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學者的考量
法師有點類似彈幕所說的學者，對世間萬物都抱有強烈的求知慾。
如果更進一步涉及到他們的專業領域，那股狂熱勁讓薩雷安都感到歎爲觀止。
像克爾蘇加德這樣一心追求真理的尖端學者，通常都沒有什麼明確的善惡觀念，只要對他們追求真理的過程有幫助，任何事情都可以拿上交易桌來談判。
克爾蘇加德在奧術之道上蹉跎多年，憑藉強大的天賦成爲大法師後，觸類旁通之下才漸意識到，這條路並不適合自己，他無法將奧術之道走到終點。
第二次獸人戰爭之時，克爾蘇加德通過對獸人死亡騎士的研究，初步接觸到了較爲高深的死亡法術理念。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道路。
然而在艾澤拉斯這個生者作爲主導的世界，死亡法術即便是在自詡學術開放的達拉然也是諱莫如深，甚至一定程度上被妖魔化，與邪能一同被列爲禁止研究項目。
然而說是這樣說，達拉然所謂的禁忌，對身處法師階層頂點的大法師來說就是放屁。
克爾蘇加德認識的大法師中，幾乎每一個都在暗中研究禁忌法術。
有的是邪能，有的是虛空，唯獨死亡法術因爲生者的本能排斥，很少有人涉足。
就算有，以克爾蘇加德眼光來看，他們的造詣也十分蹩腳。
通過自己身爲肯瑞託議員的權限，克爾蘇加德翻遍達拉然圖書館內的記錄文獻，發現了一個三千年前留下的秘密。
文獻上記錄了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巫妖，他是巨魔戰爭時的英雄人物、也是提瑞斯法議會的創始人之一。
這個人名叫梅里·冬風。
很可惜，即便是達拉然也沒有保留梅里轉化爲巫妖的儀式。
研究陷入僵局，克爾蘇加德一度十分煩躁。
原歷史中，正是在這種無法繼續追求真理的焦躁狀態下，克爾蘇加德收到了巫妖王的招攬。
結果也不用多說了，克爾蘇加德毫不猶豫的前往諾森德投靠了巫妖王。
然而真正接觸到巫妖王后，克爾蘇加德卻突然猶豫了起來。
因爲他發現巫妖王對死亡法術的理解並沒有多麼深厚，本質上還是獸人制造死亡騎士的那一套。
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耐奧祖的死亡法術就是從古爾丹之顱中學到的，和古爾丹的手法如出一轍。
可惜，上了賊船的克爾蘇加德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只能將這條路一直走到黑。
橫插一腳的薩雷安來得正是時候，他以奎爾薩拉斯保存的巫妖轉化儀式爲條件，讓克爾蘇加德同意了他的亡靈間諜計劃。
之後更是以所有亡者的歸宿暗影界而餌，故意吊着克爾蘇加德的胃口，確保他不會中途反水。
啥？巫妖王也能溝通暗影界？
耐奧祖他懂個屁的暗影界，在恐懼魔王的有意引導下，這傢伙以爲自己的意志還是自由的，但實際上他早已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成了典獄長佐瓦爾的棋子。
霜之哀傷，這把據說是恐懼魔王親手鍛造的魔劍，實際上是產自暗影界，由被典獄長控制的兵主鍛造而成。
爲了不讓克爾蘇加德相信耐奧祖畫的餅，薩雷安提前將暗影界的部分情報告訴了他，拓寬了克爾蘇加德的眼界。
獲取了大量暗影界的信息後，回過頭再來看，就會發現所謂的巫妖王也不過爾爾，終究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至於誰是天災軍團的幕後執棋人，克爾蘇加德一點都不在乎，典獄長、欺詐者還是薩雷安，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別，他在乎的只有自己所追求的真理。
正式脫離達拉然後，一直忙於政務的克爾蘇加德終於得到解放，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環球旅行。
在這趟旅行中，克爾蘇加德增長了不少見識，也真切的體會到了薩雷安在艾澤拉斯各地的強大人脈。
從霸佔大半個卡利姆多的暗夜精靈，到偏居莫高雷悶頭恢復元氣的牛頭人，再到大陸最南端的奧丹姆的托維爾人。
克爾蘇加德走到哪裡都能聽到與薩雷安的冒險小隊有關的傳言，這更加堅定了他與薩雷安維持長期合作的想法。
能像交際花一樣滿世界留下自己的影響力，由此就能看出薩雷安手中掌握的隱性能量。
克爾蘇加德大膽猜測，如果有一天薩雷安與奎爾薩拉斯鬧掰了，憑藉他暗中掌控的力量，說不定能拉起一個全新的國家。
更進一步的猜測，如果薩雷安有那個想法，他甚至有希望篡奪奎爾薩拉斯的王位。
當然，曾經是肯瑞託一員克爾蘇加德很清楚薩雷安和凱爾薩斯的友誼，也通過這次旅行從側面瞭解了薩雷安的爲人。
只要凱爾薩斯還在一天，薩雷安就絕不會謀朝篡位，但……
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就像彈幕半開玩笑說的一樣，艾澤拉斯各國國王的陣亡率一直都居高不下，誰也不敢保證在將來的無數場危機中，凱爾薩斯是否能幸運的擺脫這個魔咒。
漫步在龍骨荒野的雪原之上，機械式邁動雙腿的克爾蘇加德大腦不停的運轉着。
真正收到巫妖王的勸誘後，他回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多。
多虧了薩雷安提前打的預防針，克爾蘇加德在與巫妖王的交流中只收獲了失望。
耐奧祖對死亡之力的本質瞭解比較淺顯，完全對不起他那巫妖王的名號。
巫妖王，顧名思義，意爲巫妖之王。
經過一番交流試探，克爾蘇加德對自稱巫妖之王的耐奧祖頗爲看不起。
從純粹的力量角度出發，巫妖王的精神力確實非常強大，遠在克爾蘇加德之上，但也就僅此而已。
對克爾蘇加德這樣的學者型法師來說，戰鬥力絕不是衡量個人價值的主要因素。
有感於此，克爾蘇加德堅定了混入天災軍團當間諜的計劃，他故意在與巫妖王交談時蠕動嘴脣，將暗示傳達給躲在暗處監視他的某些人。
表面上，克爾蘇加德表現的十分激動，主動表示想要跟隨巫妖王學習更高深的死亡法術，滿足了一生失敗的耐奧祖那可悲的虛榮心。
已經轉化爲巫妖的克爾蘇加德感受不到雪原的嚴寒，他改變了原定前往灰熊丘陵的計劃，轉到往北，打算借道晶歌森林前往冰冠冰川。
克爾蘇加德相信，薩雷安一定會在他離開晶歌森林範圍之前出現。
不過爲了避免引來耐奧祖不必要的懷疑，薩雷安不會明目張膽的與正處於考察期的克爾蘇加德面談，頂多是暗中打個招呼。
與瑪裡苟斯交換了情報後，薩雷安沒有帶上還在與泰莉苟薩別苗頭的奧妮克希亞，也沒有帶上正在向祖父撒嬌的緹娜苟薩。
在織法者瑪裡苟斯的幫助下，他直接傳送到了晶歌森林的新杉達拉城外。
如果不是城市結界的影響，瑪裡苟斯甚至能精確的將他送到城內的任意一個座標。
如今的薩雷安已經貴爲侯爵，在奎爾薩拉斯貴族圈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爲了避免入城引來不必要的關注，薩雷安不打算進入新杉達拉向當地領主打招呼，而是默默的守在晶歌森林通往冰冠冰川的必經之路上。
經過幾年的發展，新杉達拉城的規模還在不斷擴大，從本土移民而來的百姓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座北地新城的生活。
薩雷安到達晶歌森林的第二天，一名頭戴灰色兜帽的旅行者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冰冠冰川是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嚴寒的氣候導致當地不適合絕大多數凡人種族生存，高等精靈也不例外。
因此，通往冰冠冰川的方向很少有人經過，通過頗爲熟悉的魔力波動，薩雷安很快就認出了這名藏頭露尾的旅行者的真實身份。
“終於來了嗎，克爾蘇加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