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暗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但他已經通過老人一生的命運線得知了一切。
韓豔英父母十分迂腐,重男輕女,所以她的童年並不幸福。
好在她弟弟對她不錯,經常偷着將好東西分享給她。
十八歲,嫁給隔壁村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第二年老家村子暴發瘟疫,村裡的親人幾乎全部喪命。
從悲傷中走出後,她與丈夫生了三個孩子,大女兒,二兒子,小兒子。
然而小兒子早產,腦部發育不健全成了智障兒童,一輩子都要人照顧。
這無疑給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丈夫爲了賺錢成了礦工,幹了幾年後不幸死在礦難中。
大女兒出嫁,第二年難產死在手術檯上。
二兒子四十多歲的時候患了癌症,去世後二兒媳直接再嫁,後來再也沒見面。
智障的三兒子陪母親最久,也是韓豔英最重的包袱,但她從來沒想過拋棄。
可最後還是逃脫不了黑髮人送白髮人的命運,十年前,在撿到晨曦的前一個月,三兒子撒手人寰。
親人相繼離世,韓豔英對生活早就沒了希望,若不是撿到晨曦,讓她想起了早已過世的大女兒,或許她早就在某個深夜結束自己的生命了吧。
“所以,您是想在離世之前幫晨曦找到親生父母,把孩子託付給他們?”秦天開口說道。
韓豔英緩緩點頭:“是的,我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這孫女,求大師幫幫我吧,我老太婆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個是我出嫁時陪送的銀手鐲,我願意交給大師。”
老太太顫顫巍巍將右手的手鐲擼下,然後十分不捨的放到桌子上。
幾十年了,銀首飾十分容易被氧化,可這銀鐲子閃閃發亮,一看便知養護的很好。
秦天沒有拒絕,他算命必須要收點東西,不然這一老一少接下來肯定會遭受劫難。
“東西我收了,我也會幫晨曦找親生父母,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先解決您自身的問題,您現在身體受情緒影響較大,心中壓着煩心事,如果不解決恐怕熬不到秋天。”
秦天說完盯着韓豔英,想知道對方的反應。
沒想到韓豔英得知自己熬不過秋天,神情如常,只是淡淡的說道:“秋天……只要能在這之前找到晨曦的父母,我就沒有牽掛了。”
“如果您能解開心中的煩悶,或許能多活幾個月,晨曦也不想失去奶奶。”秦天緩緩開口道。
韓豔英搖搖頭:“沒辦法,這件事不是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解決的。”
“我幫您解決!”秦天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不不,不能給您添麻煩,對方人多勢衆,我忍一忍就好。”韓豔英連連拒絕,生怕牽連秦天。
秦天走到韓豔英身旁,將泡好的茶水推到韓豔英面前。
“沒事的,不就是幾個無良開發商嗎,我自有辦法解決他們。”
老人瞪圓了眼睛,再度被秦天的能力震驚。
“您算到了?”
秦天點點頭。
老人靠着雜工和撿廢品將晨曦養大,之前她們的生活就是拮据一點,還不至於淪落成乞丐。
因爲老人在村裡一直有一套老房子,是丈夫死後留下來的老房子,雖然破爛,但能遮風擋雨。
前不久村子整體進行規劃,按地皮補償。
然而開發商得知老人和小女孩相依爲命,並沒有其他親人的時候,他們便將賠償金私吞了。
他們根本不怕東窗事發,一個快入土的老人和一個小孩能拿他們怎麼樣?
於是,老房子被強拆,兩人被趕到街上淪落成了乞丐。
這段時間兩人一直住在公園橋洞裡,還好現在是夏季,露宿街頭也不會出事。
若不是老人這幾天隱隱感覺死亡將至,或許這種日子會繼續下去吧。
說來也巧,這開發商剛好是沈氏地產名下。
秦天轉身回到寫字桌,拿起狼毫筆大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符籙成形!
隨後又用普通的筆在紙上寫了一些話,將符和紙條塞進一個錦囊當中。
“老奶奶,我知道你們沒地方可去,一會你們下山把行禮帶到山上,然後去這家玉器店要一塊玉佩,就說我秦天要的。”
“啊?住在這?這是您修行的寶地,我……我們這種人住在這,這不是玷污了這寶地嗎?”老人顯得很侷促,很緊張。
“老奶奶您就放心住吧,我這空房間多得很,現在就我沫晴兩人住倒是有些空寂,您來了可以幫我們整理一些家務,做做飯菜。沫晴雖然很優秀,但這廚藝實在不敢恭維。”
說着,秦天將這錦囊塞到韓豔英手裡:“下山的時候肯定有一個年輕的女孩攔你們,到時候你就把這錦囊交給她。”
老人結果錦囊,心中牢記秦天的囑咐,不過她擡了擡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天明白她想說什麼,微笑道:“放心吧,晨曦的父母我來聯繫,不過他們來的時候您和晨曦不能露面。”
老人對秦天那可是一萬個信任,自然是大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白沫晴牽着洗漱乾淨的晨曦回到了屋裡。
洗乾淨的晨曦簡直就像換了個人,皮膚雖然依舊有些營養不良,但這膚質如果把營養補起來絕對是吹彈可破級別的。
再加上這精緻的五官,長飄飄的秀髮,妥妥的美人坯子。
再給晨曦八年……不!五年!絕對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美人。
“秦天,怎麼樣?我們家晨曦是不是很漂亮!”白沫晴自豪的炫耀着,什麼時候晨曦成她家的了。
女孩子之間的友情,有時候來的就是這麼快。
“漂亮……”
秦天讚歎了一句,然後說道:“我已經讓老奶奶和晨曦住在這裡了,沫晴你一會去收拾一個房間出來,晨曦和老奶奶去拿她們的行李。”
白沫晴一聽晨曦能住在這裡,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色:“拿行李這種事情還用老奶奶親自去?上山下山怪累的,我派人去就行了。”
“不行!這一趟必須老奶奶自己去。”秦天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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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秦天的模樣,白沫晴便不再說什麼,她明白秦天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很快,韓豔英和晨曦休息一會便下山了。
……
山腳,陣法外。
沈家帶來的保鏢一個個累癱在地上,在這段時間沈雪和沈軍不信邪,不停的讓保鏢進入法陣嘗試。
結果進進出出幾十次,哪怕是特種兵退伍的保鏢也吃不消了。
“女兒,之前那對乞丐怎麼還不出來,她們不會真的闖過去了吧?”沈軍皺着眉頭說道。
“不可能,她們有什麼資格見大師?我們沈家現在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只要不傻,都會選我們!怎麼會選擇毫無回報的乞丐!”
沈雪嘴裡這麼說着,可緊握的雙手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要強,非常要強!
只要能提高財力地位,她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現在的她理所應當的認爲所有人都應圍着自己轉,然而今天求見大師發生的一切讓她產生了一種熟悉的厭惡感。
這種感覺就像七年前,自己腆着臉追求秦天一樣。
“出來了!那對乞丐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出口。
當衆人見到晨曦乾淨的面龐時,便知道她們見到了大師。
這一瞬間,沈雪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什麼意思?
難道我沈家大小姐還不如兩個身無分文的乞丐?
沈雪不甘心的走過去,寒聲問道:“你們見到道觀裡的大師了?”
老太太擡頭看了一眼攔住自己的沈雪,緩緩點頭。
“大師有沒有叫我上去?”沈雪再度問道。
老太太搖了搖頭。
這下沈雪真的炸了。
“不見我?我大張旗鼓的來找你,你端着架子不見我?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我們一家放着分分鐘幾百萬的生意來找你,你就這樣狂?”
“行,你躲着不見我!信不信我把你這座山買下來,把你道觀給拆了!”
沈雪再度感受到了七年前的侮辱。
七年前她就是以校花身份倒追秦天,結果秦天根本愛答不理。
今日,她以沈家大小姐身份求見大師,結果連山門都進不去。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沈雪發泄一通後發現山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於是氣憤的說道:“回家!我就不信了,這世界除了他就沒其他的大師了!這世上還有錢辦不了的事?”
看着沈雪要走,韓豔英連忙拿出錦囊:“等一下,這是大師讓我交給你的。”
“滾!什麼破爛東西!連門都不讓我進,現在一個破布袋子就想打發我?”
沈雪一下將錦囊打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就上了車。
沈軍看着暴怒的女兒,一時間手足無措,看了看山上,再看了看車裡。
最後他將目光定格在地上的錦囊,嘆了一口氣撿起來揣到了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