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那麼多同窗和朋友都去實習了，但蘇澤林的生活倒也沒有一下子就變得很冷清，畢竟公司還有一幫熟悉的職員，其中有些既是下屬也是自己生活中的朋友，比如小柳同學，現在還多了個嚴秋雯。
在電話中收到錄用通知的第二天上午，嚴秋雯就出現在了新世紀總部。
辦公室中，蘇澤林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秦詩晴的這位室友。
今天的嚴秋雯梳了個髮髻，一頭青絲連帶劉海盡數盤於腦後，露出光潔前額，乾淨利落，鼻樑上架了副金框眼鏡，換上公司的制服，修身的女式小西裝緊緊包裹着玲瓏有致的嬌軀，黑色短職裙下是透明絲襪，兩條細長小腿肉色瑩然。
嚴秋雯不怎麼運動，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因爲她很懂得精準計算熱量的攝入和消耗，配合人體生理規律，將自己的膳食作息計劃調整得最爲科學合理。
相較平日所見的素顏，女孩略施淡妝，黛眉描得更爲細長，櫻脣也上了鮮活的顏色，愈加紅潤光澤。
“秋雯，第一天上班，還挺有模有樣的嘛！”
蘇澤林忍不住給她點了個贊。
“謝謝，總監！”
嚴秋雯淡淡迴應，臉色平靜如水。
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決定了，你的職位是我專屬的商務顧問，不用做別的，當我的智囊就行！”
不過兩夫婦瞭解自己女兒，嚴秋雯一定不會對這種事感興趣。
“有什麼收穫嗎？”
兩老都知道自己女兒去新世紀實習的事，也沒有反對。
目送着嚴秋雯離開。
儘管佔據着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然而它並不起眼。
嚴秋雯做過無數種假設和推測，最後又推翻，並且覺得特喵都無法成爲蘇澤林那種特殊的心理年齡和性格形成的原因。
“每天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是什麼奇怪的請求？
“吱呀！”
“他怎麼回答的？”
嚴世乾的評價非常簡單。
那樣的話太浪費了。
安排到新人職員的位置，無異殺雞用牛刀，發揮不出嚴秋雯的才華和實力。
“媽，遲些再說吧。”
混子眼珠子滴溜溜轉動，開始打起主意，看看實習到期後怎麼樣能讓嚴秋雯留下，急需爲自己所用。
這個特殊的實習生可不能當成小萌新，儘管她確實是真正的小萌新，很粉嫩。
正是嚴秋雯。
“秋雯，你說得沒錯，他的實際心理年齡確實在三十以上，且社會閱歷豐富！”
“好吧，隨便了。”
嚴秋雯道：“他每天會回答我一個問題，作爲工作的報酬。”
兩老都來了興趣。
蘇澤林不由得搖了搖頭。
嚴秋雯笑了笑。
這是一家立足臨安併火速崛起的企業，很多做生意的人可能都會對它爲什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頗感興趣。
這麼好的基因，人又長得漂亮，真是可惜了，暴殄天物呀！
“那行吧！”
她不是今天過來報道的那位實習生嗎？
“關於風暴，你怎麼看？”
新世紀開拓江浙瀘市場急需這樣的智囊，嚴秋雯的到來，讓自己如虎添翼。
畢竟第一次實習和工作，和柳婉音那樣的僞小萌新不一樣。
自小時候開始，碰到問題，尤其是心理學上的問題，她都會窮盡一切去研究，直至得到答案。
當然了，嚴秋雯的家境也不會差，畢竟父母的身份都擺在那。
他們的日常很簡單，偶爾應邀開個講座，其他時候就在這棟湖畔的老別墅裡看看書，種種花什麼的。
嚴世幹，嚴秋雯之父，夏國知名哲學家，社科院哲學研究所名譽教授。
“還行吧，挺好的。”
“哦，你說說看。”
要換成別的女人，動用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忽悠留下。
他覺得這個女孩厲害，那對方應該就是真的厲害。
IQ超高的天才，很多通常都擁有着驚人的記憶力。
當然漲工資應該也沒什麼鳥用，錢對於嚴秋雯這樣的人可能只是個數字而已。
就好像智商被更高層次的物種碾壓了。
蘇澤林現場拍板，就像撿到寶了似的。
“哦，那你今天問了嗎？”
發展到某種程度，再花點錢買內購版的話，甚至可以欣賞小彩蛋。
估計嚴秋雯也就心血來潮來新世紀幹上幾個月而已，這段時間內，我可得抓住這次白嫖的機會，使勁地用她！
等她以後正式找工作了，就不是實習生那麼點可憐的工資能僱到的了，且就算開出的待遇再高，別人也未必瞧得上，畢竟新世紀這座小廟容不下大佛。
一棟老別墅掩映於高大喬木之下。
他和那些狂熱的科學家和學者不是一類人。
因爲，能讓他覺得有趣的東西不多。
大隱隱於市！
花園的石桌邊，某個已至天命之年，戴着厚厚眼鏡的中年男子，手捧着本厚厚的典籍，沐浴夕陽餘暉細細品味，怡然自得。
“再見！”
略顯端莊高冷的姿態讓混子想起了後世的秘書養成遊戲。
嚴秋雯察言觀色，就能看出蘇澤林想法不單純，沒好氣地道。
嚴秋雯的問題彷彿很簡單，又彷彿很不簡單。
“風暴結束後，很多人不會記得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甚至不確定它是否真的已經過去，但他們能確定一件事，穿過了風暴，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和父母在花園裡聊了一會，回到私人書房，女孩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大大的筆記本。
蘇澤林乾咳了聲：“秋雯，既然你是我們公司的職員了，所以有些職場規則我得先和你說說，比如見到別人的時候最好時刻面帶微笑，這樣有利於促進良好的同事關係的培養，我們的其他職員也都是這麼做的。”
“放心，不會涉及個人隱私！”
和雙親的影響不無關係。
不愧是天才呀，真特喵好用！
話說回來，前世今生貌似都沒怎麼見嚴秋雯笑過，也沒見她怒過。
和嚴秋雯的思想激烈碰撞果然能摩擦出大量的火花，受到她的想法啓發，混子只覺自己的思路愈加清晰，靈感如泉。
有個這樣的智囊太舒服了，沒事拿着文案找她聊會，對自己的商業帝國就相當有用。
宋雨薇不由得心中凜然。
“來來來，咱們繼續說下去，關於這個廣告宣傳文案，你認爲需要怎麼修改，才能更切中消費者G……痛點。”
嚴父嚴母同時動容。
他們認爲，紙張更容易給學者帶來靈感。
嚴秋雯主動伸出手，突然想起什麼，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所以蘇澤林打算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並看看和這個天才的思想碰撞，能磨擦出怎麼樣的火花。
至少現在還不合適。
“額，彼此彼此！”
要不犧牲一下，用美男計？
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做什麼？
這句話在嚴秋雯身上也適用。
想到這裡，混子從櫃子裡找出一迭材料遞了過去：“看下這個東西，給我點意見！”
臨安市區，西湖之畔。
過得不多時，她再次找到了蘇澤林，有些懷疑地道：“老闆，讓一個實習生當商務顧問，真的行嗎？”
“媽，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真是個怪女孩，不過挺有意思的。
一百個人眼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
不過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別人身爲上司，安排你幹什麼都得接受。
這是她的研究筆記。
嚴秋雯知道自己老媽對蘇澤林也大感好奇了。
專屬商務顧問？
而這個女孩，只是一個實習生而已，居然如此得老闆器重。
她感興趣的是公司裡的某個人。
混子還曾一度懷疑她沒有七情六慾，某方面會不會冷淡，然而之前被嚴秋雯看穿了想法並鄭重澄清，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只是對身邊的很多事情都不太在乎而已。
儘管只是聽蘇澤林說了一遍，然而嚴秋雯卻是把整段話都複述出來了，隻字不漏，隻字無誤。
儘管這個弧度的大小恰到好處，咋看是個得體的微笑，然而卻略顯機械，就像科幻電影裡的生化人那樣。
吐槽歸吐槽，嚴秋雯還是挺認真的，整份材料詳細看了一遍，隨後道出自己的想法。
從心理學的角度而言，這也是有科學根據的。
然後女助理在這個女孩身上發現了一個特別之處。
於是蘇澤林道：“秋雯，現在咱們來談下你的薪水吧。”
然而，蘇澤林不能把她當成小萌新來用。
嚴秋雯：“……”
就算身爲粉嫩的小萌新，嚴秋雯的起點之高令人驚歎。
比如科學家和學者，能吸引這類人的只有其所屬領域的一切，爲了研究，他們可以付出所有。
“雨薇，你來得正好，待會給秋雯安排個獨立的辦公室吧，她如今是我的專屬商務顧問！”
這點得到了嚴秋雯大舅周福良的認同。
這個問題，其實同時涉及到了哲學和心理學。
宋雨薇連忙伸出手。
兩夫婦都是大學者，然而很多人都想不到他們過的是如此簡單的田園生活，有點超然世外的味道。
當中是個花園，種的也並非什麼稀罕名花異草，就一些最爲常見不過的花花草草，甚至還開闢了一片菜圃。
嚴秋雯眼中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被其看上一眼，自己心中的秘密彷彿就無所遁形，毫不設防。
蘇澤林也沒強求她笑得多有表情。
看來，我這個奧斯卡影帝得時刻演技在線才行。
它爲了記載知識而生，任務非常明確。
宋雨薇不由得吃了一驚。
嚴秋雯的目光收回。
周瑾瓊肯定了女兒的判斷。
你可真不會客氣呀，我本來就想來新世紀摸個魚順便研究課題的，這傢伙直接把那麼重要的事推了過來。
可惜這對翅膀只是暫時借用，要有什麼法子，讓它永久長在自己這隻老虎身上就好了。
況且，剛纔和嚴秋雯短短的接觸，對方確實帶給自己一種無法言喻的，深不可測的感覺。
嚴秋雯嘴角勾起一個小弧度。
這是打算把我往死裡用的節奏嗎？
看着蘇澤林那老狐狸般的笑容，嚴秋雯突然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明智了。
“我不需要任何酬勞。”嚴秋雯淡淡地道：“但我有個請求，如果可以的話，把它當成我的酬勞就行！”
蘇澤林淡淡地道：“她是一個很有深度的女孩！”
嗯，我想多了……
前世自己認識的老姑婆，她就是其中一個。
這是嚴秋雯的老媽周瑾瓊，心理學家，同時也是浙大校長周福良的妹妹。
倒不是說她家富可敵國。
兩人在辦公室中這一談，就談了兩個小時。
然而女的太聰明瞭，哥這無往不利的三寸不爛之舌也不好使呀。
愣了一會，宋雨薇才反應過來，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嚴秋雯。
然而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
感覺嚴秋雯對男人就沒興趣似的。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書，臉上浮現慈祥笑容：“女兒，回來了？”
蘇澤林不由得感嘆，智商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
普通職員就算工作幾十年，經驗如何豐富，亦無法和這樣的頂尖人才相比。
那是個智商很高的男生，據女兒稱不在她之下。
小毛頭絕對做不出這種回答。
“不要懷疑！”
嚴秋雯在不在乎是一回事，自己的誠意是另一回事。
能住在這裡的，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是有着超過三十的實際心理年齡，且心理相當複雜，所以成了嚴秋雯的研究對象。
其他父母要這麼問的話，就和實習的見聞有關。
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嗯，爸。”
那種感覺相當奇怪。
紙張發源於西漢初期，流傳至今已經超過兩千年。
這位女助理，沒意外的話就是蘇澤林車子上石楠花味道的始作俑者。
“有趣的回答。”
然而，蘇澤林對她而言卻是個大謎團。
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遺傳自雙親。
嚴秋雯的想法，對他而言很新鮮。
“可以，說吧！”
蘇澤林聽得連連點頭，眉飛色舞。
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讓自己參與其中了。
混子答應了。
所以紙張更容易讓使用者產生心理暗示，迸發靈感。
這句話就富含哲理。
蘇澤林的野心她是清楚的，他的這家企業不可能滿足於省內市場，目標必然瞄準整個夏國。
同時她很是費解：“這個人成熟得有點過分，他的心理和性格是怎麼煉成的？”
……
雙方簡單客套之後，宋MM便帶着嚴秋雯去安排她的辦公室了。
白嫖有點不好意思，要不給她漲工資，也可以爲以後留人做準備。
他們也提出過一些稀奇的請求，然而都沒有嚴秋雯那麼怪。
對方的請求雖然很古怪，然而並不過分，他沒有理由拒絕。
他前世手下能人衆多，也有些搞技術或科研，性格怪癖的傢伙。
只可惜，這位天才女孩就算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混子竟會是個重生者，所以她得鑽很久很久，甚至鑽一輩子的牛角尖，成爲不解之謎。
“問了，關於風暴的看法。”
和一個聰明的女孩相處，交流是挺愉快的，你可以和她聊一些普通職員壓根聽不懂的話題，她可以給出很有建設性的想法。
蘇澤林乾笑着掩飾。
嚴世乾和周瑾瓊都不喜歡使用電腦，儘管以兩人的智商和學習速度，要掌握此種工具很簡單。
他知道蘇澤林的事。
有些人對錢是真的不感興趣。
他在考慮一個重要的問題。
這可是個很高的職位，給高管提供諮詢的，相當於軍師了，通常都是專家才能勝任。
“秋雯，第一天實習的感覺怎麼樣？”
嚴秋雯更習慣傳統的記錄方式。
或許太聰明瞭，加上X冷淡，不願意找男朋友吧。
嚴秋雯彷彿很滿意。
開局女主也是如此高冷，隨着劇情深入就會冰山融化。
“那個，沒有的事。”
嚴秋雯接過材料，翻開第一頁，發現是新世紀的江浙瀘發展企劃，不由得微微有點動容。
“總監，請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會給我帶來困擾的！”
而他們的答案，很可能是內心世界的反映。
下班之後，嚴秋雯再次找到了蘇澤林：“總監，能問你今天的第一個問題嗎？”
這時宋雨薇走進來了，見到嚴秋雯有點奇怪。
至於馬爸爸那句話，聽聽就好了，千萬不要當真。
不遠之處打理着花園的夫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走了過來。
宋雨薇離開之後，蘇澤林陷入了沉思。
但是得循序漸進，一口是吃不下一個胖子的。
相較紙張，功能就沒那麼“專一”。
朱漆大門被推開，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然而嚴秋雯明白自己父親問的並非這個。
“很好，謝了！”
而電腦，不只和知識有關，也和娛樂有關。
“宋助理，請多關照！”
“那麼，再見！”
然而唯一不好的是，自己想什麼東西都很難瞞過她的眼睛。
怎麼說呢？
勾起女兒興趣的不只是此人的智商，他很古怪。
老闆不會看錯人的。
一百個回答此問題的人，也可能有一百個答案。
要面帶微笑。
這女孩極其擅長哲學和心理學，她看問題的高度是尋常職員所不能及的，看得很透徹，尤其是通過心理學分析消費者需求和營銷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
“有機會的話，叫他上門做個客吧，我都想親自見下這個人了。”
“面帶微笑？嗯，這樣嗎？”
她就算不絕對冷淡，多少也有點冷淡。
青磚紅瓦、沒有豪華的裝潢，只有幾間賣相古樸的小平房。
蘇澤林不由得一愣。
這個地方是她的家。
不過把對方邀請到自己家裡貌似不太合適。
嚴秋雯實習期滿之後，我要用什麼樣的法子，纔可能讓她留下？
……
嚴秋雯又補充了一句。
宋雨薇點了點頭。
周瑾瓊忍不住道。
嚴秋雯奇怪的不是蘇澤林的野心，而是他讓自己看這份企劃。
嚴世乾笑着問道。
蘇澤林略爲思索，這才緩緩地開口：“風暴結束後，很多人不會記得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甚至不確定它是否真的已經過去，但他們能確定一件事，穿過了風暴，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千萬別小看這種西湖邊上的老別墅，它在臨安的地位就和京城的四合院差不多。
她有着一對美麗而深邃，似能洞察一切，具備魔力般的眸子。
蘇澤林只覺大有所獲。
從省內到全國，底子還是稍微單薄了點，先吃下江浙瀘大區市區過渡就差不多了。
不管怎麼樣，待遇還是得談的。
嚴秋雯在父親身旁的石凳坐下。
當然了，宋雨薇可以養成，嚴秋雯可不能亂養成，更不能覷覦她的小彩蛋。
很多科學家也喜歡這麼做。
一個筆記本，一支水筆，某些科研成果就是如此在他們手下誕生。
將筆記本翻開，一行大字迎面映入眼簾——高智商重度新鮮感天性人格者的行爲心理！
嚴秋雯下筆如飛，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