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勒縣的南部,一場聲勢浩大的遭遇戰在曠野上爆發。
一邊是由鮑德溫率領的南方軍團第37萬人隊,另一邊是金加侖港的第一機步師,外加兩個分別來自猛虎軍與黑豹軍的裝甲團。
後者的目標是前進至永流河轉彎處一帶,切斷南方軍團第36萬人隊的退路,而前者的目標自然是阻止後者向友軍的後方突襲。
雙方一經接觸便爆發了激烈的交火。
兩輛“奇美拉”裝甲車率先發射了“鴿”式飛彈,先後打爆了一輛“征服者”五號輕坦和一輛“猛獸”輪式步戰車。
南方軍團第37萬人隊也沒有示弱,兩支輕型裝甲隊迅速上前,連續擊毀了三輛金加侖港機步師的“奇美拉”裝甲車。
眼看着第37萬人隊的裝甲隊就要將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的前鋒部隊吃掉,上百輛“征服者十號”坦克組成的鋼鐵洪流,忽然突入了南方軍團的陣地!
兩支輕型裝甲隊還沒回過神來,便被那呼嘯而來的坦克炮彈打穿了側裝甲,在泥濘中炸成了一團燃燒的廢鐵。
“前進!!!”猛虎軍裝甲團的團長在通訊頻道中大聲咆哮着,率領麾下率先突入了第37萬人隊的側翼陣地。
眼看着自家的坦克撞了過來,第37萬人隊的威蘭特人士兵紛紛傻了眼。
征服者明明是他們的坦克。
聯盟能弄到一兩輛倒還好說,咋就湊出了兩支千人隊的坦克?!
面對南方軍團有限的反坦克火力,征服者十號坦克如入無人之境,追着前者的步戰車和偵察車漫山遍野的逃竄!
看着前線軍官報告的戰損,坐正指揮的鮑德溫只感覺心中在滴血。
剛纔派上去的兩支輕裝甲隊都是他的嫡系,同時也是他麾下的精銳!
看對面是婆羅行省的土著,他本想着讓自己人上去撿兩枚勳章,卻沒想到對面突然殺出兩支裝甲千人隊來!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他已經被打爆了二十輛“猛獸”輪式步戰車,還有五輛“灰狗”和兩輛裝甲運兵車。
眼看着兩隻輕裝甲隊就要被沖垮,他毫不猶豫地抓起通訊器,用幾乎咆哮的聲音大聲吼道。
“輕裝甲隊後撤!第一千人隊頂上去!給我打斷他們的履帶!”
“支援隊準備開火!用破甲榴彈!瞄着那些斷了履帶的坦克打!”
隨着命令的下達,第37萬人隊的兩隻輕裝甲隊迅速朝着後方轉移,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拎着反坦克武器的威蘭特人士兵向前衝了上去。
整片曠野上只有那高低起伏的田埂能作爲有限的掩體。
他們沿着田埂的邊緣移動,用手中的反坦克火箭筒進行還擊,掩護己方的輕裝甲單位後撤。
而與此同時,隨行的一千餘光榮軍士兵也抓着簡易的反坦克武器,朝着猛虎軍的裝甲團發動了自殺式的突襲。
漫山遍野都是喊殺的聲音,然而那毫無章法的衝擊卻撞上了迎面掃來的37毫米破片彈。
爆炸的火光在田野上綻放,還有那紛飛的血肉和碎塊。
克隆人士兵瞬間如割倒的麥子一般死了一片,然而在十夫長的催促下,卻又不得不瞪大着眼睛向前。
慘烈的廝殺拉開了帷幕。
獲得友軍掩護的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立刻停止了後撤。
打頭陣的二十輛“奇美拉”裝甲車迅速調轉車頭,跟上了猛虎軍裝甲部隊突進的節奏,用37毫米炮幫助坦克解決掉那些抵近的步兵,同時發射“鴿”式飛彈追殺逃竄的“征服者”五號輕坦。
反觀南方軍團第37萬人隊,此刻卻是陷入了苦戰。
無論是反坦克小組手中的無後坐力炮,還是那些舉着反坦克手榴彈和“鐵拳”火箭筒衝鋒的光榮軍克隆人士兵,在面對征服者十號重坦的時候都是毫無辦法。
間隙裝甲對於破甲彈的防禦幾乎是絕對的,而征服者五號輕坦的小水管卻連征服者十號的皮都刮不掉一層,頂多能擊斷後者的履帶。
很久以前,聯盟做過一個實驗,讓兩輛征服者十號坦克對射,結果打光了所有備彈,互相之間誰也沒奈何得了誰。
在武器的設計思路方面,軍團與南海聯盟彷彿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
後者的思路是相互制衡,而前者似乎從未考慮過和自己人打起來的情況。
單從這一點意義上來講,威蘭特人確實很團結。
然而當背刺發生的時候,這種團結卻意外的成爲了一種累贅。
這些征服者十號坦克,正是東方軍團藉由死亡海岸的軍火商,轉手賣給虎州豹州的軍閥的!
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很快佔據了上風,不過他們的對手到底也不是吃素。
猛虎軍的裝甲團在向前突進了一陣之後,攻勢很快陷入了停頓。
十數輛坦克因爲自重過大陷進了泥地裡,還有近五輛坦克被斷了履帶。
阿卡勒縣一帶本就是氾濫平原,土質鬆軟多泥沙,恰逢最近又是雨季,連續數日下了不少的雨,導致土壤更加的泥濘。
眼看着那一輛輛坦克陷在了曠野上,鮑德溫萬夫長立刻下令讓自行火炮開火。
一發發200毫米的穿甲榴彈根據步兵報點,轟在了停滿坦克的曠野上。
一輛征服者十號很快不幸中獎。
炮塔的正中央吃了一發穿甲榴彈,那自上而下的攻擊直接灌入了艙內。
爆炸的濃煙沖天而起,還有那被殉爆彈藥架一併炸燬的炮彈。
坐在坦克內的車組人員瞬間斃命,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瞧見友軍的慘狀,那些陷在泥地裡動彈不得的車組乘員們只能被迫棄車逃跑。
“給我把他們轟成碎渣!給我狠狠的打!”看着那羣狼狽逃竄的婆羅人,鮑德溫雙目猩紅,臉上掛滿着獰笑。
傻了吧!
炮兵纔是南方軍團的王牌!
征服者十號的無敵並不是絕對意義上的無敵,而是相對意義上的。
他們並不是完全對征服者十號毫無辦法!
那喧囂的炮火仍在持續,轉眼間又是一輛征服者十號的炮塔飛到了天上。
不過,鮑德溫並沒有得意太久,遠處喧囂的炮聲中忽然就混雜了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那似乎不是自行火炮開火的聲音,而是炮彈爆炸的聲音!
鮑德溫的獰笑漸漸凝固在了臉上,尤其是當他看見炮兵陣地上飄起的一縷濃煙,心中更是咯噔了一聲要遭。
“媽的!”
嘴裡怒罵了一聲,他立刻抓起通訊器轉到了支援隊那邊。
“剛纔的爆炸是怎麼回事?!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麼?!”
他的話音幾乎剛剛落下,一連串更密集的爆炸聲又從炮兵陣地的方向傳了過來,而這次飄起的濃煙也不再是一縷,而是整整一片!
即使是再遲鈍他也反應了過來,剛纔的那聲爆炸是校準炮擊。
而接下來的這一輪纔是真傢伙!
嘈雜的電流音和轟鳴的炮聲一併從通訊頻道中傳來,支援隊的千夫長狼狽地吼道。
“我們遭到了炮擊!是第36萬人隊的炮兵陣地打來的!特麼的,快讓他們停火!”
“第36萬人隊?!”
鮑德溫一瞬間懵了,大腦一片空白,無數種可能性從他的腦海中閃過,最後只剩下唯一的一種可能。
友軍的炮兵陣地被端了!
那本該對準他們敵人的五十二門“火弩”自行火炮,此刻正對準了他們!
冷汗“唰”的從鮑德溫額前滑了下來,他只用了三秒鐘便做出了最終的決斷,握着通訊器大聲吼道。
“光榮軍繼續阻擊敵軍!給我不惜一切代價拖住他們!!”
“其餘各部向西撤退!我們在裡德布爾縣南部重新集結!”
隨着撤退的命令下達,正在與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交火的威蘭特人部隊陸續撤離了戰場。
即便其中多支千人隊仍然佔據着明顯的優勢,然而他們依舊毫不猶豫的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讓那些克隆人們發起了衝鋒。
後者很快被殲滅,而威蘭特人卻趁着後者爭取的時間迅速登上了裝甲運兵車。
由於撤退的匆忙,他們甚至來不及收拾陣亡友軍的屍體,只能任由其和掉落的裝備一同遺落在戰場上。
一輛輛裝甲運兵車迅速撤離了戰場,整條十數公里寬的戰線就這麼被放棄了……
雖然有些丟臉,但不得不承認鮑德溫確實做了個聰明的決定。
因爲就在他們開始撤退之後不久,那燃燒的白磷便降落在了他們的陣地上,並且從北向南淋了個遍。
在繳獲了自行火炮之後,約卡勒的部下絲毫沒有心慈手軟的意思,直接用上了最狠的狠活兒。
如果他們再晚走一分鐘,那些趴在田埂後面的威蘭特人士兵就得在火焰和泥水中翻滾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看着那片沸騰的火海和一具具燒焦的屍體,趴在田埂後面的金加侖港士兵眼中浮起了驚訝。
“威蘭特人……撤退了。”
幾個金加侖港的士兵面面相覷着,都不約而同地從彼此臉上看見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臥槽……”
一名年輕的小夥子嚥了口唾沫,低聲喃喃了一句。
“……我們居然贏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無論是前線的士兵,還是後方指揮的軍官,臉上都寫滿了詫異。
在踏上戰場之前,他們壓根兒就沒想過能在正面戰場上擊敗軍團,結果沒想到居然真的贏了。
等到那火焰熄滅之後,一名老兵試探着站起身來,向前摸索了一番,發現對面果然沒了威蘭特人的蹤影,只剩下了一些丟棄的裝備和沒燒完的屍體。
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他舉起手中的步槍,扯開嗓子大吼了一聲。
“勝利!!!”
那聲興奮雀躍的呼喊,很快匯成了漫山遍野的吶喊。
“贏了!!!”
“噢噢噢!!!”
而與此同時,那些坐上了裝甲運兵車的威蘭特人士兵們,臉上卻是寫滿了屈辱。
他們居然輸給了一羣土著!
“媽的……”
一名威蘭特人士兵恨恨地一拳捶在了護膝上,發出一聲咚的悶響。
坐在他旁邊的士兵也都默不作聲,沉重的臉上面無表情。
指揮車內的鮑德溫也是一樣,不過他臉色沉重的原因倒不是因爲一時的失利,而是因爲他發現聯繫不上隔壁的友軍了。
從遭到炮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試圖與伍爾夫萬夫長取得聯絡,結果卻怎麼都聯繫不上。
“該死!”
他狠狠的將通訊器按在了桌子上,陰鬱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坐在他的旁邊,副官語氣沉重的說道。
“第36萬人隊恐怕凶多吉少了……最壞的情況,恐怕現在指揮部都被端了。”
“那個蠢貨在幹什麼!”
鮑德溫罵罵咧咧了一句,接着又看向了遠處那道浮在天空中的若隱若現的身影。
居然在鋼鐵飛艇的眼皮子底下吃了敗仗!真是把軍團的臉都丟光了!
不如把自己斃了得了!
……
就如鮑德溫預料中的那樣,第36萬人隊的狀況確實不容樂觀。
首先是支援部隊那邊,五十二輛自行火炮剛剛調整了射擊諸元,準備支援他們的戰鬥,便被摸到近處的燃燒兵團繳了械。
那是最憋屈的一場戰鬥,穿着動力裝甲的聯盟士兵直接殺到了託蘭千夫長的臉上!
面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託蘭錯愕之餘倒也沒有任何猶豫,果斷舉起了雙手投降。
包圍他們的不只是燃燒兵團,還有穿着軍團制式外骨骼的婆羅國第十一萬人隊。
緊靠着他們一支支援隊的戰鬥力,根本沒有半點希望突圍。
哪怕自己負隅頑抗也沒有任何作用,只能徒添無意義的傷亡。
“……放棄吧,菲爾,這場戰鬥是他們贏了。”瞥了一眼還想拔槍抵抗的副官,託蘭用冷靜的語氣說道。
“可是……”
“就算你不爲自己着想,也替你的部下們想想吧,他們也有自己的家人。”
聽到長官都如此說了,那個叫菲爾的副官最終一臉屈辱地交出了自己的佩槍。
收走了那柄手槍,老白看着那個叫託蘭的千夫長擡了下眉毛。
“我喜歡識時務的人,因爲能節省我們不少時間。”
看着一旁士兵遞來的手銬,託蘭順從地伸出了雙手。
不過就在他被帶下去之前,他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你是燃燒兵團的兵團長?”
見那NPC看向自己,老白點了下頭,乾脆地說道。
“是的。”
託蘭思忖了一會兒。
“我能冒昧的問個問題嗎?”
老白:“你問吧。”
瞥了一眼不遠處那羣穿着軍團裝備的婆羅國士兵,託蘭用慢條斯理的聲音說道。
“我想不明白……他們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爲什麼要幫他們。”
老白乾脆的回道。
“因爲不這樣做,廢土就不會結束。”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回答,託蘭明顯的愣了一下。
“……廢土就不會結束?”
“沒錯,”老白點了下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自行火炮,揚了揚下巴,“那玩意兒能結束廢土嗎。”
“只要足夠多,確實能辦到,”那個叫菲爾的軍官不服氣的頂了一句嘴,死死的盯着老白,“再不濟也能把你們這羣礙事兒的地鼠給清理掉。”
老白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呵呵笑着回道。
“是麼,那你們的廢土應該早結束了纔對,何必來這兒找陽光下的土地。我猜廢土上的倖存者一定都削尖了腦袋都想往你們的地方跑,而不是像躲蟑螂一樣躲着你們。”
託蘭忽然呵呵笑了場。
“真要是有那樣的傢伙,我敢打賭他一定是瘋了。”
菲爾錯愕地看向了自己的長官,似乎是無法相信這是從他嘴裡說出的話。
聽到這句意料之外的回答,老白多看了這個叫託蘭的千夫長一眼,輕輕擡了下眉毛。
看來威蘭特人也不全都是瘋子,還是有一些正常人的……
五十二門自行火炮全部繳獲,約卡勒萬夫長指揮他的手下用槍指着那些威蘭特人炮手,讓他們根據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提供的座標設置新的射擊諸元,隨後對着第37萬人隊的炮兵陣地便是一頓狂轟亂炸。
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如鮑德溫萬夫長所看見的一樣了。
同時面對衝到臉上的坦克和來自後方的炮火,第37萬人隊只能化整爲零地逃跑。
相比起潰不成軍,化整爲零隻是個稍顯委婉的說法。
幸虧他們跑得快。
要是跑的再慢點,恐怕就沒機會跑了。
第37萬人隊的潰敗和第36萬人隊支援隊的淪陷僅僅只是個開始。
面對死亡兵團與婆羅國第3萬人隊的聯合攻勢,過河的八支千人隊也遭遇了慘重的傷亡。
面對死亡兵團的穿插和包圍,深入樹林的近萬餘士兵被硬生生地從中間攔腰分割成了兩半!
其中一部分部隊因爲冒進而被包圍在了距離河岸不到五公里的山丘上,而另一部分剛過河的增援則被堵在河邊上進退兩難。
尤其後者最是慘烈。
隨着浮橋接二連三的被炸燬,這些駐守在河岸邊上的威蘭特人已經失去了退路,只能絕望地面對着從森林中攢射而來的彈雨,承受着越來越重的傷亡。
一些人實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懼,又找不到可以躲避的掩體,只能轉身跳進永流河裡,試圖游回到河西邊去。
鮮血染紅了河灘,永流河東岸到處都是屍體躺着!
其中有克隆人,也有威蘭特人,有的死於機槍掃射,也有不幸被迫擊炮彈的彈片刮中,或者被震碎了內臟。
爆炸聲此起彼伏,空中的飛艇最終還是扔下了錨鏈,用火炮對着地面轟炸,試圖用近距離的炮火阻攔死亡兵團對第36萬人隊的包圍。
然而沒過多久,那森林中便飄起了能夠遮斷信號的濃煙。
空中的炮兵既失去了地面部隊的指引,又丟失了能夠直接瞄準的視野,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瀰漫在樹林間的濃霧乾瞪眼。
從西帆港起飛的南方軍團航空隊也是一樣,二十架“匕首”殺到了戰場上空,然而因爲失去了地面部隊的指引遲遲無法下手。
包括從永夜港方向飛來的“佩刀”。
尤其後者最是憋屈,因爲缺乏對地支援手段,在掃射了兩梭子機炮之後只能悻悻撤走。
到頭來最有用的還是號角號的火炮,一發接着一發地打向煙霧的邊緣,混亂中倒也炸死了不少聯盟的士兵。
然而那些傢伙卻像是無窮無盡一樣,硬是頂着那呼嘯的炮彈衝到了他們地面部隊的臉上,哪怕是死也要換一個走。
面對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第36萬人隊徹底被打懵了。
不少來自殖民地的小夥子都是頭一回經歷如此慘烈的戰場。
那一張張臉上已經看不見剛踏上戰場時的高傲,只剩下驚慌失措和惶恐。
這裡沒有他們渴望的勳章。
只有那隨處可見的死亡!
不只是那些在前線廝殺的小夥子,坐鎮後方指揮的軍官也是一樣。
事實上,戰爭進行到了這份上,已經沒有什麼前線和後方的分別,整片森林中到處都是攢射的子彈與槍響。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託蘭千夫長那樣“窩囊”,比如最先渡河的陶特便是頭鐵地揚言誓死不降。
眼看着麾下幾乎被打光了,他的雙目一片血紅,心中非但沒有生出一點兒退意,反而帶着自己的警衛隊一起上了。
“不準撤退!所有人給我撐住!我們的增援就在路上!”
“特麼的!都給老子振作起來!”
雖然第36萬人隊已經承受了沉重的打擊,但他相信對面的聯盟和婆羅國也是一樣,一樣承受了巨大的傷亡!
那些散落在森林中的屍體並不全都是威蘭特人,也有相當一部分是聯盟人或者婆羅人。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撤退,那些死去的弟兄纔是真正的白死了。
哪怕是爲了威蘭特人的尊嚴,他也絕不容許自己在這時候撤退。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突突突的一梭子槍響從他的側前方掃了過來。
兩名警衛瞬間斃命,另外兩名則是胸口和大腿分別中彈,血流如注的倒在了地上。
陶特拔出了手槍,然而還沒來得及打開保險,便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他伸手想去拿掉落的手槍,卻被一隻軍靴踩住了手腕。
“啊!!!”
陶特的嘴裡發出了吃痛的慘叫,邊緣划水將掛着軍刺的LD-47步槍反手握着,重重地插在了他的耳旁。
“結束了,讓你的部下投降。”
“投降……呵呵……”
忍着疼痛的陶特里的嘴一笑,那張扭曲的臉上沾滿了泥水,就像從沼澤地裡爬出的惡鬼一樣。
“……做夢!”
猜到了他會這麼說,邊緣划水“嘖”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無論這傢伙是否投降,都改變不了這場戰役的結果。
就像他說的那樣。
已經結束了。
戰鬥機的轟鳴聲從頭頂飛過,兩架“雷霆”戰機在空中劃出兩道妖冶的藍光,刺向了盤旋在空中的“匕首”們。
那些螺旋槳飛機紛紛朝着鋼鐵飛艇的方向靠攏尋求庇護,而後者也慌忙架起了炮管和空空導彈,提防着那兩道妖冶的藍光。
駕駛着雷霆戰機的落羽並未接近飛艇的射界,而是沿着射界的邊緣拐了個彎,和僚機一同打出了三十二枚非制導火箭彈。
那些火箭彈並沒有朝着飛艇飛去,而是加速直奔向飛艇下方的錨鏈。
基於引力子技術的偏導護盾雖然籠罩着整個飛艇,但顯然沒有將飛艇下方的錨鏈一同籠罩進去。
站在艦橋內的約翰察覺到了聯盟飛機的意圖,立刻下令防空炮開火。
飛蝗一般的炮彈在空中炸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雲牆,然而相對於那火箭彈突破三馬赫的速度卻還是慢了一步。
一道道拖拽着尾焰的火箭像標槍一樣刺穿了密集的破片雲!
雖然其中大多數都從錨鏈的旁邊蹭了過去,但仍然有五六枚撞在了那約有一人合抱粗細的錨鏈和鐵鏈拴着的鋼鐵吊艙上!
轟然炸裂的火光將那錨鏈斬成了兩截,爆炸的動能令整個飛艇巍峨的身軀都爲之一晃。
正在往下釋放的鋼鐵吊艙重重落在了地上,在平原上盪開了滾滾的煙塵。
看着那墜落的鋼鐵吊艙,仰面躺在地上的陶特千夫長,臉上也終於扶起了一絲絕望。
在他的認知裡,軍團的鋼鐵飛艇是無敵的,是不可戰勝的!
然而那映入他眼中的現實,卻狠狠粉碎了他的信仰。
不只是陶特千夫長的臉上浮起了絕望,正準備登上吊艙的伍爾夫萬夫長也是一樣。
他徹底回不去了。
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已經殺到了他的臉上,而此刻留在西岸的只有兩支千人隊。
僅靠這兩支千人隊,他根本不可能擋得住那羣如餓狼一般兇猛的傢伙!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二十輛“奇美拉”裝甲車率先殺到了永流河轉彎處的西岸,37毫米速射炮一頓突突突的亂掃,駐守在河岸旁的輕步兵很快被打得抱頭鼠竄。
而隨着兩支裝甲團切到了西側地勢相對較高的坡上,坐在指揮車裡的伍爾夫萬夫長徹底斷了逃跑的念想。
白旗從指揮車上豎了起來,他萬分不情願地下達了投降的命令。
而聽着那通訊頻道中的聲音,陶特千夫長臉上的猙獰也終於變成了一片死灰。
“我說了,已經結束了。”
不想嘲笑這傢伙,邊緣划水只是揶揄了他一句,隨後撿起了落在他手邊的佩槍。
那張沾滿泥水的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忽然從乾裂的脣縫中擠出一句話。
“殺了我。”
邊緣划水呵呵笑了笑。
“我們不殺俘虜。”
陶特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踉蹌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就把我的槍還給我!”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便被一槍托砸倒在了地上。
出手的是一名婆羅國的士兵。
他用殺人的視線瞪着那個軍官,恨不得把這傢伙腦袋砍下來。
自從雄獅城慘案之後,對於他而言所有的威蘭特人都是一樣。
他只恨不能把他們殺光!
不過,邊緣划水並沒有給這個陶特“光榮”的機會,伸手攔住了那個準備動手的友軍弟兄。
走到了陶特的面前,他俯視着這個像野狗一樣趴在泥水中喘息着的傢伙。
“……我同樣不會這麼做,我們會讓你活到這場戰爭結束,然後由這場戰爭的受害者審判你們,讓你們帶着你們的罪惡去地獄裡懺悔。”
沒有再看那傢伙一眼,邊緣划水只是叮囑了一句“把人看好”,隨後便走掉了。
地面上的戰鬥已經結束。
無論是被困在河邊的威蘭特人,還是守在丘陵上的威蘭特人最終都選擇了投降。
也許是顧慮友軍的傷亡,也許是爲了節省彈藥,那懸在天上的飛艇最終沒有開火,而是朝着西邊的方向撤退,準備與大部隊匯合之後再來找回場子。
看着那艘漸行漸遠的飛艇,伊舍爾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們居然贏了。”
“別太驕傲,只是這場。”
站在丘陵的邊緣,邊緣划水擡頭看向了遠處,微微眯起了雙眼。
只見那一片漆黑的烏雲中,隱隱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森然。
他知道那森然來自於哪裡。
就在他們取得勝利的同一時間,四艘不遜色於號角號的飛艇已經抵達了西帆港,並且正朝着東線的方向啓航。
這是南海聯盟的友軍提供的情報,同時獲得了落羽的確認。
目前這些消息已經同步在了《廢土OL》的官網論壇上。
看着神色嚴肅的邊緣划水,伊舍爾也收斂了臉上的輕敵,嚴肅認真了起來。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當然是慶祝。”
看着如臨大敵的伊舍爾,邊緣划水忽然眉頭一鬆,笑着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放高興點,我們剛纔可是贏了一場會戰,而且聽我們的友軍說,他們在那飛艇的下面抓了一條大魚,軍銜據說是萬夫長。”
“是第36萬人隊的萬夫長?!”伊舍爾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表情。
不外乎他這麼激動!
畢竟直到昨天爲止,他們都是被軍團單方面毆打。
婆羅國戰死的軍官用兩隻手都快數不過來了,如今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雖然人是聯盟抓的,但也沒什麼差別了!
“嗯,就是那孫子,一個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的混球,一會兒我得跟他說聲謝謝……多虧了他們的頭這麼鐵,硬是要過這條河。”
看着一臉驚喜的伊舍爾,邊緣划水笑着握了握他肩膀。
“我之前說什麼來着?那飛艇根本沒什麼可怕的。”
“慢慢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