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也要去。”一個細小的童稚的聲音響起。楚狂小跑着來到了楚山身邊,抱住了楚山的腰。
楚山撫摸着楚狂的頭,憐愛地說:“狂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爺爺一定帶你去。”
“不,”楚狂不滿地說,“我已經十一歲了,不小了。爺爺,您就帶我一起去吧!”楚狂開始撒起嬌來。
“楚狂,不要胡鬧!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的回家玩去。”楚材在一旁嚴厲地說。楚狂失望地低下了頭,心中很是傷心。可是他平時最怕的就是這個二叔,所以他根本不敢出口反駁。
楚山不滿地橫了楚材一眼:“小孩子這麼兇幹嘛!”說着,他蹲下身子,看着楚狂的眼睛和藹地說:“狂兒乖啊,乖乖地呆在家裡,過幾天爺爺回來了一定陪你玩,好嗎?”楚狂溫順地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牢記着先知的那句話:“此去大凶!”
第二天清晨,不知從哪傳來了一陣猶如仙樂般的琴音,將村民從睡夢中喚了起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個女子和着琴音的歌聲。村民們爭相從家中跑了出來,四顧這仙樂的來源。似乎是同一瞬間,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華山之巔。只見華山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彩虹,並在迅速增長着。起初只是半環形,後來竟然變成了整個環形將華山之巔環繞了過來。這時,琴音戛然而止,像它來時的那樣突然。
村民們看到這一情形,驚爲神蹟,紛紛跪倒磕起頭來。這一舉動,讓他們失去領略另一個神奇的場面的機會——在高高的雲層之下,一個個如鳥一般大小的黑點正以極高的速度由四面八方向彩虹飛去,最後消失在彩虹之中。
這一神蹟的出現,堅定了大家尋仙的信念,村民們一個個都顯得鬥志昂揚,滿懷信心。幾個壯漢都已經準備好了,站在村口和家人道別,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會永別。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揹着一把弓和數十隻箭,手裡還拿着一把鋒利的柴刀,楚山也不例外。
楚山和楚材正和楚材的妻子秦氏說着話,秦氏的眼睛有些紅腫。
“楚狂還在睡覺嗎?”楚山問道。“嗯。”秦氏點了點頭。
“你先別叫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遲些時候再叫他。”楚山吩咐道。“嗯。”
楚山點了點頭走開了。
“這些要辛苦你了,你要照顧好楚狂,還有”楚材露出了難得的溫柔,“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聽了這話,秦氏開始落淚了。
“別哭,哭什麼?”楚材一邊伸手替她擦拭着眼淚,一邊安慰着,“我們會平安回來的,我還要看我們的孩子出世呢!”說罷,楚材轉過身,頭也不會地走向了已等待出發的隊伍之中。
“出發!”楚山望了望華山的峰頂,一聲令下,一支七人的隊伍,向着美麗的彩虹進發了。
日上三竿時,秦氏推開了楚狂的房門,裡面空無一人。“楚狂——”秦氏邊喊着邊尋找,可是最終一無所獲。她的心“咯噔”一聲,知道大事不好了:“楚狂不見了!楚狂不見了!”她大聲喊叫着,引來了許多村民。最後,他們得出了統一的結論——楚狂偷偷上華山了。
日當中天,驕陽似火。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映着驕陽。火堆旁——以楚山爲首的七人小隊正圍坐,悠閒自得地烤着打到的小鳥。油脆欲滴,香氣四溢,使趕了整個上午路的壯漢們都不禁嚥了口口水。都是莊稼人,自然不會拘於禮數。大漢們紛紛啃起了自己的食物。
“咕嚕嚕”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機警的楚山一驚,一把抓起了攻箭,跳了起來,搭弓上弦,隨時準備射出。他的箭直指不遠處的深草叢中,草叢中什麼東西在動彈着,帶動着草從一片晃動。其他人都停止了動作,緊緊地盯着草叢。
“不要啊,爺爺!”一個熟悉的童稚聲響起,楚狂瘦弱的身軀從草叢中跳了出來,他怯怯地低着頭,身體瑟瑟地發着抖,衣衫被荊棘劃破了好幾處。
楚山先楞了一下,接着趕緊扔掉了手中的弓箭,跑上前去抱起楚狂,心疼地問道:“狂兒,你怎麼跑來了,我不是讓你等我們回去嗎?”
楚狂怯怯地答道:“爺爺,我擔心你們。”
正想上前來責備楚狂的楚材聽了他的話也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楚狂纔好。
“咕嚕嚕”又是那奇怪的聲音。楚山看着楚狂的肚子,笑道:“哈哈哈,狂兒餓了吧?”“嗯。”楚狂乖巧地點了點頭。
楚山放下楚狂,走過去拿來了一隻烤得脆嫩的鳥肉給了楚狂。楚狂接過去後,竟毫不顧忌地狼吞虎嚥起來。他一大早就起了牀,一直偷偷地跟着隊伍來到了這裡,連早飯都沒有吃。現在已經是晌午了,當他在草叢中聞到那這令人垂涎三吃的香味時,肚子終於不爭氣地叫了出來。
滅了火堆,楚山也做下來和衆人一起繼續吃着食物。誰也沒有再說話。
等所有的人都吃飽了,楚山發出了命令:“楚風、楚歌你們帶着楚狂一起下山,其他人和我繼續上山。”衆人除了楚狂之外,都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表情,他門已經猜到了楚山會做這樣的決定。只有楚狂楞了一下,繼而叫道:“不要啊,爺爺,我要和你們一起上山頂。”
楚山喝道:“狂兒,不要說了,和兩位叔叔一起下山。”從未對楚狂發過火的楚山第一次表現出如此的嚴厲,楚狂頓時不敢說話了。楚風和楚歌見狀,忙走到了楚狂的兩旁,一人牽住了他一隻手。楚狂機械地被牽着往山下走去。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楚山嘆了口氣:“唉,狂兒,我也是怕你出事啊!畢竟此行唉!走,我們繼續上山。”說罷,他拿起了弓箭和柴刀,領頭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