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廢物利用
姬別清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說着科研局那邊研究了幾十年，不知道犧牲了多少無辜的生靈性命。
結果到最後，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收穫。
所以這個世上並不存在抵禦殘識低語的法門。
周冰冰也是資深的源者了，雖然到現在仍然受限於資質，未能成爲源使，但對於滅法司諸多常識知識的掌握，卻比起一般的源者還要來的深的多的多。
畢竟滅法司青華分司那邊，所有的報告都是她在寫，所有的資料也都是她在整理。
可現在，這個明知道科研局那邊幾十年都沒研究出什麼花兒來的周冰冰，卻說她已經找到了可以降低殘識低語的線索。
林原一時間摒住了呼吸，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他在這個世界裡也逗留了不短的時間，對於玄朝如今的局勢也極爲了解。
如今的玄朝，可謂是維持着一個極爲微妙的平衡。
元老會和議會分別掌握經濟和政治。
勢力擴張最盛之時，姬氏一族幾乎成了吉祥物一樣的存在，還是後來皇室抓住異化安全總署犯錯的機會，將滅法司握在手中，纔將這一局勢改觀！
滅法司如今已爲皇室底蘊，源者之強，遠勝殖裝與武道，任誰也不敢輕捋虎鬚，然而卻有着極大的後遺症，所以也只能用來自保，無法擴張。
軍方百多年來則保持從不涉政的傳統。
但其所獨掌的殖裝機甲卻擁有可碾壓推平一切的力量，如同定海神柱一般威壓所有。
種種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也是官方大力發展武道的原因，因爲上方無法破局，就只能引入新的力量。
包括殖裝亦是如此。
而若是在這種時候，困擾源者的最大問題殘識低語可以解決的話……
十萬源者，便相當於十萬名實力強大的修仙者。
可以說就算是追溯到上古修仙文明時期，滅法司也可稱當世第一宗門，無可抗手！
不過這對林原而言，也不算壞事就是了，他現在就是源者……
如果源者真能成爲修仙者，那麼他這邊也就可以徹底站在陽光之下。
這也可算是好事了。
林原驚道：“這麼說來，你不是在說謊？”
周冰冰搖頭道：“大概是兩年前吧，我去玄都參加年會的時候，曾經機緣巧合遇到了一名修仙者，身爲源者，自然是第一時間進行追捕圍擊，但可惜，那人滑如游魚，我還沒等來支援，便已經被他僥倖給逃脫了，我初始時還不以爲意，但之後沒有多久，我又再次見到了他，然後，我發現……他身上的污染值，竟然已經重新掉落回了規格之內，他不是修仙者了。”
她斬釘截鐵道：“我可以保證，在第一次見面之時，他必然是修仙者無疑，我與他有過直接的交手，而且他還表現出了被殘識低語干擾後的樣子……當時我看不出來，但如今我也同樣遭受殘識低語的困擾，他的表現完全符合被殘識低語困擾的樣子。”
林原問道：“有沒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呢？”
周冰冰反問道：“確實是同一個人，身份驗證總做不了假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還真有可能，這麼說來，冰冰姐你主動把消息給傳遞出去，是爲了找到這個人的蹤跡？”
周冰冰點頭，說道：“我秘密的找了他一年，但我調查了滅法司所有的卷宗，這個人卻好像消失了一樣，而且如果他真能抵禦殘識低語和降低污染值的話，現在的他應該只是一個普通人，滅法司的人去頻繁的調查普通人，會很容易引人懷疑，所以，我索性把消息給傳出去，讓所有的修仙者們都幫我找。
但凡修仙者，皆早已經受殘識低語困擾久矣，知道有這麼個可能，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可能，到時候人多力量大，也許就能找到他的蹤跡了呢？”
“你爲什麼不把這件事情告知滅法司呢？長公主那邊……肯定也對這個感興趣。”
“我已經是修仙者了啊，如果告訴她，一旦與她近距離接觸，伱真的覺得我能隱瞞過去嗎？”
周冰冰苦笑道：“而且如果真的告知滅法司，到時候，就算真的找到了這個方法，也必然不可能直接下放，而是會經過科研局的研究和嘗試，沒有幾年時間是無法普及下來的，就算普及，也只會給那些源者使用，我這個修仙者……哈……說句實話，連我自己都不能確定，我到底還有幾分是自己，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我？”
“說的也是。”
林原看了周冰冰一眼，一想到面前這個軀殼裡的存在很可能已經被換了人，心頭便……咦，等等？
林原心道她成爲修仙者至少也有一年多的光景了，換言之，我最初接觸的就是修仙者周冰冰。
該憂鬱難過的是隊長才對，對我可沒什麼影響。
“好了，我的情況大致已經解釋的差不多了，說起來，你這邊是什麼情況？”
周冰冰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原，說道：“你之前絕對沒有動用源液，你是怎麼駕馭這法寶的？我能看出來，你幾乎完全發揮出了法寶的威能，甚至還留有餘力……”
林原聞言撓了撓鼻子。
對方如此坦誠，他這邊也不好意思再繼續隱瞞，只能坦白道：“其實，我也是修仙者。”
周冰冰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顯然，早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
她問道：“但你的污染值很低……”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我聽到的殘識低語都是一些極爲細碎的言語，根本不成邏輯，因爲聽的磕磕絆絆的，所以我的污染值並沒有上升過。”
林原隱瞞了自己穿越者的真相。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實話實說了。
“是麼？可你既然是修仙者，爲什麼加入滅法司……哦，對了……你加入滅法司不過短短几天，卻已經接連注射了好幾支源液。”
周冰冰詫異的看向了林原，說道：“難道說，你聽到的殘識低語因爲太過零碎，所以無法對你造成干擾，但同時也導致你無法從中獲得有用的功法和法術，所以必須要通過源液才……”
只能說周冰冰心思到底細膩。
不過短短一句話，卻直接讓她推論出了真相。
“差不多就這樣吧。”
周冰冰苦笑道：“你啊你啊，可真是……我們都是忙不迭的逃避殘識低語，反倒是你，偏偏反過來追逐殘識低語……”
“我這邊也有我的苦惱啊。”
“也是，在一羣源者中間隱藏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就算沒有殘識低語的困擾，肯定也很麻煩的吧。”
周冰冰輕輕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神色，說道：“老實說，你是修仙者這不是什麼好消息，但聽你說過自己的身份之後，我卻反而放鬆了好多，這種心態……我真不知道這是修仙者的心態，還是我自己本來的想法了。”
林原安慰道：“感覺就好像一直在海上的人突然間見到了一個同病相憐的人，心理感覺不再孤單而已，這也是正常的心理反應，冰冰姐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走吧，第二階段應該也結束了，我也該把那人的照片發給每個人了，這些人在未來都是我的眼線，有他們在，也許真能幫我找到那個人也說不定，我現在的狀態，可是等不了多久了。”
林原說道：“照片也給我一張吧，你之前不適合把這人捅給滅法司，但如果這些修仙者也找不到那個人的蹤跡的話，我可以讓長公主出動官方力量，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從中分一杯羹就是了，目前還是找到人才是當務之急的關鍵。”
“說的也是。”
周冰冰從桌上抽出厚厚一摞照片，遞給林原一張，解釋道：“稍後我還得演一場戲，畢竟抵禦殘識低語什麼的，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過荒誕，若是我不說的真實一些，恐怕連這些修仙者自己都不會相信……小原，你這是什麼表情？”
她回頭看去。
卻發現林原從拿到照片之後，表情便陷入了一種近乎呆滯的狀態。
目光死死的盯着照片……
周冰冰陡然間反應過來，驚喜道：“莫非，小原你見過這個人？”
“何止見過，我就在之前，還親手佈置了一個陷阱，把他給幹掉了。”
林原說道。
“什麼？”
周冰冰一愣。
林原補充道：“不過被我殺死的僅僅只是一個亞人而已。”
照片中的人神情倉皇，狼狽逃竄，背景也是在鬧市之中，看來，這應該是周冰冰之前所說的，兩人第二次相遇的時候。
只能說周冰冰的反應確實極快，竟然能想到拍攝照片，而且抓拍的角度極佳。
最起碼，這張臉是完全露了出來。
分明就是當初那個曾經刺殺林原，然後被林原夥同武道總會的各位，一起給幹掉的那個人。
“亞人？”
周冰冰驚喜道：“之前謝天易那樁案件，亞人殖裝技術……難道這就是讓修仙者污染值降低的方法？”
“不可能！”
林原冷冰冰的澆了周冰冰一盆冰水。
“如果亞人殖裝技術真能降低污染值的話，謝天易也不會狼狽成那副樣子了。”
“可之前他行事作案明明沒有任何痕跡，難道不是因爲殖裝亞人身軀……”
“那是因爲最初他只是一個嚮往修仙者的普通人而已，就好像葉公好龍一樣，不過我們兩個人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我見他對修仙者那麼嚮往，就強行把功法餵給他吃了。”
周冰冰聞言愣了一下，詫異道：“所以，你剛剛在場上說的，被人餵了功法……其實不是你被人餵了功法，而是你喂別人吃功法？甚至喂他之後，你還轉手把他給舉報了，把他變成了你的功勳？小原，你老實告訴我，殘識低語真的對你沒有影響嗎？”
“當然……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林原繼續說道：“後來，謝天易在我參加武試考覈的時候也來找麻煩了，但被我給隨手幹掉了，我剛剛想賣的旗子就是從他身上得來的，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條門路應該行不通！”
看着周冰冰失落的眼神。
林原說道：“不過，我跟這個殺手也有過交流，我們當時距離很近，而且我以滅法司的源者身份行動的時候，身上是帶着靈韻感應器的，但感應器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那個殺手，確實不是修仙者。”
周冰冰眼睛驀然間一亮。
“所以，如果冰冰姐你真的跟他有過交流，並且確定他當時是修仙者的話，那麼恐怕這個世界上還真的存在降低殘識低語的方法，只不過並不是我們以爲的那樣。”
“具體如何，只能抓住這個殺手之後再說了，小原你剛剛說，你殺死的只是一個亞人，也就是說他的本體應該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處是吧？你有線索嗎？”
“有的。”
林原說道：“我知道僱用他殺我的人是誰！”
“哦？”
周冰冰驚喜道：“這可是一條極爲有用的線索了，順藤摸瓜，到時候，也許真能找到他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葉明源他們還有用也說不定。”
林原則若有所思，開始考慮起了如何廢物利用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