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維爾萊斯的告誡
暗夜精靈之所以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背後也有薩雷安推波助瀾的原因。
是他慫恿加洛德·影歌返回諾達希爾，也是他授意範達爾·鹿盔暗中引導民衆暗夜精靈民衆打開格局。
不過薩雷安是真沒想到，以瑪法里奧和泰蘭德爲首的守舊派，與以影歌姐弟和鹿盔爲首的改革派會搞出這麼大的波瀾。
這可不是單靠薩雷安耍幾句嘴皮子就能煽動的。
歸根究底，是暗夜精靈內部本來就存在着較大的隱患，薩雷安的行爲只是作爲導火索將矛盾引燃。
瑪維和泰蘭德的月神女祭司首領之爭由來已久，萬年前以瑪維的主動退讓而暫時平息。
但這個矛盾並不會就此徹底消除，反而在泰蘭德年復一年的“無爲之治”渲染下越發凸顯。
艾露恩祭司們越發懷念銳意進取、殺伐果斷的瑪維·影歌，對泰蘭德的無能越來越難以難受。
尤其是親眼見證了當初被放逐出卡利姆多的遠親奎爾多雷發展到如今這般繁華的景象，一直認爲自己纔是精靈正統的卡多雷必然會產生心理落差。
他們就理所當然的將暗夜精靈發展停滯的源頭追溯到泰蘭德身上。
而且這還不是冤枉，而是確有其事。
行事激進的鹿盔以前提出過很多改革方案，但其中的絕大部分都被泰蘭德毫不留情的否決了。
誠然，年輕氣盛的鹿盔提出的不少方案都顯得很毛躁，但也並非一無是處。
如果有一位老成持重的資深老前輩幫他修改一下計劃之中的缺漏之處，雙方合作互補，暗夜精靈社會也不會直到今天依舊保持着萬年前的老樣子。
立場截然相反的兩派最終會擦出怎樣的火化，薩雷安暫時也不敢肯定。
也許會相互妥協、和平收場，也許會像瓦莉拉所說的一樣大打出手，直到一方徹底壓倒另一方纔算分出勝負。
這是別國的內政，薩雷安也不好插手太多。
他打算在大會召開期間找機會與鹿盔聊幾句，讓他儘可能約束立場最爲激進的瑪維·影歌，努力將雙方的衝突限制在一定範圍內，至少不要爆發全面內戰。
談完艾澤拉斯的國際形勢，維爾萊斯將話題轉回奎爾薩拉斯國內。
經歷過2年多以前的那場奎爾薩拉斯保衛戰後，跟隨達斯雷瑪東渡的舊貴族遭到了嚴重的打擊，而在巨魔之戰中受封崛起的勳貴開始逐漸擡頭。
典型例子就是以維爾萊斯爲首的深影家族，以及瓦莉拉名義上的大伯，桑古納爾男爵一系。
雖然還沒有明確公佈，但這兩個最具代表性的王黨勳貴家族，應該會在凱爾薩斯王子繼位後再往上提一提。
由於維爾萊斯的特殊職位，他的官職不太好升，深影家族的爵位大概率會被晉升爲伯爵。
而桑古納爾男爵應該也會晉升爲子爵，並且獲得進一步的官職提升。
除了深影和桑古納爾外，還有不少在奎爾薩拉斯保衛戰中表現出色的勳貴家族也會論功行賞，這是每一代太陽王上位時必然會給予始終忠於王室的貴族的補償和鼓勵。
站在逐日者王室的角度，他們並不希望新興勳貴就此一家獨大，那樣只會重蹈四大貴族一手遮天的覆轍。
平衡之道是每一位王者都需要重點學習的課題，哪一方弱勢，逐日者王室就會扶植哪一方，最好能讓雙方在朝堂上的勢力保持均衡。
用彈幕的話來說，內卷才能激發雙方的積極性。
安納斯特里亞年輕時，以四大貴族爲首的傳統貴族權勢滔天，甚至利用銀月議會將他這個太陽王的權柄架空了不少。
這對任何一個王者來說都是無法容忍的。
所以安納斯特里亞纔會扶植那些在巨魔之戰中立下戰功的新興勳貴，讓他們站出來與舊貴族打擂臺，遏制對方的囂張氣焰。
這個過程持續了上千年，因爲四大貴族根深蒂固的龐大影響力，老國王的努力始終收效不大。
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隨着四大貴族內部人才凋零，他們不得不在銀月議會中扶植親信，卻正好遇到了達爾坎·德拉希爾這麼一個出身小貴族卻野心勃勃的白眼狼。
在達爾坎這個“豬隊友”的出賣和太陽王抓住戰爭機會的雷霆打擊下，四大貴族終於向王室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舊貴族一手遮天的時代至此宣告落幕。
啃下這塊綿延數千年的硬骨頭後，如釋重負的老國王終於決定放下重擔頤養天年，將一個百廢待興的奎爾薩拉斯交到凱爾薩斯王子手中。
最近兩年，在安納斯特里亞的言傳身教下，努力吸收知識和經驗的凱爾薩斯王子進步很快，已經初步顯現出一位開拓之君的氣象。
如何平衡好新興勳貴和傳統貴族之間的矛盾和分歧、巧妙的利用雙方的對立形成內卷之勢，將成爲凱爾薩斯繼位後所面臨的長期課題。
因爲維爾拉斯的職位特殊性，深影家族一直以來表現出的都是一介孤臣的做派，從來不與任何勢力結黨營私。
逆光之刃是奎爾薩拉斯最重要的情報部門，掌握着大量國內外的秘聞情報，它必須、也只能掌握在王室手中，否則奎爾薩拉斯內部必然會掀起新的風浪。
維爾萊斯對此看得很清楚，不管誰上位，他的立場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這是以維爾萊斯爲代表的深影主家的立場，朱利安……或者說薩雷安一系的旁支並不受這個規則約束。
維爾萊斯語重心長的對薩雷安說道：“雖然太陽王和王子對你都非常看重，但我不希望你因此持寵而嬌。”
“我們始終是臣子，不要因爲君主的信任模糊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打算正式進入奎爾薩拉斯的核心階層，切記戒驕戒躁，過去的那些毛躁習慣要儘快改掉。”
維爾萊斯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些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面對外部強敵時唯唯諾諾，但在內部鬥爭上卻能重拳出擊。”
“稍有不慎，你就可能會中那些老狐狸的陷阱，一定要保持萬分警惕，不要輕易相信任何‘同僚’的好意。”
薩雷安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的，我只是想爲奎爾薩拉斯做一些實事，不打算參與那些無聊的政治鬥爭。”
維爾萊斯嘆了口氣，重重的拍了拍薩雷安的肩膀：“相信我，沒那麼容易，我只希望你能始終堅持初心，不要被那個骯髒的大染缸帶偏了路。”
“算了，先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
維爾萊斯話鋒一轉，起身從書架上取下幾張記錄着文字的紙張。
“這些是有關你封地的調查報告，我只能說……先做好心理準備，想將封地建設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
薩雷安的子爵封地臨近森林巨魔的首都祖阿曼。
也就是這幾年阿曼尼巨魔夾起尾巴躲在城裡不敢輕易外出，如果早幾年，這裡就是妥妥的爭奪中領土，小規模戰爭的最前線。
永歌森林北部，靠近銀月城的領土早已分封完畢。
薩雷安早就猜到自己的封地會選在森林南部，但他不知道爲什麼老國王要將他的封地定在這裡。
告別維爾萊斯回到薩雷安的小書房後，瓦莉拉若有所思的問道：“難道，太陽王想讓你徹底滅掉阿曼尼巨魔？”
“嗯……”
薩雷安考慮了一下：“也許有這一層考慮，但其中應該還另有深意。”
“看這裡。”
薩雷安用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落指的地方正是遠行者營地。
“我的封地正好位於遠行者營地與祖阿曼之間，後方的晨星之塔和深影莊園都是深影家族……也就是維爾萊斯伯父的封地。”
“如果將這條線串聯起來……”
薩雷安將手指延伸向森林北部，瓦莉拉突然楞了一下。
“遠行者居所和……桑古納爾家的領地，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