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飛來。”
“冠冕飛來。”
“冠冕飛來!”
……
來來回回唸誦了許多遍魔咒, 有求必應室裡依然安靜如初,沒有任何東西飛過來。辛西婭惶然的盯着房間裡衆多雜物,面孔雪白。
拉文克勞的冠冕竟然不在有求必應室!
辛西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宿舍的, 腦袋渾渾噩噩的好像是一灘漿糊。她以爲信手可得的一個魂器, 現在竟然不知所蹤。出現了這麼嚴重的事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給薇拉和湯姆寫信, 讓他們知道這個意外。
想到這兒, 辛西婭立刻伏在桌前書寫起來,字跡潦草。
隨後朱朱盡職盡責的將信送到薇拉手裡,她和湯姆一起看了這封信。
“你怎麼覺得, 湯姆?”薇拉輕皺了一下眉,直接看着浮在身邊的人。
“冠冕中的魂片已經被釋放了, 我之前有所察覺, 只是不想小公主擔心。”湯姆閉着眼睛神情平靜, 鎮定自若彷彿討論的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薇拉低嘆了一口氣,因爲有湯姆在身邊可以依靠, 臉上流露出難得一見的軟弱乏力,“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辛西婭已經着急了?”
“回信讓她別急,就說我已經感覺到冠冕的下落。”湯姆睜開眼睛,伸手虛無的穿過薇拉的鬢髮, 碧藍的眼睛透出憐惜的情緒, “你也彆着急。”
“也好, 辛西婭太辛苦了。”薇拉就像一個事事依從丈夫的小女人, 靜麗的臉龐染着憂慮。她自己揹負了多少她一點兒都不在乎, 但是卻不忍心讓辛西婭爲這些事情殫精竭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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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開飛車的事情,救世主和他的朋友成功的在開學伊始就引起了騷動, 他們的壯舉被數個麻瓜看見,令相關部門的巫師忙得□□無暇。哈利自己沒有被家人教訓理會,羅恩卻沒有這麼好命,在早餐的時候就收到了來自母親的吼叫信,讓全霍格沃茲的學生看了一場熱鬧。
辛西婭一夜睡眠不足,臉上掛着兩個淡淡的黑眼圈出現在餐廳裡,感覺到許多人看向自己,只向一臉怯怯的艾德文娜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艾德文娜在昨天的分院儀式上也毫無疑問的被分入了斯萊特林。
臨走到自己位置坐下的時候,辛西婭又感覺到拉文克勞方向投來的目光。她是骨子裡倔強的人,即使心裡難受,依然輸人不輸陣的回頭向緹娜微笑點頭。
安靜的餐廳裡忽然響起了一陣喧譁,以尖細的女聲居多。辛西婭只覺得頭疼,不經意的一瞥就看見新一任黑魔法防禦學教授——穿着一身明黃色華麗巫師袍的洛哈特從外面走進來,他自然就是引起騷動的源頭。
“喜歡他的人估計都被巨怪踩過腦袋。”辛西婭低聲嘀咕,殊不知自己的語氣和可敬的院長大人有多麼相似。
不知什麼時候湊到她身邊的艾德文娜聽到這句話,歪着頭一臉可愛的問:“你不喜歡洛哈特教授嗎,他長得很好看不是嗎?”
軟軟的童聲讓辛西婭的心情略微好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艾德文娜的小臉,柔聲解釋:“只是好看的人不值得喜歡,要喜歡也得喜歡真正有才華有內涵的人。”
小蘿莉懵懵懂懂的聽着,又迷糊的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懂了多少。
等到下午真正上了黑魔法防禦課,辛西婭才知道自己真是高估了洛哈特的智商,鄧布利多竟然能想到讓這樣的草包來霍格沃茲添亂,他恐怕快要糖精中毒了。
辛西婭冷眼看着剛剛發到手裡的所謂試卷,只覺得頭疼更重,深呼吸了一次,毅然站起來走出教室。
洛哈特還站在講臺上試圖迷惑一干不爲所動的斯萊特林女生,完全沒有料到竟然有人這麼不買自己的賬,直到辛西婭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的指着她問:“維爾小姐,現在在上課,你要去哪兒?”
辛西婭緩緩轉身,對他可有可無的笑了笑,優雅從容的樣子讓洛哈特自慚形穢,“我不想上課,現在要回去休息。”說完之後就直接走人,不是她不尊重教授,只是她不想尊重這種不尊重學校更不尊重學生的人。
目送辛西婭的背影走出教室,早就發現她今天不對勁的德拉科低嘆了一口氣,任勞任怨的站起來收拾殘局,“對不起,洛哈特教授,維爾小姐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請你理解。”
洛哈特再怎麼白目,對維爾家的歷史還是有所耳聞的,現在德拉科被他鋪了臺階,他自然也就順着走了下來,打了幾聲哈哈便繼續上課,完全沒有注意到底下學生們深藏鄙夷的眼神。
離開黑魔法防禦教室之後,辛西婭直接走到了外面,在上一學年待習慣了的樹底下坐下,打算先休息一下,補充一下深度缺乏的睡眠。但是讓她惱怒的是,纔剛剛坐下來就被人打擾,這個人還是她一點兒都不想應付的鄧布利多。
“我記得今天下午斯萊特林應該還有課程吧?”鄧布利多依然穿着色彩鮮亮的袍子,笑眯眯的走到辛西婭身邊。
閉了閉眼睛斂去其中的厭惡,辛西婭儘量平和的回答:“黑魔法防禦課,但是我不認爲洛哈特先生能教授給我們什麼有用的東西,除了如何模仿他的簽名。”
“哦、哦、維爾小姐你……”鄧布利多佯作出驚訝惋惜的表情,“洛哈特先生雖然有時候喜歡展現他的個人魅力,但是我覺得學生們還是很喜歡他的,不是嗎?”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歡。”辛西婭回答,站起來準備離開,“如果校長先生沒有別的事情,請允許我離開。”
“那麼維爾小姐喜歡大家都不太喜歡的斯內普教授嗎?”鄧布利多眯起眼睛看着辛西婭的背影,突兀的問出了這句話。
辛西婭的腳步停滯,回過頭冷淡的看着鄧布利多,“我覺得,這件事情與您毫無關係。”
霍格沃茲或者說是鄧布利多和格蘭芬多讓辛西婭越來越無法忍受。胡亂的走了一會兒,她還是自覺或是不自覺的走到了地窖門口。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辛西婭也沒有再轉身離開,做足了心理準備就上去敲門。
西弗勒斯沒有課的時候都會待在地窖裡,現在自然也一樣。辛西婭得到允許走進來,看見他正在桌前翻開一些魔藥筆記,“先生,下午好。”
“我記得二年級今天下午還要一節黑魔法防禦課。”西弗勒斯擡起頭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專注的看着手裡的筆記。
“我在黑魔法防禦課上學不到任何東西,所以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辛西婭直白而絲毫沒有不懂變通的回答,藍眼睛負氣的盯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終於把筆記合起來,擡起頭看着辛西婭,雙手交疊的放在下巴底下,“這麼說,維爾小姐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需要接受教導了?”
“請您記得叫我的名字,先生。”辛西婭良好的自制力臨近崩盤,委屈又憤怒的說,“我不明白,昨天晚上您爲什麼會那麼說,您太讓我失望了!”也許這樣說不對,甚至會讓西弗勒斯徹底遠離自己,辛西婭卻已經顧不上了。
在狹小又陰暗的地窖裡,一男一女四目相對,湛藍晶瑩的眼睛對着黑色無光的眼睛。
西弗勒斯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邁到辛西婭面前,垂首俯視着她,無表情的臉上露出爲人師長的嚴厲,“維爾小姐,你現在是在和教授說話嗎?”
“您打算不再當我是您的學生嗎?”辛西婭倔強的揚起下巴,不服輸的瞪着他,但眼圈裡已經泛起淺淺的淚光。
兩個人這樣劍拔弩張的對峙,讓辛西婭心裡無比荒涼,最近幾次她和西弗勒斯見面相處,似乎都是這樣子,連當初的平靜都不如。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緹娜莽撞的開門闖了進來。她推開門撞進地窖,然後驚訝的看着西弗勒斯和辛西婭。
這一刻,辛西婭出離憤怒起來,直接回頭對她吼道:“戴維斯小姐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連門都不敲,更沒有得到允許就闖進教授的辦公室!”
短暫的驚訝之後,緹娜也反應過來,抱臂冷漠的回答:“我剛纔確實失禮了,但是這裡是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所以無論如何也輪不到維爾小姐開口喝斥吧?”
辛西婭的眼睛裡已經蓄滿了眼淚,但是她一點兒都不想當着別人,尤其還是緹娜這個女人的面掉眼淚,於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示弱的與緹娜綠色的眼睛對視。但是綠色的眼睛本身就相當於又在她心裡補了一刀。
氣氛似乎變得越來越糟糕混亂了。
在緹娜出現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西弗勒斯慢慢往前走了兩步,站到與辛西婭並肩的位置看着她,“戴維斯小姐,我是霍格沃茲聘任的教授,並不是你的私人教師,現在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
緹娜的氣勢頓時弱了下去,驚訝的看着西弗勒斯,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斯內普教授……”
“如果戴維斯小姐的耳朵沒有被鼻涕蟲堵滿,就立刻出去。”西弗勒斯打斷她,冷冷的命令。
緹娜兩次被喝令離開,很受傷的看着西弗勒斯,又不甘心的瞪了辛西婭一眼,終於轉身而去。
地窖裡重新剩下兩個人。
辛西婭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和剛纔一樣一動不動的站着,眼睛還盯着緹娜剛剛站過的地方,像是被石化了。
見她這樣子,西弗勒斯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緩了聲音說:“辛西婭,先坐下吧。”
這一次辛西婭終於有了動作,擡起頭看着他,忍了半晌的眼淚決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