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薩雷安沒有充足的底氣能在單獨面對奈法利安時自保。
對於自己是完美多彩龍一事，除了極少數完全可以信任的身邊人以外，這個秘密一直保守得的非常嚴密。
如今的薩雷安已經初步掌握了多彩龍最大的奧秘，即便在硬實力還打不過奈法利安這隻資深黑龍，只要拿出底牌，別說逃跑了，越級反殺都不是不可能。
不出薩雷安的預料，奈法利安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並非貪婪的攫取他的身體組織樣本，而是表露出了輕蔑與懷疑的態度。
“完美多彩龍？哈！”
奈法利安滿臉譏諷的質疑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區區混血龍族居然聲稱自己是完美多彩龍？”
“如果你是所謂的完美多彩龍……或者說，如果已經有人研究出瞭如何改造出完美多彩龍，那我這麼多年的研究到底是爲了什麼？單純的浪費時間和精力嗎？”
薩雷安對奈法利安表現出的懷疑態度並不意外，他淡定的說道：“先別急着否認，你認爲以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有必要撒這種輕易就能被拆穿的慌嗎？”
奈法利安的眉頭略微跳動了一下：“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認爲你這樣多智近妖的幕後棋手會用這種事來拿我尋開心。”
薩雷安無奈的嘆了口氣：“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你理想之中的完美多彩龍。”
“看吧。”
不等奈法利安再發出質疑，薩雷安伸出右手放在奈法利安面前，四種穩定而強韌的權能同時縈繞在他的手掌之中，唯獨屬於黑龍的那份大地之力表現得十分虛浮。
“這是……”
奈法利安的表情在一秒之內發生了多次改變，由此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麼複雜。
有些事情說得再多也無法取信於人，倒不如直接拿出實際證據來。
奈法利安無視了薩雷安那運用得十分蹩腳的大地之力，他頗爲虔誠的屏住呼吸專心感受另外四種十分穩定的權能之力。
“時間、夢境、生命、奧術，這……這怎麼可能！”
奈法利安表情扭曲的開始懷疑自我：“不可能的！我研究了多彩龍長達上萬年！爲了推進研究進度，被我搬上實驗臺的五色巨龍數都數不清！怎麼可能有人能走在我的前面！”
“如果真有這種人，他一定也是經過了大量實驗才能得出最終的結果，但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暗中大量狩獵五色巨龍！”
“別激動。”薩雷安收回權能攤了攤手解釋道：“雖然這麼說很難讓你接受，但在科研之道上，天賦和靈光一閃所能起到的作用，多數時候都會比單純的努力更有用。”
“身爲科研人員，你應該也知道這個道理纔對。”
【真實，就比如材料學這種被稱爲天坑的玄學專業，理論再豐富、準備再充分也不如歐皇一發入魂。】
【求別提，ptsd了……】
伊娜斯的成功並不只是單純的靈光一閃，異世界的基因工程知識賦予了她十分紮實的基礎，只不過在最後成功的那一步上免不了會有一些運氣成分。
“不可能的……”
經過最初的激動與抗拒後，逐漸認識到現實的奈法利安陷入自我懷疑與厭棄的情緒中。
他雙眼無神的踉蹌着坐回休息室的椅子上，雙手抱着腦袋低聲自言自語着。
薩雷安不想去探究他具體說了些什麼，想來也不是什麼有條理、有價值的話。
“嗒！回神！”
薩雷安在奈法利安耳旁打了個響指，勉強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你這麼多年的堅守就這？這麼容易就信念崩潰，你這樣也能自詡爲探尋真理不惜一切代價的尋道者嗎？”
奈法利安畢竟也是擁有超過一萬歲年齡的資深黑龍了，在薩雷安刻意的反話刺激下，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吸~呼~”
幾輪深呼吸後，奈法利安勉強控制好了情緒，眼神十分複雜的看着薩雷安問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這一萬多年來不惜一切的努力就像是一個可悲的小丑。”
“別人輕輕鬆鬆就能拿出我求而不得的成果，這個世界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
薩雷安冷笑着反問道：“你一出生就是註定會繼承黑龍軍團的王子，這對那些生在底層卻有心向上攀登的黑龍來說公平嗎？”
“別傻了，絕對的公平在任何世界都不可能存在，每個人的出生和天賦都會有所不同，最後能達成的成就也會因此而天差地別。”
“你在基因工程方面的確很有天賦，但你不會真以爲自己就是這一行無可爭議的大哥大了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我的大舅哥。”
奈法利安苦笑着搖了搖頭：“在今天之前，我的確對自己的專業能力很有自信，不過……”
“算了，先不說這個。”
奈法利安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求知慾的看向薩雷安：“告訴我，那位在我之前拿出完美多彩龍研究成果的人是誰？”
“哈……”薩雷安翻着白眼嘆了口氣：“看來你受到的打擊着實不輕，原本聰明的腦子都變得愚笨了起來。”
“你認爲，有誰能拿我的身體來當實驗體？我又爲什麼會要求我的母親來負責監督工作？”
大腦有些混沌的奈法利安楞了一下，隨後就露出了頗爲糾結的恍然之色。
“你的意思是……伊萊娜斯塔薩？”
“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她在基因工程方面有研究？”
薩雷安笑着聳了聳肩：“因爲我的母親在這方面沒有你那麼高調，她獲得研究樣本的方式相對比較光明正大。”
是的，只是相對而已。
伊娜斯不會像人人喊打的奈法利安那樣強行擄走一整隻巨龍擺上實驗臺。
她會活用自己身爲龍族上代混世魔王的身份，採用威逼利誘的方式讓對方主動交出一部分身體組織，不會心狠手辣的傷害對方的性命。
奈法利安表情有些怪異的質疑道：“這也行？以這種保守的方式能獲得的實驗樣本真的夠用嗎？”
“所以我才說這是天賦的差距啊。”
由於來自異世界的相關情報不方便透露，薩雷安只能把伊娜斯的能力歸類到天賦異稟的範疇裡。
“先不說這些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討論詳細信息。”
薩雷安擡手阻止了奈法利安點滿求知慾的追問：“如你所說，我們能私下交流的時間不多，當務之急，我必須先確認你的立場，正面回答我之前提出的問題吧。”
“我……”
奈法利安此時的心情依舊十分複雜，他擡手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嘆了口氣。
“給我點時間整理一下思緒，我們……”
“轟隆！”
被塑造權能封死的休息室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薩雷安和奈法利安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意外之色。
“這份力量波動……”奈法利安疑惑的摸了摸下巴：“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一隻巨龍，也不像克里爾那傢伙搞出來的工程學爆炸物……難不成是有人發動了襲擊？”
“你們還帶其他人來了？”
“不……那倒沒有。”
薩雷安表情有些怪異，苦笑着揉了揉太陽穴：“不過我大概能猜到這陣爆炸是誰搞出來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啊，看來伊娜斯終於是等不及了。】
薩雷安用力搓了搓臉頰，強迫自己暫時放下諸多的雜念。
“襲擊者肯定是奔着製造並改造暮光龍的巢穴而去，你按照基地遭襲的正常流程行動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除非有什麼特殊的保命手段，那個叫克里爾的傢伙八成活不過今天，沒有了他的監視，你之後的行動應該會變得自由不少。”
“等到這次騷亂平息後，我們再另找時間和機會碰頭吧。”
奈法利安也知道現在不是深究伊娜斯研究進度的時候，他表情嚴肅的點頭同意了下來：“可以……希望這裡的騷動不會引來死亡之翼的親自關注吧。”
“死亡之翼？呵~”
薩雷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放心，在恩佐斯的計劃準備完成之前，他還不敢離開深巖之洲。”
“如果他真的敢冒着風險重回艾澤拉斯……”
薩雷安的手指在某人刻印在他胸前的空間信標上劃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也不介意提前解決掉這個龍族最大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