。到那個時候，就是一場大禍。”
“的確。”姬寰宇道，“只是一尊活着的紅塵仙，總比一具仙的屍體要有用太多。更何況，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從他那裡得到。沒有徹底的搜刮乾淨，我剛纔打死打活的，總感覺太虧本。”
“不知道友可有意願，與我道庭一同探索不朽之秘？”姬寰宇看向無始，這算是一個隱晦的招攬，道庭之中終究是要有堪稱巔峰的強者坐鎮，才能夠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至於狠人大帝……這位至尊向來就是不肯管事，最多照顧幾個勉強有關係的人，道庭的存在與否都不會放在心上。
“探索不朽之秘，自然是我輩之夢想。至於道庭……”無始大帝雙眸深邃，“若有危難，我可以盡一份力。”
兩個人言談之間便定下了章程，至於權利、名義更是提都不提。畢竟，這是以力稱尊的世界，唯有修爲纔是真，剩下的皆爲虛。
“待我施展手段鎮壓通道，貫通兩界，便帶道友去見兩個人，共探仙路。”姬寰宇說罷，徑自出手，九大化身混元道果，接引了九天十地的力量。
“時空牽連，秩序合一。”第二道尊牽引時空之力，令兩個世界的時間軌跡開始交織，構築一種命運的大勢。
“造化流轉，互通有無。”第七道尊調動九天十地的本源，開始了兩個宇宙造化的流轉，視其爲同一個體，模糊了涇渭分明的界限。
……
九大道尊各自施法，更有姬寰宇在主持，他們聯手便是等同於一個真實的宇宙，此時此刻便有無量威能。
“你這是要將這一個世界祭煉進九天十地嗎？”無始大帝旁觀，看出了不少門道，“種種行爲，都是將整個天地從根本上熔鍊進那裡。”
“只是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融合？施展了太多繁瑣的手段。”他有些不解，索性直接發問。
“因爲我要保持九天十地那種特殊的狀態……這一個世界太大，雖然遠不能與先前相比，但是與九天世界大小差距也不多，真的強行去融合，多半會破去九天十地的格局。”姬寰宇道，“道友不覺得，那能夠與天心印記相合，一道壓萬道的大帝果位，很有些特殊嗎？”
無始略微揣摩，“的確如此。”
事實上，在九天十地成就帝位之後進入這奇異世界的，都有不凡的表現。如不死天皇、無始大帝，都是成就了紅塵仙。在另一段的時空中，不死天皇的孩子在九天中崛起，後來也快成就了紅塵仙！
這裡面或許有諸多的因素，如血脈、天資……不能一概而論，但是相比此界那些活過數百萬年時光還在大帝境界晃悠的生靈的表現，已經太過超凡了。
“轟隆隆！”
那兩界通道開始實質化，原先這一個世界的牴觸力量，隨着兩個宇宙逐漸交換道則與造化，那種抗拒開始減弱，在可期望的未來，或許會有徹底消失的一天。
“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了。兩片宇宙合一，化作一界，這是不可更改的大勢。”姬寰宇像是看到了遙遠時間後的情況，而後令九大道尊坐鎮，將無始大帝從中解放而出。
兩件仙器鎮壓，又有九大道尊攜手，通道可暢行無阻，兩界互通有無。
“過去了八萬年，道友可想回鄉一觀？”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無始的眸子迷離，倒映出那逝去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