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邵家別墅。
“沒事就好,麻煩你幫我照顧她兩天,我和允琛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明天就過去。”
“……”
顧傾城掛了電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到沙發上陪着他們坐了一夜沒閤眼的青年,十分過意不去。
“默默,不好意思啊,讓你陪我們在這兒等了一晚上,你媽媽打電話來了,說是語冰和慢慢在她那兒,人沒事,就是語冰的手受了點小傷。”
眉清目秀的少年也鬆了口氣,關切的詢問道,“受傷了?嚴重麼?”
“沒事,只是點外傷,說是已經有醫生給包紮了。”
“語冰是拉小提琴的,不會有影響吧。”
說到這個,顧傾城一臉的慍色,沒好氣道,“有影響也是這丫頭自己自作自受,有什麼事不好跟家裡人說,非要玩失蹤,這麼大的人了還帶着慢慢瞎胡鬧,這次見到她我非得……非得……”
‘非得’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名堂來。
邵語冰打小就是被慣着長大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沒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連宮家那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宮玥都沒她過得自在,如今二十四歲的人了,想再管教也晚了。
一旁的丈夫扶着她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幸虧有驚無險,這些都是後話了,默默一夜都沒睡,讓他去休息吧。”
顧傾城回過神,“看我,都忘了。”
說完,她起身帶青年去二樓客房休息。
從衣櫃裡拿了新的牀單被套出來後,青年主動接過去,“顧伯母,您也去休息吧,這兒我收拾就行。”
“好。”
看着青年手腳利索的整理牀鋪的樣子,顧傾城一時間有些失神,“默默,這些年你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山上麼?”
“嗯。”
“也沒人照顧你,很辛苦吧?”
“不辛苦,我都習慣了,每天早課午課晚課很規律,上山下山挑水砍柴強身健體,比小時候總生病好多了。”
“那這次回去,你還要回山上嗎?”
“嗯,”青年點點頭,“這次回去就要正式剃度了。”
顧傾城的目光落在青年腦後,乾淨利落的板寸頭後面,留着一撮細細的辮子,一直垂到腰上。
長生辮,有些孩子從小身體羸弱,家裡麪人怕養不大,所以會留着一撮頭髮編成辮子一直留着,等到成年以後身體好了再剪掉,也是一種寄託。
——
古色古香的客廳裡面,秦娜點了一炷香,對着菩薩虔誠的拜了三拜之後插在香爐裡,檀香嫋嫋的燃燒,香灰的味道很快浸染了整個屋子。
楚小慢盤腿坐在藤椅上,手裡抱着抱枕打了個呵欠。
“慢慢是困了?臥室收拾好了,去睡吧。”
“我不困,”楚小慢忙搖頭,“小姨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是我乾爸乾媽聯繫的麼?”
“算是吧,但也不完全是,本來如果你們不來,我也要去趟南城見見語冰的父母。”
“見我乾爸乾媽?”楚小慢眨眨眼,有些不解,“見他們幹什麼?”
邵語冰也是神色茫然。
提到這個,秦娜神色複雜的看了語冰一眼,“語冰,你和秦漠的事情怪我,怪我一直瞞着大家,什麼都沒說過。”
“秦漠?”邵語冰神色一怔,“您認識秦漠?”
“秦漠是我兒子。”
“啊?什麼?”楚小慢原本沒骨頭一樣癱在藤椅上的,一聽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他是小姨的兒子?”
那不就是她表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