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帆直播間內看過的好東西不算少的。
光是織物，緙金絲的唐卡、椅披都見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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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寧帆太低調，估計星城博物館的素紗禪衣都能上手摸一摸。
直播間連這種東西都看過，現在看到眼前的普通不了寶友們都沒有反應。
“就這？看着就是個普通的熒光布啊。”
“碰瓷來的？”
“寶友你這料子不興看啊，巴掌大一塊，夠幹嘛的？當手絹都嫌小了！”
寶友們七嘴八舌。
拿料子來的寶友卻不管這麼多，只是平靜道。
“是什麼不重要,寧大師還沒說話，你們說了不算。”
“而且，沒人說直播間不允許鑑定布料吧？”
“這塊料子在我們家傳了幾代人，是我們曹家的立家之本，我今天就是想來給我們曹家正名！”
聽到這句，寶友們醒了三分。
能夠有名號，敢說自己家名的不會是一般人。
只是曹家？
歷史上有名有姓的曹家太多了，他們還不清楚這位寶友是哪個曹家。
曹操？還是？
“江寧織造的曹家吧。”
寧帆聽到名字，再看一眼屏幕上的料子，已經笑起來。
“沒想到，曹家還有人在，還有這塊料子也傳了下來，不簡單！”
“真有這回事？”
“又是大佬？我們看走眼了？”
“寧大師，快點，細嗦！”
彈幕滾動，迫不及待追問這位女子的身份還有這塊料子的情況。
“江寧織造，肥差，是當年主管宮中御用織物紡織製作的皇商職位，第一任管轄人就是曹雪芹的曾祖父。”
“他在《紅樓夢》中記載的事情，幾乎可以看做是當年他親身經歷的。”
“至於這塊料子，是個真寶貝。”
聽到這，寶友們不服氣了。
“寧大師，這能寶貝成什麼樣子？比之前你說的那些緙金銀絲還要好麼？”
“而且前面不是還有南羌國蜀錦在前，那可是禁止出境的文物，這塊布不至於吧？”
“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寧帆請曹寶友轉動料子。
屏幕上，光華流轉，寶友們的眼睛瞪如銅鈴。
“怎麼可能！”
“這……這不可能啊！”
“我這是真的存在的麼？”
所有寶友都驚呼出來,屏幕上一片震驚。
屏幕上的畫面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這塊布料在燈光下竟然開始變換顏色。
赤金、藍金、紫金！
亮如霓虹，燦如雲霞！
一塊布料竟然出現了只有金屬纔有的光澤變幻感。
寶友們終於意識到寧帆說的珍貴是什麼意思！
這個效果出來，布料的珍貴不用多說。
哪怕是他們完全沒有見識都知道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寧大師，這……”
“我收回之前的偏見，是我見識太少。”
“現在我就想知道這個是什麼料子，說一聲鬼斧神工都不爲過吧？”
“不爲過！”
寶友們紛紛點頭。
這東西給他們的震驚，遠超之前的任何面料。
“這料子，不是布，也不是絲綢，準確來說，其實是羅，綾羅綢緞中的羅。”
寧帆徐徐道。
“昔日有羅稱雀金裘，是用孔雀毛拈了金線織成的料子，在葉夢珠的《閱世編》裡，有專門的記載。”
“今有孔雀毛織入緞內，名曰毛錦,花更華麗，每匹不過十二尺，值銀五十餘兩。”
“而在明清兩朝的記載中都可以見到孔雀裘的稱呼，《紅樓夢》中賈寶玉也有這麼一件雀金裘的大氅，描述和眼前這塊料子完全一樣。”
“只不過，之前的那些雀金裘的衣服都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只有這塊能證明這種傳說中的料子還存在了。”
“曹府雀金裘，千金都不換！雖是殘片，十足高貨！”
話音落下，寧帆忍不住多看兩眼。
料子信息明晃晃出現在眼前。
【雀金裘大氅碎料，爲方便修補裁剪後的碎料，出自江寧織造府，保存妥當，光澤未散，全品！】
別的信息他不在意，可出自江寧織造府的這一件衣服可真的不一般。
《紅樓夢》中唯一的雀金裘，就是這件。
賈寶玉的大氅，在劇情中確實破了一塊，街上找遍人沒有辦法修補，還是重傷的晴雯起來修補的。
這件東西，居然真的是賈寶玉……不，應該說是曹雪芹穿過，至少見過的。
這纔是不簡單的地方。
“寶友，這東西的來歷應該也不簡單，要不和大家說說吧？”
寧帆不賣關子，直接詢問曹家寶友。
“好。”
曹欣有些愣神，還是點點頭。
“這塊料子，是從祖上那邊傳下來的，是曹家現在最寶貴，也是唯一的一塊雀金裘，他的原主人正是曹雪芹。”
彈幕飄過無數震驚言論，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曹雪芹。
這不是他們記憶中的存在麼，沒想到還能在這裡有交集，簡直和做夢一樣。
再看眼前這塊料子，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當年先組寫《紅樓夢》時參照了家族百年變遷史，寫出來的東西可謂是字字啼血，這一塊料子，也是當時做參考留下來的。”
“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請您看看這塊料子是不是我們的雀金裘。”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我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東西是真的失傳了的雀金裘。”
“還有個想法就是，江南製造處現在雖然沒有了，不過我們曹家當年傳承的許多繡法還在，我還想重新成立江南錦繡廠，希望能在寧大師您這邊做個宣傳。”
“可以麼？”
曹欣微微欠身。
“可。”
這種小事，寧帆也就做順水人情了。
反正已經說出來了，他答不答應也沒什麼區別。
看在曹雪芹的這塊雀金裘上面，也可以。
“多謝寧大師！”
曹欣反手打賞了十發火箭。
寶友們這才露出笑意，懂事！
屏幕中，不少研究紅學還有對《紅樓夢》感興趣的寶友全部涌上來詢問其它的問題。
“《紅樓夢》後四十回到底是不是曹雪芹續寫的？”
“賈寶玉是不是曹雪芹本人？”
“原稿修改數次，裡面還有一些隱含橋段，是不是真的是反清復明的題材？”
“……”
這些話曹欣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搖搖頭，避開，匆匆下線。
寶友們暗歎一聲可惜。
還以爲能趁機破解個百年的秘密呢。
不過能看到這塊舉世唯一的料子，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