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寰宇雖然栽了,但是不代表‘我’輸了。”倚靠在一座巨峰旁,少年咳着血,“既然走到這一步,那就徹底的斬斷和本尊的因果,割裂命運,寄託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不朽之靈無始無終,亙古長存,因爲其而誕生的生命,只能說是一個時間上的片段而已。現在這尊演化而出的化身要斬盡所有,葬送一切!
“將我這要逃脫大道反噬而留下的手段燃盡,提取出最精華的部分,化作一種底蘊,助你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或許有朝一日能夠藉着因果,讓我從輪迴中走出。”
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賭局,與天地對賭,與命運對賭,爭一線生機!
他的生命烙印在綻放光彩,點燃了最熾盛的仙焰,斬斷跟本尊的聯繫,只有一段人生長存,伴着自身最精粹的本源,烙印在時空長河中,等待另一個人的尋找。
……
“天帝?”界海浩瀚,那一尊仙王搖頭,“現在的我,還不足以承載這個名號。”
“仙王的境界是不夠的,若是仙帝倒還差不多。”他發出嘆息,凝神打量身前這莫名而來的人物,“至於說好久不見,在我的記憶之中,我們可從未見過。”
“於現在的你來說,我們的確沒有見過。但是在未來,倒是常見。”
“你想要阻止我麼?”仙王舒展眉頭,穩定心態,“你的真身很強大,的確遠勝於我,但是跨越了時空,遮蔽了因果,又還能有多少實力?”
“大道因果,玄妙莫測,若不想引來反噬,左右不過是與我齊平。”
“你的對手,可不是我。”降臨在這一段時空的強者似乎在笑,“屬於你和那個傢伙的第二個回合,現在便可以開始了。”
他點出一根手指,虛按在那一枚代表了他化時空、他化輪迴的印記之上,一種永恆與超脫的力量爆發,跨越歲月,喚醒了立身在虛無中的意念,接續了斷去的痕跡,讓其再現世間!
“欲鑄輪迴者,必以身爲祭。”悠悠輕語,在界海中迴響,“不是徹底死去、立足在生與死之間的人,又怎麼可以鑄出真正的輪迴?”
“只是這其中卻有着悖論——死人又怎麼去幹預世間、鑄造輪迴?還需要有人搭上一把手,補全最後的關鍵。”
“構築一個完美的……圓!”
“這便是——輪迴!”
在這一刻,那尊仙王心頭升起大危機,靈覺感應中平靜下來的時間長河暴動了,掀起恐怖到極致的大風暴,前所未有!
“轟!”
一道刺目的仙光,橫絕古今,從長河中衝出,伴隨着滅世的偉力,那是無敵的強者出現,強勢出手,可以鎮壓一個紀元!
“殺!”
絕世大戰在這一剎那爆發,恐怖無邊,那尊仙王驟然遭到了血劫,這一戰殺的日月無光,界海崩潰,讓諸天都在顫慄、哀鳴!
……
姬寰宇迷失了,在那分化不朽之靈、試圖擺脫大道反噬失敗時就沉淪了,曾經屬於“姬寰宇”這個人的記憶消失,只有身爲無量天尊的經歷。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姬寰宇逝去了,活下來的那個人或許是他,也或許不是他。
隨着他的迷失,反噬的力量也削弱很多,在承受的極限內。但尚存的無量天尊也沒有動,沒有離開仙路。他感覺到一種迷茫,如同失去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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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在飛逝,他就靜靜的待在仙路上,時而清醒,時而沉睡,醒來之時唯一做的,便是坐看紅塵變幻。
他看到了狠人大帝的崛起,也看到了人族大帝鎮壓動亂的悲壯;見證了無始的誕生,也得見青帝的超凡。
這一切都沒有在其心中留下絲毫痕跡,無悲無喜,無思無想,就這樣渡過了漫長的時光。
直到有一天,一個稚嫩的嬰兒誕生,觸動他的道心。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兩人之間有着因果,但在記憶中卻沒有絲毫的印象。
“或許,是一個錯覺……”
他沒有過多的關注,沉浸在道境中,境界仍然在不斷的攀升,去到莫測的領域,在仙王的境界走到了巔峰!
雖然沒有了肉身,僅剩下元神,但也是極度可怕的,足以斬殺一切仙王之下的修士!
然而這樣的平靜被一個強大的生靈打破了,雖然不曾相識,但是在看到的那一剎那便有種刻在心靈最深處的仇恨升起,明悟有大因果!
最終,他更是因此而走出那仙路,進行極盡對決!
對手很強大,那一戰不勝也不敗,帶着滿身的傷痕靜坐仙路盡頭,直到時光流轉,過去了數百年。
他於無知無覺中消失,像是坐化了,歸於起源,歸於初始,歸於了那不朽之靈!
……
一種莫測的大道橫渡古今未來,從那沉落在時間長河最底部拾起了一枚枚晶瑩的沙粒。那是時光曾經記錄下的往事,無量衆生都在其中有着自己的過往。
歲月在向着未來流淌,總有人會跟不上,從而在中途停歇。真身葬在了天地中,人生落在了歲月裡。不朽之靈則是洗去了一切後天的痕跡,歸於了空白,而後再度開啓新生。
而現在,那種帶着永恆與超脫的力量,喚醒了一種至高的道。它是時空,它是輪迴,於冥冥中構築了一個圓,一個無瑕的圓!
然而這一個圓雖然是圓滿的,道盡了輪迴的大秘,但是卻無用,因爲少了一個最初始的推動力,真正讓這一個圓轉動起來,輪迴無盡!
也就是在這一刻,那種破空而來的道,拾起了時間長河底部的沙粒,點燃成爲熾盛的火光,擊在了那完美的圓上,讓它開始了轉動,開啓了一段新的紀元!
“轟!”
最恐怖的波動中,一道不朽之靈綻放了熾盛的光彩,照亮了諸天萬界、古今未來!
越是強大者,就越有感知,那是來自道的呼喚,像是在用最大的威能去吼嘯。
“輪迴!”
璀璨的光芒中,姬寰宇再現世間,由死而轉生,貫通了屬於自己的輪迴!
這是真正的證道,證就了自己的輪迴之道!
……
“轟!”
恐怖的波動中,姬寰宇踏破歲月,從時空長河之中衝殺而來。現在的他是強大的,輪迴歸來,無論元神、肉身都是最巔峰,立身在仙王絕顛,萬古少有!
“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姬寰宇在界海中咆哮,揮手間攝來恐怖道力,不久前破碎的混沌珠再現,承載他的道與法,其中那世界石徹底煉化,成爲仙王之兵!
一柄神斧斬破諸天萬界,劈開鴻蒙大千,上來就是最強的殺招,他化時空、他化輪迴疊加戰力,幾乎踏破了仙王的極限!
“轟!”
能夠開天闢地的神斧斬中了造化玉碟,兩件至強的重寶碰撞,射出了刺目的光華,兩大仙王絕顛的強者在這一刻生死相向,成片的界海都在大崩潰!
這一戰中,那仙古的王者落在下風,不是他的禁忌法不強大,而是歷經了諸多征戰,早已不復巔峰時。
從未來而至的強者眸光閃動,大袖一籠,將蛻變中的女帝罩住,從容離開,立身在九天十地界壁邊緣,靜觀這一戰。
與此同時,他單手點指,將女帝體內那不屬於她的道果抽出、化掉,“大道要自修自證,借他人道果而晉升,未來的路會很不好走。”
女帝的突破被中斷了,從迷濛中甦醒,卻沒有在意道途被阻,只是愣愣的看着身前之人,那來源於靈魂上的感應讓她雙眼溼潤起來,淚水無聲流淌,罕有的真情流露,卻說不出些什麼來。
“莫哭……囡囡長大了,哭起來就不好看了。”那道身影安慰,替其擦拭淚水,“都快成一隻小花貓了……”
“嗚嗚嗚……”女帝緊緊攥着身旁之人的衣袖,“我還以爲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這又怎麼會呢?”那個人大笑,有着一種蓋世的氣魄,“縱然沉浸在輪迴的最深處,我一樣會殺出來!”
兩個人的話並不多,但是短短几句之間情感的交流便勝過了千言萬語。直到女帝發現了身前的人在逐漸變得虛幻,才帶着驚慌開口,“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降臨到這裡,便是爲了補完輪迴的關鍵。未來的時空並不安穩,且所有計劃走到了最後,我無法分心太久。”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你?”女帝很不捨,但是卻無法挽留,只能這樣詢問,希冀有一個準確的答覆。
“或許下一刻,或許千萬年,但是終有再見時。”尊號爲人皇的強者身影虛淡了下去,臨消失前賦予了自己的祝福,女帝手指上的那一枚青銅指環綻放瑩瑩光彩,烙印了至高的意志。
有這一道意志守護,無人可傷其身!
……
“轟隆隆!”
界海中恐怖的大戰在延續,兩種至高的禁忌大道在碰撞,諸天萬界在轟鳴,古今未來在震動。
這一次對決,姬寰宇處在全面的上風,壓制了對手,神斧鋒芒無敵,斬碎了那造化玉碟!
“咔嚓!”
時光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那一枚散發晶瑩光芒的玉碟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痕,本身是不朽的重器,卻也難以抵擋姬寰宇的攻伐!
“轟!”
下一個瞬間,那裂痕擴散,造化玉碟崩碎,化作了數千上萬個碎片,在界海中飛舞,難以尋找其蹤跡。
“殺!”
姬寰宇大喝,乘勝追擊,巔峰對決三千次,將那仙王力劈,爆碎在界海中!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他龍行虎步,眸光熾盛,“因果循環,你殺我一次,而今我也將你徹底的埋葬!”
“咳……”仙王重塑道身,雖然受到重傷,但是臉色卻很平靜,隱隱帶着些古怪,“若是這樣說,你當自戕……畢竟,我殺你可是你自己的要求。”
“放屁!”姬寰宇臉色冰寒,“我怎麼不知道,還有請人殺過自己的事情?”
“屬於過去、屬於未來,唯獨不屬於現在……”那仙王從生命烙印中抽出了一道印記,翻手丟了過來,“你自己看罷!”
姬寰宇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奇異起來,那印記的道韻和力量他再熟悉不過,屬於他的禁忌法,擁有輪迴的偉力,且比現在的他還要強大。
當他仔細讀取其中的內容後,臉色變得精彩起來,這是一道往昔的信息,爲兩尊至強者的對話。
而那兩尊至強者,一個是仙古第一王,另一個便是姬寰宇自己!
……
“……虛神界的構思,的確是妙極。”兩大強者對坐,仙王手持一枚玉簡讚歎,“若真的造就出這樣玄妙的空間,足以讓九天古界人傑輩出,而我的道途也會更順暢。”
“提出了這樣的設計,你又想要與我交易什麼?”那仙王道,“不屬於這一段時空的旅者,相隔不同的歲月,很多事情我都難以去做到。”
“有一件事,不需要你現在做,而是在未來去完成。”姬寰宇道,“兩個紀元後,你助我一臂之力,圓滿自身道途。”
“兩個紀元?”仙王失笑,“我未必能夠活到那個時候……冥冥中感應到危機,生死都難以保證。”
“放心……你一定能夠活下來。”姬寰宇彈指劃刻,一種禁忌的力量出現,乍閃即逝,讓身前的人動容,“輪迴?”
“輪迴真的實現了?”
“不錯……我在未來鑄下輪迴,卻需要你的禁忌法爲助力,還有你幫忙做到一件事。”
“什麼事?”
“親手殺了我。”姬寰宇一字一頓,有着說不出的認真。
“你確定現在是清醒的?”
“我要走輪迴,必須死上一次、而後又掙脫,才能真正圓滿。”姬寰宇嘆息,“沒有這樣的經歷,要成就輪迴也只會功虧一簣。”
“我到那個時候提醒你一次便可以,何必動手殺伐?”那仙王不解。
“不提其中一些必要的操作,單是一個陌生人跟你說——少年,你只要死上一次,就可以走上超神超仙的道路,你是信還是不信?”姬寰宇笑了笑,“反正我是不信的,誰敢在我面前這麼說,我就先送他走上超神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