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感知不到。
對正常人而言，靈氣常年伴於身周，無論是濃郁或稀薄，並不會有太過直觀的感知。
但對林原不同。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人死之後的靈氣……或者說，在人體之內經過發酵，那已經是靈力的程度，直接可以吸收進自己的體內。
孫小憐死的很慘。
但她終究是死了，而此時，林原能清晰的察覺到她的身周靈力在逐漸散溢，似乎也是感知到了身邊的修仙者的存在，主動的向他的體內鑽。
靈力已經很微弱了，看來死了至少也得有一天的時間。
但終究還是有靈力散溢。
林原對邪派修仙者雖然不太瞭解，但他卻知道，無論是什麼類型，只要是修仙者，一旦開始殘害人類，必然是在圖謀人類生活幾十年的時間裡，所積攢的靈氣。
不圖靈氣圖什麼？
圖怨氣？
怨氣也許能增強某些法寶的殺傷力，但能直接用來提升實力的，就只能是靈力！
可現在人死了，靈力卻還在，而且看起來是被自由散溢了。
這根本就不是血煉！
林原心頭突的一動，問道：“猴哥……”
孫興詫異道：“什麼？”
“哦，孫哥，之前那些受害者的屍體，現在都在哪裡？”
“都已經進行焚燒了，以確保這些屍體不會因爲修仙者的手段而變成屍傀之類的東西。”
林原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問道：“這段時間裡，從偵查到現在，我們是不是始終都沒有查到靈韻的痕跡？”
孫興點頭。
林原問道：“那有沒有可能……行兇者根本就不是修仙者呢？”
“什麼？”
孫興震驚的轉頭看向了林原！
林原自然不能說他還能察覺到靈力的存在，而就算是善良寬厚如他，見到死人也會忍不住主動吸納其散溢靈力，甚至主動去到火葬場去上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主動製造這些屍體。
而能成爲邪修的人，怎麼可能有林原這麼強的自制力？更別提他們有殘識低語的誘惑，比林原更爲急迫的想要提升自己。
他想了想，解釋道：“我天生對靈氣的耐受性就特別強，這一點孫哥你應該是知道的，而事實上，從我來到這裡之後，就感覺到了一種不適感，類似於醉靈的感覺……”
孫興果然很快領會了林原的意思，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你感覺到周邊靈氣很濃，而如果真是修仙者血煉的話，這裡應該剩不下什麼靈氣？確實，修仙者血煉就是衝着靈氣來的，他們不可能放任這麼濃郁的靈氣散溢在外……可如果不是修仙者的話，這血煉的步驟和跡象……”
林原想到了一個可能，說道：“如果我有這個能力的話，而且又恰巧我有一個修仙者的敵人，那孫哥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冒充修仙者的身份肆意殺人，然後好嫁禍給真正的修仙者？”
“栽贓嫁禍？確實很有可能，而且這樣就能完美解釋爲什麼我們到現在都無法察覺到靈韻的存在。”
孫興恍然大悟，說道：“我得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知隊長才行……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就不再是我們滅法司的任務了，最起碼，不獨屬於我們滅法司。”
“孫哥你先去吧，我送我姐姐回去。”
林原扶着林柔柔上了車。
然後開車把她向家的方向送去。
林柔柔眼眶通紅，喃喃道：“她還一個弟弟呢……才八歲，她死了，她弟弟怎麼辦？都是我的錯……”
“難道不該是兇手的錯嗎？”
林原也知道她心頭愧疚，並沒有說別的，只是感嘆道：“你不去想辦法揪出兇手來，反而一個勁兒的責怪自己，這就有些不合乎常理了吧？”
“兇手……對……兇手罪該萬死，他憑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殺了小憐，小憐每天生活的循規蹈矩，老老實實，她甚至都不敢跟人大聲說話，生怕不小心招惹了什麼人……”
“柔柔姐伱放心，我們會找到兇手的，不管對方是爲了什麼殺人。”
“嗯，我相信你，小弟。”
這幾天裡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大大的出乎了林柔柔的心理承受範圍。
先是看到了好友的屍體……
連帶着曾經極爲熟悉的小弟也突然間搖身一變，竟似乎在官方有了相當高的身份，最起碼連治安司的廳長對他都極爲客氣。
但如果是小弟的話，他絕對會找出兇手，還小憐一個公道的。
等等。
林柔柔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說道：“小弟，你現在是不是還沒有線索？”
林原苦惱道：“嗯，之前懷疑敵人是修仙者，但他對這個孫小憐出手，卻反而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但這麼一來，其真實身份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了。”
“也許……會長知道些什麼。”
“什麼？”
正在開車的林原忍不住一愣，腳下微微用力，差點兒追尾了前面的車輛。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了林柔柔。
林柔柔輕聲說道：“事實上，在你來接我之前，會長不是已經到了治安司麼？他安慰我，說小憐也許很快就會回來的，這次的事情對她而言未必是壞事，也許她能就此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林原：“…………”
“當時你很快就來了，我就沒有多想，但現在回頭想想，他當時的語氣其實很篤定的。”
林柔柔輕輕咬着嘴脣，說道：“那不像是安慰的口氣。”
“知道了，去找他問問！”
林原順勢一腳油門，在紅綠燈前直接趁着綠燈的最後一秒來了一個急轉彎，向着來時的方向急駛而去！
武道協會。
這幾天裡，林柔柔沒有來上班。
關於孫小憐失蹤的事情，雖然龍且並沒有刻意的隱瞞，但卻仍然作爲小道消息在協會內部流傳了開來。
衆人本就嫉妒新人林柔柔卻幾乎站在了組長之下第一人的地位。
如今眼見跟她走的近的孫小憐出了事兒，還是幸災樂禍者居多。
但當看到紅腫着眼睛，短短兩天裡幾乎瘦了一大圈的林柔柔進來的時候，同事們卻還是忍不住心生些微兔死狐悲之感。而當聽說孫小憐已經死了的時候，她們更是一個個也都紅了眼圈！
畢竟都是同事，雖然不盼着對方好，但卻也從沒有想要對方的命過。
當下一個個都上來柔聲安慰起了林柔柔。
過了好一陣……
林原才帶着林柔柔，進了龍且的辦公室。
龍且擡頭，看到林原，詫異問道：“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嗎？”
林原說道：“孫小憐已經死了，被人挖空內臟而死。”
“什麼？”
龍且面色頓時微變，忍不住站起了身子，驚叫道：“這怎麼可能？”
“你果然知道些什麼。”
林原並沒有把林柔柔捅出來，而是說道：“滅法司李隊長懷疑這起案件可能跟修仙者有關，所以把所有的相關的錄像都給帶了回去，我有查閱到你在治安司裡面的錄像，我發現你當時安慰我姐姐的話，不像是安慰……倒好像是你對孫小憐的失蹤，似乎知道一些什麼內情。”
他認真道：“龍伯伯，如果你知道些什麼的話，最好還是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這件事情已經牽涉到了修仙者，你該知道滅法司那些人對修仙者的態度是何其的嚴苛，一旦被誤會你跟修仙者有所勾結的話，龍伯伯，這後果你恐怕承擔不起的！”
龍且聞言，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林原問道：“能說嗎？”
“當然能說。”
龍且苦澀道：“你都拿滅法司來壓人了，如果我再不配合，恐怕接下來找我的，就是異化安全局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