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行動的目的必然是爲了提高效率,而十個人永遠黏在一起一定會降低效率。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明擺着消極怠工一定被其他人反對,但是事實是除了久一諾外,所有人從進入遊戲開始都沒有吃任何東西喝任何水,實在沒有力氣去做一些沒有必要的行動,所以久一諾提出行動纔不合常理。
如果久一諾給不出理由,那這些人絕對不會按照她的想法走。
久一諾道:“我昨天思考了一下,我們這裡沒有水和食物,根本撐不了多久,外面又全部都是喪屍,無法出門。如果沒有其他離開的方法,我們最後的結果就是彼此廝殺以人肉爲食,人血爲……”
“嘔~”
這個聲音是從蒙葆嘴裡面發出來的,因爲她沒有吃任何東西,現在只是乾嘔。
蒙葆臉色難看得厲害,看着久一諾的眼神帶着不滿:“你有病病嗎?幹嘛說這種讓人噁心的話?”
少年聞言略略皺了皺眉,目光一下子陰沉下來,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彎曲下一根手指,好像在數着什麼。
久一諾承認她剛纔的話的確有讓人噁心的成分,但是這個“有病病”的罵法也讓人相當……不適。
她覺得自己得去補習一下怎麼罵人,因爲她現在充滿了吐槽的想法卻無從吐起,她只能繼續維持自己的正經和嚴肅道:“你現在就覺得噁心,那到時候你更加受不了。所以爲了打破這種局面,我們必須想一點別的辦法。”
聽到“別的辦法”,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等着久一諾接下來的話。
久一諾也沒有賣關子,繼續道:“我們的任務描述,大家應該都還記得,消滅全世界病毒。如果沒有任何離開這裡的辦法,應該不會給我們設計這種任務。而離開的道路必然不是另一扇門這麼簡單,外面被喪屍四面包圍了,上不可能上,但是我們可以試試下。”
少年脣角漫開笑意,看着久一諾,準確的來說他的目光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彷彿怎麼看都看不膩一樣:“所以姐姐的意思是有地下通道嗎?”
久一諾點了點頭,其他人聞言也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恨不得馬上去找。
她怕他們亂來,提醒道:“如果我之前的猜想成立,有間諜存在,那他們很有可能會阻止我們去找地下通道,所以一定不要單獨行動,至於怎麼組隊看你們自己的意願。”
一個聲音馬上響起。
“我可以和姐姐一組嗎?”
這裡會喊久一諾“姐姐”的當然只有少年。
“我也想和你一隊嗎?”
“美女加我一個如何?”
“還有我還有我!”
“也帶上我!”
要求組隊的聲音不斷響起,幾乎所有人都想和久一諾組隊。
蒙葆看着衆星拱月一樣的久一諾忍不住咬了咬下脣,她有心想說什麼,卻也明白自己現在開口說話,絕對會被人頂回來,乾脆閉口不再言語。
“五個人一隊吧。”久一諾說完,選擇了幾個人加入自己的隊伍中。
她選了胖子,一號幸運兒,一個短髮女人以及少年。
她之所以要選胖子自然是不想兩個嫌疑人抱團取暖,攻擊其他幸運兒。她不是聖母,但是放任着同伴被殺死只會降低自己的生存率。
久一諾一隊五人,另外一隊也是五人,蒙葆則被留在了原地不允許離開。
“你們就這樣子拋下我嗎?”
蒙葆這句話還帶着哭腔,從最終分配上來看的確對她不公平,但久一諾沒有權利讓其他人守着她,保護她。
儘快找到地下通道纔是當務之急。
沒人搭理蒙葆,導致她哭得更加厲害了,生動詮釋了女人是水做的這一點。
久一諾只覺得她也怪厲害的,一口水都沒有喝,居然還能流出這麼多眼淚。
搜索地下通道,必不可少的一步就是在看看地下有沒有空心。
久一諾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食指中指合併彎曲輕輕敲擊着,耳朵更是緊緊貼着以免錯過異常聲音。
很好,她聽到了隱藏聲音,咕嚕咕嚕的,這個聲音從她肚子哪裡傳來。
她昨天吃了那麼多東西,居然這麼快就餓了,就和蒙葆的淚水一樣完全不合理啊。
久一諾伸手按住肚子,試圖讓肚子不叫了。效果非常明顯,只不過和她想要的效果恰恰相反,她的肚子叫得更加厲害了。
“姐姐餓了嗎?我這裡有個小麪包要不要吃。”
白髮少年蹲在旁邊,掌心中放着一個不大的麪包。
蓬鬆的麪包兩端和中間有豐富的肉鬆夾心,還點綴着碧綠的海苔絲。
有了第一次就容易有第兩次第三次,久一諾對他後續的投喂已經不像是第一次那麼抗拒懷疑了。
“……謝謝。”
久一諾小聲道謝後,偷偷撕開包裝咬了一小口。
說她自私也好別的也罷,少年的食物不是無窮無盡的,一旦和別人分享,餓肚子的就是他們了,所以她從來沒有產生過分享的想法,現在也是觀察到別人離得還算遠,選擇偷吃。
“姐姐不用和我說謝謝,我給姐姐吃的當然有求於姐姐的。”
少年眼睛微微眯着,明明在吃東西的是久一諾,他卻看起來莫名饜足。
久一諾嚥下最後一口麪包問:“你求什麼?”
“我求……”少年惡趣味的停頓了一下,“生存。我想姐姐能保護我,別讓別人傷害我,作爲報酬,我也不會讓姐姐餓肚子的怎麼樣?”
如果是別人求生存,久一諾大概會相信,但是這個少年身上處處透着詭異,怕是根本輪不到她來保護。
“行。”
正是因爲明白他不需要保護,久一諾反而答應得很快。
現在的她沒有能力保護其他人,他要的只是一個藉口,那她就成全這個藉口,反正最後得了好處的是她。
“姐姐真好。”
少年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看起來軟而無害,讓人覺得他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真心。
但是久一諾明顯不是“人”,嗯了一聲,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繼續敲地板去了。
她敲了一上午的地板,也趴了一上午才終於聽到了一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