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喪葬店。
大門緊閉。
黃黃沒在自己的紙紮小別墅裡睡，四仰八叉癱在地上，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扯着嗓子喊救命。
姜寧寧心驚肉跳一腔不安頓時散去。
翻個白眼過去給它一腳。
黃黃一個激靈讓踢醒，嘰裡咕嚕爬起來，綠豆眼裡還帶着慌張，看到寧寧，哇的就哭了。
“寧寧，我做噩夢了。”
掃視一圈，見另外三小隻不在，姜寧寧一邊轉頭去洗漱，一邊問：“做什麼噩夢了？”
“我夢見你被淹死了。”
黃黃心有餘悸跟在姜寧寧後面，揉揉綠豆眼，膽戰心驚。
“我夢見咱們掉進海里，你不會游泳，然後掉水裡了，讓淹死了。”
姜寧寧刷着牙，心裡很輕的顫了一下。
皺眉回頭看它，握着牙刷的手指略略的收緊，“不是有你們？”
黃黃眼睛發紅，“我們都想救你，但是我夢裡，我們都抓不住你，要急死了。”
姜寧寧洗漱完。
佔一卦。
兇。
黃黃看不懂卦象，蹲在姜寧寧一側，問：“什麼結果？”
姜寧寧沒答，只問它：“它們三個呢？怎麼就剩你了？”
“蛇哥回三娘娘山了，說是回去拿什麼東西，估計快回來了。”
“大錘說今兒是她恩人的祭日，要去祭拜一下，臨走死乞白賴把刺團一起帶走了，說是傍晚就回來。”
交代完，又問：“這卦象如何？”
姜寧寧倒也沒瞞它，抄起櫃檯上的靈水草往帆布包裡一裝，“去趟白水村吧。”
白水村的土地廟，到底怎麼回事，得去問問。
昨天一天折騰就沒怎麼吃飯，從喪葬店出來，姜寧寧騎着小摩托先去吃拉麪。
“臭婊子！你再說一句？”
姜寧寧剛進拉麪館，裡面就爆出一聲怒吼。
跟着，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彪壯魁梧，啪的將筷子往旁邊女人的頭上一摔，抄起跟前一碗拉麪，直接扣了那女人一頭。
女人嚇得連忙躲避。
可怎麼躲得開。
尖叫着被扣了一碗麪，驚慌從椅子上起來。
懷着孕呢！
挺着個大肚子，那面，連湯帶水順着頭頂往下流。
男人一碗麪扣下去擡腳就走。
女人卻顧不上自己的狼狽，連忙挺着肚子追上兩步，一把拉住男人，“求你了，給她報個舞蹈班吧，她真的很喜歡。”
男人揚手一把將女人甩開，“她喜歡我就得給她報啊，她明兒喜歡飛機坦克，我還給她去部隊裡偷一個？我這是養閨女呢還是養爺爺呢，滾蛋！”
他胳膊上的勁兒一點沒收着。
直接將女人推開，大步就往出走。
要不是後面老闆娘及時扶住女人一把，她怕是就直接一屁股跌地上了。
那麼大的肚子，要真是摔倒了……
姜寧寧騰的一臉火氣，擋在門口就沒讓路。
“滾開！好狗不擋道！”那男人走到姜寧寧跟前，沒好氣的怒斥一句。
光着膀子，怒吼的時候，身上的腱子肉都顫。
姜寧寧揚揚下巴，“道歉！”
男人一下瞪圓了眼，一臉的匪夷所思，“老子惹你了？”
姜寧寧下巴點了一下剛剛的女人，“給她道歉。”
男人彷彿聽到天方夜譚，嗤的笑出聲，轉頭問那女人，“這人讓我給你道歉呢，用嗎？”
那女人頭上的拉麪還沒扯乾淨，上前幾步一把將姜寧寧推開，“你有病吧？”
姜寧寧。
一個徒手撕鐵板的人，
硬是被這個孕婦推得朝後一個趔趄。
驚呆了。
我有病？
那女人狠狠瞪她一眼，“憑什麼擋我老公的路，道歉，給我老公道歉。”
男人得意的看着姜寧寧。
姜寧寧感覺自己一大早的讓餵了一嘴屎！
人果然不能多管閒事。
深吸一口氣，姜寧寧秉承着人不和狗計較的原則，後退一步，“行，對不起，打擾你們夫妻情趣了，我的錯，你們繼續。”
和傻叉多說一句話，都是我自己傻叉！
男人女人一走，老闆娘可能怕流失客人，趕緊上前拉姜寧寧，“對不起對不起，今天吃拉麪送可樂。”
姜寧寧簡直一臉晦氣。
店裡沒別的客人，她隨便找了一桌坐下，“一碗拉麪，多放蔥花香菜和辣椒油。”
老闆娘笑着和後廚喊了一嗓子，給姜寧寧送了瓶可樂過來。
“那兩口子就在對面小區住，他們大閨女今年六歲了，想要學舞蹈。”
“之前她媽媽偷偷給孩子報了個班，跳了半年吧，孩子還想繼續跳，她媽媽倒是支持，就是這媽媽不上班，手裡沒啥錢，就和孩子爸說。”
“孩子爸死活不同意，說是浪費錢，聽說那小孩還給她爸寫了一封信，求她爸爸答應，她爸也不同意。”
“這不麼，剛剛他倆吃飯的時候，女的又提這個事嗎，男的急了，就動手了。”
老闆娘挺八卦，還給姜寧寧解釋個來龍去脈。
姜寧寧大早起讓餵了一嘴屎，一句不感興趣，只想吃完拉麪趕緊走。
老闆娘八卦了兩句，見她興致缺缺，也就去忙別的了。
姜寧寧準備直播一會兒，調解一下心情。
“寶子們，早上好！”
禿嚕一口面，姜寧寧開了直播間和水友們打招呼。
【下播狗！】
【下播狗！】
【下播狗！】
昨天姜寧寧突然下播，這狗一直當到今天。
果然水友是調解情緒的良藥。
姜寧寧哭笑不得，“今天帶你們去白水村看土地廟。”
【什麼？你要去砸土地廟？】
【什麼？你要去砸土地公？】
【什麼？你要去砸雷峰塔？】
姜寧寧：……
離大譜！
我還要砸閻王殿呢！
幾口吃完麪，把手機往脖子上一掛，姜寧寧朝外走，“走，帶你們去砸……”
不且姜寧寧說完。
砰！
外面一聲巨響。
姜寧寧：……
有人演我？
一出拉麪館，就看到自己停在拉麪館門口的小摩托讓一腳踹倒了。
踹倒她車的，正是剛剛那個男人。
男人那踹出去的一腳，原本是瞄準那懷着孕的女人，但是方向偏了。
一腳踹翻姜寧寧的摩托。
跟着他兩步上前，一把扯住那女人的頭髮，沒鼻子沒眼，揚手就打，“我讓你躲，讓你躲！”
女人讓打的鼻血直噴，抱着肚子，扯着嗓子哭，“救命，救命啊，救命啊。”